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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歲月之與君重逢

4.身世之謎

永平歲月之與君重逢 羿澤 4684 2020-08-05 11:54:57

  每到四月份,慕容夫人的舊疾總會復(fù)發(fā),也因此,慕容府里常年都備著治病的藥材,并派專人管理。但這一次慕容夫人舊疾發(fā)作府里卻偏偏沒了藥材,慕容興國又氣又急,府上的下人們也是又怕又急,趕緊出門去請大夫。

  慕容敬朗聞訊也從朗園急忙趕來,一進(jìn)屋就看見父親在床邊握著母親的手,另一只手還在不住的給她順氣,大哥和大嫂也都在,都焦急的等待著,按照以往大夫留下的緩解方法,這次也不適用了。

  慕容敬朗又問屋里留下伺候的婢女:“大夫去請了嗎?”

  “回公子,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边@時床邊的慕容興國神色又添了幾分焦急,“敬朗,快去看看大夫到了嗎?”

  慕容敬朗不敢遲疑,立馬應(yīng)著就往出走,還沒有走出院子,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加快了腳步上前倆,雙手抱拳到:“慕容公子?!蹦饺菥蠢室脖囟Y:“有勞徐掌柜了,這邊請?!?p>  “好?!眱扇硕技涌炝四_步,看到大夫來了,圍在慕容夫人身邊的慕容敬彥和萬俟靜都閃開了,給徐修涵騰出行醫(yī)的地方,慕容敬朗也上前跟在他身后。

  徐修涵把脈了許久不見言語一聲,等在周圍的人都急壞了,慕容敬朗又寫沉不住氣了,問道:“徐公子,我母親怎么樣了?”

  “無妨,想是慕容夫人未按時服藥,再加上身體勞累所致?!?p>  一旁的萬俟靜發(fā)話了:“徐大夫,近日母親睡眠也不太好,一日三餐也都沒什么胃口。”

  “那就是了。我把慕容夫人的藥方調(diào)整了一下,這幾日讓她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太累了。我先開了一劑緩解的方子,后續(xù)的藥材我會盡快配齊?!?p>  兄弟倆聽后都舒了口氣,急忙說:“那就多謝徐大夫了。”

  慕容興國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望著榻上的慕容夫人,眾人見狀便紛紛退了出去。

  出了門,徐修涵回頭對慕容敬彥簡單的施了個禮:“那在下告辭了?!?p>  “好,慢走,敬朗,送送徐大夫。”

  “請,徐公子?!?p>  兩人走出了院子,腳步稍稍的慢了下來,慕容敬朗還是有些擔(dān)憂慕容夫人的身體,有不放心的問徐修涵:“徐公子,母親的身體究竟怎樣,這個病治不好嗎?”

  “每當(dāng)換季時便是最易發(fā)病的時候,平時若是調(diào)理好了也無大礙,只是這次我看情況不大好?!?p>  “母親平時就心事頗重,又要操勞府中大小事務(wù),唉……”

  “慕容兄也無需太過擔(dān)心,如今這季節(jié)變換,正是許多病癥多發(fā)的誘因,唯有細(xì)心調(diào)理才行啊?!?p>  說完徐修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送至大門處,徐修涵回過頭說:“今日晚飯過后勞煩慕容公子來德義堂取藥。”

  慕容敬朗想了想,還是微笑著應(yīng)下了:“好,有勞了?!?p>  晚飯過后,慕容敬朗只喚了陸離跟隨,留了慕楓在府里照應(yīng)。

  兩人騎馬前去德義堂,此時的天空已經(jīng)開始鋪展夜幕了。

  到了德義堂門口,自有伙計來牽了馬,二人進(jìn)到藥鋪,看病取藥的人進(jìn)進(jìn)出出的還有很多,店里一小伙計看到慕容敬朗和陸離忙迎上前去,“請問二位公子,是看病還是抓藥?”

  慕容敬朗沒有立馬回答店伙計的話,而是四下瞧著,倒是陸離接了話說:“取藥?!?p>  “好嘞,請問您是哪家?”

  “慕容府?!毙』镉嬐O铝耸掷锓矣涗浀膭幼鳎笤鹤隽艘粋€請的手勢:“我家掌柜在后院已恭候二位多時,請?!?p>  小伙計將二人帶至后院,離開時還將藥鋪大堂與后院相接處的大門關(guān)了上。徐修涵正在院中的石凳上坐著,手里還翻看著醫(yī)書,面前石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聽到動靜也不抬頭的說:“二位來了,請坐。”

  慕容敬朗落座后,示意陸離也坐下,,但她卻有些猶豫,這時慕容敬朗的聲音比之前嚴(yán)肅了一些說道:“讓你坐你就坐?!币姸俗潞螅煨藓畔率种械幕钷D(zhuǎn)了過來,“這位公子倒不曾見過?。 ?p>  “她是我的隨侍,名喚陸離,平時大多待在府中,不常出來?!?p>  徐修涵微笑著“嗯”了一聲,把手中包好的藥材遞給了慕容敬朗,隨后又說:“府中伺候夫人的下人們都知道用法,只是不能再忘記服藥了?!?p>  “多謝徐公子?!闭f完這話,慕容敬朗停了停,又問道:“不過徐公子讓我來拿藥,不只是拿藥吧?”

