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看出了女兒的心思,為兩家爭取來了一紙婚約。蘇氏喜極,韓年對婚約的態(tài)度卻是悲極。
沒多久,這個柳姑娘就成了寧都眾多待字閨中貴女們的眼中釘了。包括蘇氏在內(nèi),同為女人見到比自己美的,擁有心儀男子的愛慕,但是身份卻不如自己的,多少會有小心思。
就這樣過了兩年,風(fēng)頭無雙的柳姑娘突然就在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等她再出現(xiàn)時,已搖身一變成為太尉夫人,還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個消息傳開,不知碎了寧都多少男人的心。
她至今都不知道柳氏的全名,當(dāng)她還是少女時,別人都叫她柳姑娘,當(dāng)她成為太尉夫人時,她就是趙夫人柳氏。
韓年遲遲不愿成婚,蘇氏蹉跎成了大姑娘,成了他人眼中的笑柄。直到柳氏病逝,韓年才接受了婚約。婚后,韓年對她很好,從不摘花問柳。
直到他在邊關(guān)維穩(wěn)期間養(yǎng)了個小妾,只是那小妾從未回過寧都,生下孩子就死了,她自然是沒見過的。韓將軍回到寧都后,又如從前般不好女色,孩子也送到了莊子里。讓蘇氏一度以為妾生女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可眼前這個女兒提醒著自己,不僅不是一場夢,還是自己最不愿面對的現(xiàn)實。
這孩子居然與柳氏的長相是同款路子,眉眼十分相似。她便想到韓將軍定是按照柳氏的模樣找的小妾,不然怎會如此相像?
今日這一見,勾起了她最不堪的回憶,打破了她原以為美好的愛情幻想。那就是柳氏病逝多年了,韓年很可能對她依然心心念念……
她突然有些站不穩(wěn)……
韓棠趕忙上前扶著她回到座位上,安慰道:“娘,注意身子。”
蘇氏壓下心底陰郁的心思,又緩緩坐了下來。
劉嬸見夫人如此,抬眸細細打量起韓亦雪。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庶女的確美得不可方物,那舉手投足的自信與魅力即便放在寧都頂級貴女圈里也是少有的,一個庶女長得如此出挑勝過嫡女,夫人沒有好臉色也是可以理解的。
韓亦雪揉揉額頭,這什么情況?莫非要開啟傳說中的宅斗模式了?思思定是因為自己而被遷怒了,首先要弄清楚她的事情。
她上前行了個萬福金安禮,“女兒拜見母親。”韓亦雪有兩世的舞蹈功底,基本的禮儀動作雖不怎么做,但做著竟比標(biāo)準(zhǔn)的還要美上三分。韓棠和劉嬸都看直了眼,果然人美做動作都是好看的,怕是宮里的禮教司儀都做不了這么美。
“她一個婢女如此穿著,可是你授意的?你可知道別人都誤以為她才是這二小姐?”蘇氏斥問。
韓亦雪想著原來是這個情況,她也不好說自己根本不在意這些禮節(jié),就變通道:“是女兒故意讓她穿著我的衣服,畢竟女兒如此回來,不想讓人認出身份。如今看來,效果很好。如母親覺得不妥,皆我一人之過,還請您放過思思。”
“要放過她可以,你替她跪著?!碧K氏眼角閃過一抹陰狠。
韓亦雪兩世從來沒有跪過人,好想直接甩袖瀟灑地滾蛋啊,可是思思怎么辦?
她咬咬牙,還是跪了下來。
蘇氏心里舒服了些,便道:“罷了,劉嬸,你叫剪秋先帶思思去寧和院整理行李吧。”
劉嬸應(yīng)下,思思也踉蹌起身,她深深看了一眼韓亦雪,一雙淚目無言,跟著劉嬸走出了門。她知道小姐即使把將軍府屋頂掀了,韓將軍也定會保她無虞。而現(xiàn)在小姐為了自己竟然下跪求人,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現(xiàn)在就該先離開,不然反而會成為拖累小姐的靶子。
韓棠坐著的手握緊了些,看樣子母親是不打算讓今晚安寧了,便勸道:“娘,小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水還沒喝一口呢。先讓小妹坐著吧,有話好好說?!?p> 蘇氏冷笑一聲:“她如今可是犯了多條家規(guī),還想坐著?”今日想到自己丈夫可能還對死去的柳氏抱有念想,讓她多重怒火累積,必須發(fā)泄心中不快,不然她覺得自己要爆炸了。
韓亦雪心內(nèi)吐槽,這是要來清算之前的事了,頭大啊。
蘇氏面露嘲諷:“今日就事論事,如果你覺得冤枉了你,你大可以辯駁一二,我也不會治你一個大逆不道的罪。”
“悉聽尊便。”蘇氏都這樣說了,自己還能拒絕嗎?
接著就聽她一字一句,話語帶著戾氣道:“沒大沒小,目無孝義、不敬兄長,撒謊無信、毫無禮教、品行不端、不知羞恥,用我細說嗎?”
韓棠聽了心中驚愕,沒想到母親對小妹成見如此之深,把一個女子說得如此不堪,這帽子扣得太大了:“母親,您說得過分了。小妹常年不在寧都,有什么不合禮數(shù)的地方再教導(dǎo)就是。今日第一次見,何必把話說得那么難聽。如果傳出去,小妹的名聲毀了。對于將軍府,也不是什么好事?!?p> 蘇氏橫眉怒懟:“你給我閉嘴,沒你什么事,你聽著就好?!?p> 韓亦雪知道古代女子最重名節(jié),而蘇式拿這些個做文章,是想把她的罪名往死里扣啊。
蘇氏臭著一張臉,嚴(yán)肅說道:“今天你必須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韓府的女兒,自然當(dāng)遵守韓府的家規(guī)。我是你嫡母,既然你已經(jīng)回府,有些事情理當(dāng)算清楚。之前有你爹護著你,以后嫁人了,你若還是這般作態(tài),將軍府也會落下個教女無方的名聲。熙妍苦練了十幾年的禮教規(guī)矩,不能因為你就毀了?!?p> 韓亦雪聽著,只覺得心窩疼,膝蓋疼,腦袋疼,哪哪都開始疼了。
“從我第一封去信至今,已有三月余。之后又陸續(xù)去信應(yīng)該不下十封了,你回了幾封?一封都沒有,全是管家回的。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tài)度嗎?你三番五次推脫不回,眼里從來就沒有我這個嫡母。說你目無孝義,你服是不服?”
韓亦雪瞇了瞇眼,既然如此一條條算,那本姑娘今日就死扛到底了,話說得難聽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