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來救
柳明業(yè)打發(fā)了劉燕燕后就在牢獄附近一直等赤羽。
他一個人在牢獄附近轉(zhuǎn)了許久,也不見赤羽的蹤影,他心里暗自著急,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天色越發(fā)暗了,想來想去,柳明業(yè)決定先回雨禾記看看,萬一赤羽先回去了也說不定。
而此時雨禾記里,柳娘和冬夏已經(jīng)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zhuǎn)了。
等來等去,終于等到了柳明業(yè)的身影。
“天都黑了,你們跑哪去了,這么晚都不回來?赤羽呢?”柳娘著急的上前詢問柳明業(yè)。
柳明業(yè)一愣?!俺嘤疬€沒回來嗎?”
“沒有!你把人帶到哪里去了?”柳娘著急的上火了,她使勁拍打起柳明業(yè)。
冬夏上前拽過柳明業(yè),將他拉到桌邊坐下,輕聲安撫道。
“別著急,明業(yè),沒事的,你把今日的事情說一遍給我們聽?!?p> 柳明業(yè)從慌張中回過神來,他快速的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今日赤羽說秋思姐沒吃早飯,所以想去牢獄給秋思姐送飯食,剛巧我們買好飯食就碰到了鎮(zhèn)長的女兒劉燕燕,就讓她帶我們?nèi)チ恕?p> 冬夏聽罷拍了拍明業(yè)的肩膀,輕聲安慰。
“明業(yè)你做得很好,赤羽也會沒事的,別擔心,那小子一向機靈,遇到事情自己肯定會想辦法的,今日太晚了,明早我們再去找找吧。”
柳明業(yè)點了點頭,但肩膀卻瞬間塌了下去,自責的耷拉下了頭。
柳娘見狀,過來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想了想終究不忍心繼續(xù)責備,也是安撫道。
“好了明業(yè),別擔心,明日娘去找,肯定能找到赤羽的。”
柳明業(yè)身子一震,娘沒怪他!
他抬頭想看看娘的表情,這一看,看到柳娘臉上青腫的傷。
他一下站了起來。“娘你怎么了?”
柳娘笑笑,說了聲沒事,然后將今日客人來鬧事的情形簡單說了下。
冬夏和明業(yè)聽的都是一臉怒意。
“這些個見風使舵的家伙沒一個好東西!”冬夏罵道。
“就是,那吉祥糕點也太過分了,這簡直是惡意競爭!”柳明業(yè)也罵。
柳娘給兩人倒了杯水。
“消消火,氣也沒用。店鋪這邊有我呢,不用擔心。冬夏你那邊怎么樣?”
冬夏喝了口水,失望的搖了搖頭。
“那邊很謹慎,我摸索了許久,可最終線索還是斷了,找不到那乞丐頭子?!?p> 唉。柳娘嘆了口氣。瞬間情緒又低落下來。
“也不知道小姐在里面怎么樣了,有沒有飯吃,他們有沒有屈打成招?”
柳娘說著就要掉下眼淚來。
冬夏連忙安慰她。
“柳娘振作點,現(xiàn)在想這些沒用。王爺就快趕來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在王爺趕來之前,替秋思穩(wěn)住外面的一切。”
柳娘聞言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太好了,王爺來了小姐就有救了。”
“嗯。”冬夏又說:“柳娘你忙一天了,還受了傷,先去休息吧,養(yǎng)精蓄銳明日才能操心好退商牌的事情,我先給明業(yè)弄點吃的,然后也去睡。”
柳娘感激的看向冬夏,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沒和冬夏客氣。今日她的身上確實被砸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疲憊有些疼。
“那我先去睡了,明業(yè)就拜托給你了,謝謝?!?p> “好。”冬夏點頭。
“謝謝冬夏姐姐?!绷鳂I(yè)也揚起白凈的小臉道謝。
冬夏笑著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柳明業(yè)接著又說:“冬夏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一會兒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娘,我怕她身上有傷,沒有上藥!”
冬夏一愣,沒想到這小子的心還挺細,知道心疼娘。
“好。我一會兒就去?!?p> “謝謝冬夏姐姐,冬夏姐姐你真好。”
軟軟糯糯的聲音,有些幼稚但很純凈,讓長久與黑暗打交道的冬夏,微微的晃了神。
……
今日一早,夜璃就得到了秋思入獄的消息。
其實那時他已經(jīng)在前來梨鎮(zhèn)的路上了。
本來就要見到秋思他是滿心歡喜的,卻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滿心憤怒。
身邊的下屬見主子難得喜怒外露,都覺得很奇怪。
自從要到梨鎮(zhèn)探敵,主子這幾日心情都很不錯,難得對他們放松了些。
怎么突然就由晴轉(zhuǎn)陰了呢?
那臉色沉的可怕,本來還能竊竊私語的他們現(xiàn)在大氣也不敢出!
夜璃叫來羅池,面色不善語氣嚴肅。
“給城主府去信,告訴夜云廷,一日之內(nèi)我要看到他派到梨鎮(zhèn)的欽差,否則我把他的城主府給他拆了。
另外,安排下去,隊伍加快進程,明日一早必須趕到梨鎮(zhèn)。剩下的事情你仔細盯著,不要打草驚蛇?!?p> 安排完這一切,夜璃兀自先行一步,他現(xiàn)在恨不得飛到秋思身邊去。
羅池驚訝,自家主子居然拋下他們先走了?那十萬火急的樣子,哪怕是戰(zhàn)場上敵人都攻到城門下了,他也沒在主子臉上看見過。
越是情勢嚴峻,他家主子越冷靜。
今日倒是奇了,主子神色匆忙難得慌張,讓他瞧見了。
主子不會滅口吧?
