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距離一條街遠,可身居燈火樓之上的霽南葵,依稀能感受到闡潤身上所散發(fā)的狠厲和自骨子里傲氣。
“等著吧..闡潤?!膘V南葵嘴角勾起一抹坐等好戲上演的諷笑。她站在冰梯之上,右手緊握冰欄,只見凝結在石地的冰梯底座,開始慢慢融化。
霽南葵站在冰梯上,凝視前方,隨著冰梯從底慢慢融化,冰梯的高度也隨之變得越來越短。
片刻后,霽南葵不費吹灰之力便平穩(wěn)落地,扭頭輕瞥化在地上的一灘雪水,轉身離開..
避開人群,穿過小徑,來到了李府后院的木門。
叩——叩叩。
“是暗號,葵川回來了?!彼灸习捕嗽诤笤阂呀浀攘私粫r辰了,李柔一聽叩門聲便立即起身,試探性的小心打開了木門。
霽南葵一進后園內,便卸下喬裝,手里還提了一袋熱騰騰的包子,這可是霽南葵花了10兩,從那賣包子的黑店家手里買來的。
三人一人一手抓起包子,便狼吞虎咽起來,這包子雖貴,可也比昨日那酸澀的李子強多了。
“呼,好燙好燙?!崩钊岽抵掷镎爸鵁狎v騰熱氣的包子,嘴顧不得等了包子涼了,一口便咬了下去。
“嗯,好吃,方才這店家都打算收攤的,我硬是給他多塞了7兩,總共花了我十兩銀子才買到。李柔,這淘金城的賣家咋都這么貪財勢利呢?”霽南葵邊吃邊吐槽著方才的經歷。
李柔不禁嘆道:“這風氣一代傳一代,一代更比一代強,自從闡潤繼任闡老爺位置后,這風氣更是污濁了。”
李柔一不小心吃急了,噎著了,硬生生干咽了下去,又道:“這闡潤以低價購,再以高價售,這一來一回,淘金城百姓渾然不知闡潤干這些勾當,到最后是個人都會因為生活所逼變得勢利貪財的。”
“看來明日一舉,還關系到淘金城未來了?!本瓦B平日嘴都不常開的司南安,今日倒是破天荒接起了話。
隨后二人跟著李柔,來到偏院落腳,在布灰陳雜的偏房內,不安度夜..
次日,一早,霽南葵帶著李柔兩人喬裝打扮一番,來到了三層客棧對面的小茶館內,喝茶。
說是喝茶,倒不如說是,暗中觀察闡潤會不會有什么變卦之舉。
果然一行看著些許面熟的車夫,悄悄從三層客棧后門溜入。
此時三層客棧這一條街多半的商鋪店家,都是闡潤早已布置好的眼線,就等霽南葵二人落網了。
與此同時,喬裝一番的司南安正沿著昨日霽南葵所走的小徑,來到了燈火樓。
司南安沉著冷靜,思慮一番:當下是大白天,若是貿然攀上,恐怕會引起闡潤的注意。
他抬頭掃視著四周,突然一顆松樹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棵松樹對于現如今窘境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驚喜。
這快及二層房高的松樹,根長的位置,也是恰到好處。
不知這松樹是不是闡府所種,就在長在闡府圍墻邊,松針密而緊。
藏匿其中,必定不會被發(fā)現,俗話說凡事皆有兩面性。
松針倒是密而緊了,那司南安又該如何棲身在上呢,倒是待他下來,還不成了一只刺猬。
管不了那么多了,司南安將衣袖貼臂裹緊,有些吃力的爬上了樹。
此時的他絲毫不敢動彈,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綠尖刺。
他屏著一口氣,觀察著闡府內的動向,在樹上爬了良久。
硬是沒看見闡潤的身影。莫非這闡潤赴約了?正當司南安疑惑不解之際。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出現了,只見闡潤從偏院捧著琥珀琉璃燈,自言自語:“這幫黃毛小孩,跟我斗?當我闡潤傻了還是癡了,再等等再等等,待會便能見到他們了?!?p> 什么?還真是小看闡潤這家伙了。司南安眉頭一皺,心生一計??善驮谶@時,本別在腰間的冰雕玉笛,由于他躺在樹上姿勢太過別扭,硬生生被擠落而下。
啪一聲,本抱著琥珀琉璃燈的闡潤,似乎有所察覺,循聲望去。
心思縝密的他不禁起疑,慢慢朝那顆茂密松樹緩緩走去。
此時司南安心頭一緊,大氣不敢喘一聲,瞥了眼落在樹下的玉笛,再抬眼緊盯著慢慢向他靠來的闡潤。
