??次日,天蒙蒙亮,棧外霧氣繚繞,霽南葵頂著淡淡的黑眼圈,下了樓,樓下一眾吃酒人擦劍磨刀的整裝待發(fā)。
“昨晚又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出去了?!憋L宿邊磨刀邊冷笑道。
“為何不能出去?”霽南葵壓低聲音問道。
不遠處一位獨眼壯接道:“說你是新來的吧,這一帶常出沒幻靈獸,好在其也只有夜晚才出來,而這幻靈獸夜間便化成更夫、嬰兒、婦人...總之,就是那些讓人不警惕的。”
獨眼壯漢雙眸不由露喜:“這幻靈獸大都修為達7層,也就是說,若獵殺了幻靈獸,就能得一顆具有七層靈力的紫幻珠?!?p> 說罷便咽了幾口壺水,又道:“可惜...我們這最高修靈師,還是五珠士,我們風宿大哥就是持有五珠的九環(huán)砍刀者。”
竟然是五珠士..霽南葵垂眸再看了眼手里的銀弓,出了神。
記憶被拉回至霽南宗內,此時的她還是個連拉弓都難的小屁孩。
外面下著暴雨,渾身濕透的她,依舊在霽南宗院內,拉著那她氣不打一處來的弓箭。
這是棲鳶在罰她。旁人皆能拉弓,可唯獨她不行,棲鳶也是恨鐵不成鋼啊。
良久,霽南葵因淋雨過久,體力不支,暈倒在地..可她手中依然緊握著那把木弓,任憑棲鳶怎么奪,也松不手..
只見昨日那位白衣公子甩給小二一袋銀兩,令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輕瞥了眼霽南葵,隨即與她擦肩而過,徑直出了門。
此時那位手持飛輪刀的獨眼壯漢朝霽南葵走去,用手推了一下,道:“兄弟,想什么呢?昨日我看你那銀弓,連顆靈珠都沒有,你去那青峽送死嗎?”
霽南葵不語,抬眸看了眼那位身著白衣之人的背影,便轉身離去。
剛踏出房門,一瞥,輕虛著眼:這街道..為何沒有一絲血跡,昨晚那人分明是經骨寸斷,而那股血腥味又作何解釋?
她繼續(xù)往青峽進發(fā),一路上街道上的商販,紛投來異樣的眼光,她回盯過去,那些個商販在撞上她的目光后,又迅速收回目光。
這時,突然一個滿身血跡的男人撲了過來,嘶啞著嗓音道:“別..別去青峽。”
再一瞧,那人一褲腳已然空嘮嘮的滴著血,一路上順過來一道十幾米的血痕,道完,便吃力的消失在巷口。
霽南葵不禁捏緊銀弓:這...看來得小心行事了,玄盈草..我來了。
要知道這玄盈草非尋常草藥,此乃集天地靈氣之靈草,只有在接觸到冷蓮露水時,才會發(fā)光,激活其潛在功效。
這次她來青峽,其實早有準備,在半月前,她便去了一趟鎏仙島,取來了一壺冷蓮露水。
而冷蓮位于鎏仙島的仙弦閣內,其有集日月精華、天地靈氣之效,要知道在霽南葵三歲之前,都是一直待在此處。
之所以,她三歲前一直生活在五大宗派之一的仙弦閣內,是因為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她出生那年發(fā)生了一場大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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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之地廣袤無垠,形成已有千年有余,其有北上絕嶺涯,南下鎏仙島,東南南望山,西南蓮夢林,西北沙丘大漠,中樞命脈秋遲地。
青峽地處蓮夢林與沙丘大漠之間,四季如春,青浣碧江貫穿其里,也是多數(shù)游俠客所至之地。
在這里,沒有約束,沒有顧慮,只有殺戮和生機。
靈獸與游俠客之間,只存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系。
入了這青峽,想再平安逃出恐難也。
游俠客之所以獵殺靈獸,不光是圖它的靈珠,還有其皮毛也值手好價錢。
然而想要拖具尸首走出這青峽,不是常年混跡這一帶的,甭想活著出來。