稀奇!稀奇!真稀奇!
羅池目瞪口呆的目送自家主子快速離開,然后就去虐身后怨聲載道的一行人了。
按正常腳程,他們到達梨鎮(zhèn)至少還需兩日,讓主子硬生生縮短到了一日,而主子自己還不要命似的先行了一步。
他們還能說什么呢,只能乖乖趕路。
……
三年前秋思失蹤,夜璃牽腸掛肚百般尋找,那種思念,日思夜想人不能寐的銷魂滋味,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三年后驚喜重逢,夜璃深怕秋思再次離他而去,是以草屋見面的那天,他就悄無聲息的在她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從此她無論去哪,他都能憑借血脈的味道輕而易舉的找到她。
夜璃的血脈不是俗物,不能輕易的給出,一旦給出,生死相依,便再也不能收回,這輩子,他是要定她了。
這段時間赤地戰(zhàn)事緊張,夜璃好不容易協(xié)助金威將軍力挽狂瀾才將戰(zhàn)情穩(wěn)住。
又恰巧收到羅剎閣密報,召南奸細逃往梨鎮(zhèn),似有異動。
他便主動請纓,前來查探,因為他心心念念的傻丫頭在這里。
沒想到就收到了秋思入獄的消息。
于是夜璃馬不停蹄,生生提前兩日,在這天夜里就趕到了梨鎮(zhèn)鎮(zhèn)長府衙。
府衙牢獄的設置對于身為戰(zhàn)王的夜璃來說,簡直熟門熟路再熟悉不過。
他輕車熟路沒多久就到了牢獄門口。
守門的獄頭昏昏欲睡,一眨眼的功夫什么也沒看清,夜璃的身形已經(jīng)破門而入。
夜璃不想浪費時間,他憑著血脈牽引迅速找到了秋思所在的地方。
一入眼,便看見,他的傻丫頭,渾身是血的被綁在邢架上。
她披頭散發(fā)垂著頭,手腳成大字形被綁著,一動也能不動,渾身上下還布滿了鞭打的痕跡,濕漉漉的衣服不斷有血水滴落,顯然是又被潑了鹽水。
周圍一片寂靜,那從秋思身上滴落的血水,滴答、滴答的,仿佛是敲在夜璃的心上。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令他,幾乎失去理智。
這一刻,夜璃身上漸漸有黑氣縈繞,他滿身死氣不受控制的層層溢出。
一揮手便將周圍的一切震了個粉碎,整個牢獄瞬時一片狼藉。
夜璃脫下外衣小心翼翼的裹住秋思,將她輕輕抱起放進懷里,看向她的目光輕柔又心疼。
可再抬眼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蹦出殺意,讓聞聲趕來的獄頭,身體不受控制的瑟瑟發(fā)抖。
然后不約而同的后退了好幾步,獄頭們躲遠了些。
“是誰,傷她?”
“是我?!?p> 暗處的典使,悠哉游哉漫步走了出來。
夜璃看向來人,眼中殺意更甚。“你是何人?”
典使優(yōu)雅上前恭敬一拜,毫不懼怕。“下官梨鎮(zhèn)典使,久仰戰(zhàn)王大名?!?p> 夜璃蹙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梨鎮(zhèn)典使應當是太子那邊的人。
秋思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能草草了事,否則她的心血雨禾記便再無翻身之日,這定然不是秋思想要的結(jié)果。
夜璃思索片刻,不想與眼前這典使糾纏,這個典使還有用,暫且留著。
況且比起這些不入眼的人,眼前秋思身上的傷,更讓他著急。
夜璃作勢要走。
典使上前一攔。
“此乃命案嫌犯,戰(zhàn)王殿下不能帶走?!?p> “哦?”夜璃雙眼微瞇。“我偏要呢?”
兩人平靜對視片刻,暗潮洶涌。
“不愧是太子殿下的狗,區(qū)區(qū)一個典使都敢與本王爭鋒相對,看來太子最近是太閑了!”夜璃冷冷一笑。
典使也是一笑,還是那般溫柔的表情。
“王爺言重了,下官不過秉公辦事,那就麻煩王爺替我們府衙好生看管嫌犯了?!?p> 典使,微微退開讓步。
夜璃不屑嗤笑一聲,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他,抱著秋思大步的走了。
很好,他一口一個嫌犯,徹徹底底的激怒了夜璃。
呵!敢傷她!這里的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就看在還需留著他們替秋思翻案的份上,先留他們一條狗命吧。
夜璃嘴角緊繃,顯然帶著隱忍。
而夜璃的不屑,也讓一直溫和的典使,微微斜勾了唇角,他的桃花眼中,難得露出一絲兇光。
太子殿下的狗?呵。
就當他是條狗吧,能咬人就行,反正他也不在乎。
典使抬手示意,躲遠的獄頭立馬上前收拾殘局,大氣也不敢出。
盡管他們根本沒聽見兩人說了什么,也根本不敢聽見,但是看這架勢那人身份不簡單,連典使都讓步了。
他們知道,眼前這位笑里藏刀的典使大人動氣了,于是收拾的動作更加利落起來,深怕被怒氣牽連。
夜璃抱著秋思,踏出牢獄,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帶著些許濕氣,微涼。
夜璃下意識摟緊了懷里的人,默默加快了腳步,怕她凍著。
今日的夜色很美,漫天的星星散落天際。
夜璃抱著秋思,從昏暗骯臟的牢獄中快步而出。
迎著星光,走向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