  兩人對視了片刻,忽然都笑了出來,到讓不笑的陸離感覺有些尷尬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沒什么,最近閑來無事,一個人鼓搗了些滋補(bǔ)養(yǎng)生的茶,特請慕容公子來嘗嘗?!?p>  說著,徐修涵將剛才沏好的茶倒入二人面前的杯中,“請。”

  “多謝!”

  陸離喝過后,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就,就是稍微苦澀了一些,但喝完感覺通身舒暢,身上的疲倦感也少了很多。慕容敬朗卻不同了,細(xì)細(xì)品味了一番,才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徐公子調(diào)制的這茶,入口清香淡雅,至喉間又有些許的苦澀,待到腹中只覺舒服?!?p>  “哈哈哈,我這茶,每年春季都會調(diào)配一些,到很少有人能像公子一樣作出這樣的評價?!?p>  “獻(xiàn)丑了獻(xiàn)丑了,我平時也不太飲茶,敢問徐公子,這茶可是有什么獨到的妙用嗎?”

  “獨到談不上,更沒什么妙用,無非就是調(diào)配著飲之身體舒暢,增強(qiáng)體質(zhì)的?!?p>  話畢,三人又進(jìn)入了沉默,慕容敬朗繼續(xù)喝著茶,徐修涵手中握著茶杯,眼睛卻看向別處。良久,他開口到:“今日請慕容公子來,拿藥是其一,品茶是其二,更多的是想和慕容公子聊一聊。”

  “哦?那敢情好,我也正想找個人聊一聊呢!

  “慕容公子離開京都幾年了?”聽到此話,慕容敬朗慢慢的放下茶杯后說:“五年了?!?p>  “這五年京都的變化可都知道?”

  “聽家兄提起過一些,不過還請徐兄多多說一說了?!闭f完對著徐修涵微微一笑。

  聽了這話,徐修涵也斂了笑容,雙手交叉抱與胸前,看著慕容敬朗:“慕容兄愿意和我交這個朋友,我自然也是?!辈坏饶饺菥蠢驶貞?yīng),徐修涵又說:“左侍郎大人應(yīng)該跟你說過,我曾受四皇子寧安王舉薦入宮為皇上醫(yī)治,當(dāng)然大家好奇的是我為什么會和四皇子有聯(lián)系?!闭f完,面上帶了一絲笑容的看了看慕容敬朗,繼續(xù)說:“早年間,我曾在東南大荒山無量谷學(xué)醫(yī),曾有幸救治過四皇子,但當(dāng)時并不知道他的真是身份?!?p>  “慕容公子可知四皇子如今已經(jīng)回到京都?”

  “不知?!甭牭竭@個消息后,慕容敬朗有了短暫的走神,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正是那日與你在琴行相撞之人。”慕容敬朗回憶起了當(dāng)時在琴行與自己相撞之人,原來他就是四皇子,多年未見,竟已不識他相貌,看來離開的時間太長了。同時更讓他差詫異的是,琴行的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徐修涵見到了慕容敬朗的異樣,于是笑著解釋道:“那日在琴行你與他相撞,正好都被南絮瞧了去,回來與我說了,這才知曉的?!?p>  慕容敬朗恍然大悟,連忙微笑著,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時隔五年再回到京都,好多東西都變了,就像我剛?cè)ツ仙綍r需要適應(yīng)一樣,現(xiàn)在又該適應(yīng)京都的生活了?!?p>  “哈哈哈,這話到不假,就是怕很多東西再難適應(yīng)了?!?p>  慕容敬朗看了看徐修涵,之間他喝了一口茶,也抬起頭看了看他,“慕容兄無需多想,畢竟離開五年了,方方面面的都在變化之中?!?p>  “是啊!就像著天氣,都需要適應(yīng)??!”

  一陣風(fēng)吹過來,帶了些許的寒意,讓一旁無聊的陸離禁不住打了個哈欠“阿嚏!”

  兩人都從剛才的談話中回過神來,這才發(fā)覺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說完慕容敬朗和陸離都站了起來,徐修涵見狀也立馬站了起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那我就不留二位了。”

  “今日多謝徐公子的茶?!?p>  “客氣了,慕容兄,歡迎以后常來品茶?!眱扇诉€在客套著,陸離已經(jīng)先一步去牽馬,徐修涵將慕容敬朗送出門口,上馬之前他又回頭,“慕容兄可是還有什么事兒?”