吃酒人也就是游俠客,一般都是幾人同行,因前方道路,沒人能說得清會突發(fā)什么變故,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青峽
一眾人躡腳踏入茂密灌木中,與他們那雄猛兇煞的外表相比,倒是形成了反差,讓人看了不禁嗤笑。
霽南葵一早便躲在暗處,偷瞥他們行蹤,思慮之下決定尾隨他們一行人,先探探這青峽的近況。
殊不知,在她的背后,一早便有一位身著白衣之人藏在暗處,觀察著他們一眾人。
要說她的確是初涉這青峽,在以往經歷中,大都是聽棲鳶所講,這青峽該如何入,又該如何出,一般靈獸常棲息之地又在何處。
半個時辰后
風宿一行人已然深入青峽近三分之一處,他們打算前往青峽更深處,去狩獵幾只冰毛靈貂,要知道這冰毛靈貂那雪白如松針的皮毛,要比棕毛獸靈熊的值錢多了。
以他們那老道的經驗,本以為繞過了一些巨型靈獸,打算趁機保存好實力,可誰料此行,竟遇不測,身陷險境之中...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不遠處灌木里傳來一陣不細辨,還以為是風灌入樹林的聲響。
“小心!是巨鱗蟒,把雄黃酒拿出來!”風宿將腰間別著的一壺酒,向前撒去。
隨之,眾人紛紛將雄黃酒往前潑去。
那巨鱗蟒發(fā)出嘶嘶聲,像是在向眾人挑釁般,向一旁白楊樹撤去,順勢纏繞樹干,消失在茂密的葉叢間。
眾人剛將酒壺重新別好,可誰料那巨鱗蟒一瞬倒掛在那葉叢間的樹枝上,吐著杏子向獨眼壯漢的脖頸咬去。
只見還未來得及那人驚呼,便消失在巨鱗蟒的致命纏繞之中。
藏在暗處的霽南葵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此等巨物竟能在片刻間,置一名壯漢于死地?看來還未到那青浣碧江,若是一不留神,就要喪命于此了..
正當她蹲在暗處觀察著風宿一行時,她的腳下突然出現(xiàn)了一根吐著杏子的蛇。
此蛇的花紋一看便知,體內應含有劇毒。
她蹲在原地動也不敢亂動。
此時一塊石頭猛地向那根毒蛇砸去,正中下懷。
突然一柄刀抵在霽南葵后腰處,誰?霽南葵還未開口,便被那人環(huán)手捂住了嘴。
霽南葵驚恐萬分想扭頭瞟一眼究竟是何人所為,怎奈那人手勁實在是過大,壓得她動彈不得,只得配合著那人一步步往后退去。
光線愈發(fā)的暗了,霽南葵猶疑片刻抬眸向上看去,山洞?
她顧不得刀尖抵在后腰,本能的掃視了一周,剛想抬手,卻發(fā)現(xiàn)這山洞窄得出奇,僅能勉強容納兩人。
“唔..唔?!膘V南葵極力想發(fā)出聲響,她抬手想將捂在自己嘴上左手給掰下。
怎料這時那人一掌推至霽南葵右肩,她一個旋身,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脖頸處。
霽南葵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緊盯著架在脖子上那柄匕首:“放開我,你..你是..”
那人不語,只是將拿匕首的右臂怔了怔。
二人背靠著冰冷的洞壁,近得呼吸可聞,霽南葵盯著那人的一雙冷若冰霜的灰色瞳眸,不禁走了神。
誰知那人眼神竟避開了她,向一旁看去。
只見匕首離開了霽南葵的脖頸,緩緩放下。
霽南葵本能的想掀起那人的面紗,看看他究竟是何人時。
卻被他一手按下已然舉起的右手。
好冷..他的手好冷..霽南葵不禁起了一身寒顫。
此時狹洞外
“走!”風宿瘋了似的用九環(huán)砍刀將前方灌木砍折,為眾人開路。
可謂一波沒平,一波又起。
前方忽然映入兩只正靠在樹墩旁酣嗜的白毛猙,這白毛猙修為至少六層,其長有五尾一角,以虎豹食之。
風宿不禁唏聲罵道:干他娘的,今兒個咋這么霉,剛進來就碰到這破玩意兒。
在這時,原本不該出現(xiàn)的聲響,由遠及近,向眾人逼來。
“嗚,呼呼呼...救我!”只見剛那位被巨鱗蟒給纏住的人,頂著一條巨鱗蟒向眾人奔了過來。
就在這緊要關頭,千不該萬不該吵醒來的白毛猙,睜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