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查賬
秦桑眼看她娘處于弱勢，眼珠子一轉(zhuǎn)，忙跟著跪下。
“爹，娘這些年操持府中，無論是對小輩還是仆人，都是極好的，從未有過任何爭執(zhí)。”
秦意歡一見，頓時準備幫著說幾句，卻被趙氏攔了下來，頓時不滿。但見趙氏沖她搖頭，想起解藥的事，最終哼了哼，沒站出來。
秦臻見秦淮生不說話，心知他因為秦桑的話回想起柳氏這么多年的好，顫顫巍巍的在秦青靈的攙扶下站起來。
袖口被撕的粉碎，但依舊能看見觸目驚心的青紫痕跡。
“父親，今日……就當(dāng)是女兒的不是，就當(dāng)……啊……”說到一半，腿部支撐不住的倒在秦青靈身上。
看到這，秦淮生的眼底涌上一抹怒色，看向柳氏：“賬簿究竟怎么了！”
被這么一吼，柳氏臉色瞬間煞白，腦海中想了無數(shù)話，還沒來得及編一個合適的，一邊秦桑已經(jīng)跪著往前一步。
“是女兒提議讓娘考考大姐姐，所以才做了個假的賬目，不曾想大姐姐聰慧，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娘親應(yīng)該沒機會解釋，所以才鬧成這樣。”
她這么說，秦淮生自然不信，但秦桑語氣誠懇，一雙美目很是清澈。
“喬姨娘，還請去我娘的房中，將真正的賬簿取出?！?p> 喬姨娘點了點頭，朝里屋走去，不消一會，便抱出一摞厚厚的賬簿放在一邊。
“侯爺請過目。”
秦臻垂眸，看來還是小看了秦桑，居然還有一手準備。
果然，秦淮生已經(jīng)翻開了賬簿，快速閱覽過后，又撿起地上的看了幾頁，最終臉色更加難看的朝秦臻看去，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言語之中滿是怒意：“你還有何話說！不查清真相便咄咄逼人，更是目無規(guī)矩跟長輩扭打在一起，成何體統(tǒng)！”
“為父讓你學(xué)習(xí)掌家，是以為你經(jīng)過退婚之事足夠成穩(wěn)，但現(xiàn)在，你實在令我失望！”
看到這，秦意歡差點沒笑出聲來，太好了，終于能看到她吃癟的樣子，等一會就把她下毒的事說出來，就等著被趕出家門吧。
可還沒等她往前一步，秦臻雙目之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滿臉疑惑的看向秦桑。
“桑妹妹是如何提前得知父親會讓我學(xué)習(xí)賬目一事的？”
此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場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秦臻又道：“父親決定讓我學(xué)習(xí)掌家一事是昨日下午才決定的，這么多賬目……”
說到一半，仿佛意識到什么低下頭，慌忙道：“是女兒魯莽了，下次女兒一定弄清事實再做決斷?！?p> 一副把事情往身上攬的樣子，可任誰都能聽出她后面的意思。
就這么一天時間，能做出這么多賬目出來？更何況上面的墨跡根本不是新的，賬簿看起來也很陳舊，怎么可能是為了考驗她做的？
在場的都不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倒是秦臻現(xiàn)在看起來，更像是想息事寧人。
秦桑原本松懈的心再次緊繃，柳氏更是抖如篩糠，本以為逃過一劫，可這下，竟把桑兒也拉下水了。
秦淮生看著秦桑的眼神逐漸陌生，但想起這個女兒以往的乖巧，還是冷冷問道：“你作何解釋？”
“女兒……女兒……”秦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
感覺到秦淮生的眼神越發(fā)疏離，柳氏心頭一跳，爬到他的腳下，“是我騙了桑兒，賬目一事都是我干的，跟桑兒無關(guān)！”
秦桑很快反應(yīng)過來，咬了咬牙，想要分擔(dān)罪責(zé)，卻被柳氏按了下來，一個勁磕頭，“桑兒是無辜的，還請侯爺明察??！都是我一時糊涂，被豬油蒙了心?！?p> 幾個頭磕下去，額頭已經(jīng)見血，秦?？粗谛牟蝗蹋瑓s沒幫著說話。
秦淮生沉了沉眉，“桑兒？”
秦桑會意，一臉苦澀道：“女兒方才確實說了謊，是娘跟我說想要考驗大姐姐的……”
一時間，只剩下柳氏的磕頭聲，秦淮生閉了閉眼，再睜開之時，已經(jīng)是一抹狠厲，“王治，查賬！”
“是?！?p> 王治走出，開始翻閱賬目。
所有人坐在一邊看著，時間一晃而逝，姜素汐跟鄒氏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畫面，見女兒跪在地上，正準備求情，秦臻沖她搖了搖頭。
鄒氏一眼看到柳氏手腕上的鏨花貓眼手鐲，渾身一顫，上前一步，被姜素汐攔了下來，無聲的沖她搖了搖頭。
沒人看見這一幕，目光都集中在王治身上。
整整一個時辰，一直到深夜，王治終于停下，“回侯爺，兩個賬目間，每月的流水銀錢相差一千五百兩，去年年前差了四千兩?！?p> 說著，有些復(fù)雜的看向柳氏。
秦臻挑了挑眉，這樣算下來，一年中落入她手的有兩萬之?dāng)?shù)。
王治說過，侯府每年的佃租商鋪的收益也才四萬兩左右，這位柳姨娘當(dāng)真是賢惠啊。
“錢呢！”
秦淮生的聲音只能用怒不可遏來形容，如果一年只是幾百兩一兩千兩，這事還能替她遮掩一下，但那是兩萬兩白銀！
“都……都花了?！绷夏闹澜袢諘鲞@種事，她妝匣里還有些銀票不錯，但也只剩下幾千兩。
她那外甥成天花天酒地，親弟弟也紙醉金迷，大部分錢都貼補娘家了。而這幾千兩，本是打算過幾天給他們的，結(jié)果……
秦淮生聽的火冒三丈，吼聲震天，“這么多年，幾十萬兩雪花銀，你竟跟我說都花了？！這個家還沒到你真正做主的時候！來人，請家法！”
一見他真的動怒，秦桑淚眼朦朧，“還請爹看在娘這些年陪伴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fā)落?！?p> 這時，秦臻咦了一聲，有些不解道：“桑妹妹，按照規(guī)矩，你該稱呼她為姨娘吧？”
正室才是所有子女的娘，這些姨娘通房是沒有資格擁有這個稱呼的。
換做平時秦淮生不會說什么，但現(xiàn)在，他狠狠瞪了秦桑一眼，后者趕緊改口：“是桑兒的過錯，還請父親從輕發(fā)落柳姨娘。”
秦臻微微一笑，跟著求情，“是啊父親，還請從輕發(fā)落，相信姨娘下次肯定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