  只見慕容敬朗微微一笑著說到:“徐兄這一身醫(yī)術(shù),日后若是遇難,還望徐兄能夠施以援手?!?p>  “日后若是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傾力相助?!?p>  說完,慕容敬朗向徐修涵行了一禮后上馬離開了。

  徐修涵一直目送著他倆離開,直到看不見才轉(zhuǎn)身回到了藥鋪,此時藥鋪也只剩一兩位還在抓藥的客人,他對店內(nèi)的伙計吩咐了幾句便向后院走去,沒多久,德義堂也關(guān)了門。

  回到房間的徐修涵未點燈,拖著一身的疲憊就那樣躺在了床上,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被烏云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月亮都被困在了家里,一絲月光都沒有。房間里更是黑,黑的徹底,黑的孤寂,漸漸的,他閉上了眼,卻不想往事一幕幕涌現(xiàn)了出來。

  那時的他總是被師兄們欺負(fù),師兄們看不慣他在師父面前占盡了風(fēng)頭,私下里總是變著法兒的欺負(fù)他、打他,扔他的東西,把配好的藥扔的滿地都是,辛苦踩回來的藥草也被撕的粉碎,更是不止一次聽到師兄們對他說:“你就是個野種,連你爹是誰都不知道,你就是個野種……你就是個野種…………”每次他都忍了下來,但那次他再也忍不住了,和師兄們動了手,被告到師父處,師父罰他的師兄們將醫(yī)書抄了5遍,而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連師父的眼中竟然也泛了紅,師父給他傷口上了藥便沒再說什么。

  第二天,師父領(lǐng)著他從無量谷最東邊的山路上到了山頂,迎風(fēng)而立,許久,師父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交給他,只見這枚玉佩晶瑩剔透,蒼翠欲滴,不似尋常玉石,且上面的雕刻精美而又巧妙,上面那一條龍更是栩栩如生,但是只有一半,他問師父為什么只有一半,師父摸著他的腦袋,嘆了口氣,緩緩說:“這是你父親留給你母親的,你母親走后,讓我把它交給你,就當(dāng)作是一種念想,并告訴你永遠(yuǎn)不要去找你的父親?!?p>  他抬頭看向師父,卻因日光太強(qiáng)而看不清師父的臉,但他不甘心,還是問了

  一句“為什么?”師父摩挲著他的小腦袋,笑了笑,不知為何,年幼的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的苦澀,“他在很遙遠(yuǎn)的地方,那地方你去不到,而去那地方的路更不好走?!彼贫嵌狞c了點頭,心想師父的話自己要聽從,一向聰明的他卻沒有深深體會這話里的意思。

  那天,師父牽著他的手去看了母親,母親的墳頭草長了不少,他耐心的把雜草都除了,然后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后便隨師父下了山。自那以后,他再未看過母親,在他心里,對母親有恨、有怨,更多的還是心疼。

  再后來,師父去世,他也成人,不愿和師兄一起,便背上行囊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那行囊里面有師父傳給他的醫(yī)書,還有那枚玉佩。在京都待了一段時間,也算是立住腳了,他又想去打聽父親的下落,雖然師父曾一再告誡他不要去,但他更想知道父親為何會拋棄她們母子,多年不聞不問。

  于是他拿著那枚玉佩,以玉石商人的身份打探,最后多方探知,此玉石的質(zhì)地乃是皇室專用,而那上面的龍紋……他不敢再去想,匆忙裝起玉佩趕了回來,他突然明白師父為何不讓他去尋親生父親,為什么多年對她們母子不聞不問,或許,他這個父親從不知道他的存在。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去打聽,而在京都當(dāng)學(xué)徒的日子也結(jié)束了,他從師父手中盤下一間即將倒閉的藥鋪,雖然前途未卜,但這樣的他也算是完全自立了,藥鋪從最初即將倒閉的形勢漸漸轉(zhuǎn)好,再到后來的德義堂,他的努力和辛苦沒有白費。太子一事剛過不久,宮中傳來皇上病重的消息,一時間人心惶惶,宮內(nèi)太醫(yī)也都束手無策,彼時四皇子尚未回京都,于是傳信給淑貴妃讓她將他請進(jìn)宮中為皇上治病,他也未多想,進(jìn)宮后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走著,沒幾天皇上的病情就有了好轉(zhuǎn)。

  直到有一天……

  這本是他在皇宮的最后一天,早晨例行給皇上診脈,寑殿內(nèi)還有皇上身邊的王公公,見脈象平穩(wěn),正要退了出去,卻瞥見一旁的衣架上掛著的一枚玉佩,他停了停,見那玉佩似是有些眼熟,隨便找了個借口把王公公支了出去,自己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查看那枚玉佩,那色澤、質(zhì)地以及上面的圖樣,與自己的那一枚是那么的相像和般配,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兒,呼吸也變得急促,正在這時,王公公走了進(jìn)來,他急忙安排完后續(xù)的事情不等皇上的賞賜便逃出了宮。

  后來,他回到家,把那枚玉佩用綢布包了起來,放在了柜子的最底層的隔間了,心想著,柜門一關(guān),就讓這些往事也都散去吧!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沒玉佩竟然會有重見天日的那天。

  回到慕容府后,一直未說話的陸離開口了:“公子,您剛才說若有難,是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就是提前打個招呼,以后好方便拜托他?!?p>  “哦?!标戨x點了點頭,心里的疑惑也解開了。

  慕容敬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早了,回去睡吧!這包茶,你帶回去和慕楓一起喝了吧!”

  “嗯,謝謝公子!”

  后來,慕容敬朗落魄,是徐修涵將他們帶出京都,曾經(jīng)的那句話終是應(yīng)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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