闡潤偏著頭緩緩靠去,眼看就快到樹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闡潤的疑慮暫時打消。
“闡大公子,人還未赴約啊,我們幾個等了快半時辰了,早就過了赴約的時辰了,您說該怎么辦啊。”
闡潤輕虛著眼,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樣:“看來是我小瞧了,可你們還是繞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去對面茶館看看,你們幾個分別去客棧附近的幾個店鋪看看,我不信他們沒藏在里面。”
此話一出,司南安攥緊的拳頭不禁生了汗,要知道此時霽南葵與李柔便躲在茶館內,要是被那一眾人給綁了去,那計劃就斷不能實施了。
此時一眾手帶綠光靈戒,手里捏著綠靈密網的車夫們,正緩緩朝對面茶館靠去。
坐在二樓靠角處的霽南葵與李柔,似乎也注意到了異動,可此時斷不能下樓離開,說不定不湊巧還能跟那一眾車夫,撞了個面。
這時本座無虛席的茶館,不知怎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就只剩下她們二人了,這下目標算是暴露無遺了。
坐在茶館里喝茶的,誰人不知這幾日闡大公子在尋人,一見那些個車夫一來,便知趣識相的連茶都不喝,就離開了。
“就是他們,昨日闡大公子說了,背著個弓的,準是他沒錯了!”說罷,一行帶著綠光靈戒的車夫,繃緊了手里的綠靈密網朝霽南葵二人慢慢逼去。
這二層小茶館當真是小,連出口也就只有一個,此時這出口處早已被車夫們占滿。
“不好,分頭走!”霽南葵小聲說道。
她能感受到此時樓下,一襲壓迫感正緩緩靠近,可如今樓下茶館內門口,圍滿了闡潤的人。
放眼望去,正附近的商鋪門前依舊如此,被闡潤雇來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冷靜,冷靜,好好想想,一定有辦法!霽南葵緊要舌尖,逼自己冷靜下來。
很快那群車夫便上了樓,找了一圈,也未發(fā)現樓上有人。
“嘶,不對啊,我剛剛明明在外面透過竹窗,看見樓上有人背著把弓,現在這是跑去哪了?”一個身材憨實敦壯的車夫,撓頭不解道。
此時,霽南葵與李柔二人情急之下躲進了,二樓茶館拐角處的竹椅之下。
二人屏住呼吸,盯著不遠處那一眾的腳。
“四處搜搜?!蹦敲嚪蛴值馈R槐娷嚪蛩纳㈤_來,在茶館內四處搜尋這二人的蹤跡。
這時一雙腳停在了二人面前,稍微向旁邊挪了挪,可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霽南葵不禁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凝視著那雙腳的動向。
“?。±鲜蟆!崩钊岽蠼幸宦?,一只肥滾滾的灰老鼠爬過李柔的小腳,這才令她慌了神。
而這一叫,吸引來了本四散搜尋的車夫們,紛紛停在了她們所藏得竹椅旁。
“找到你了!”一名油膩肥碩的臉盤子,出現在了霽南葵眼前,與之對視了一眼。
那肥碩的車夫爬在地上,硬生生拽住李柔的胳膊,毫不費勁將她扯了出來。
連帶著霽南葵一同扯出,那張密網順勢從天而降,將二人給困在其中。
車夫扯起一頭的密網一收,二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硬是被那車夫給拖出了茶館。
怎么辦,怎么辦..霽南葵心跳如鼓般,緊張得劇烈跳動,她可不想再一次體會那黃沙蟲侵蝕之苦了。
此時,她的雙掌開始緩緩冒出了冰霜,一吸之間,冰霜凝結在地,將拖在地上的密網給冰凍在內。
那身材臃腫的車夫,扯了半天沒扯動,正打算回頭臭罵一通時。
寒霜順勢而上,他的腳緩緩被一層冰霜裹住,車夫低頭一看,瞬間慌了神,不明其理的想要打破這看起來不厚的冰霜層。
誰知他這一動,他那雙腳如同脆冰般,直接脆裂開來,斷成幾節(jié)。
嚇得車夫猛地回頭一看,此時,背后只剩下了一堆堆冰渣..
他那肥而油膩,驚恐萬分的面容,被順勢而上的冰霜,定格在他扭頭回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