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書放下筷子,笑看著她,“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韓亦雪訕訕賠笑:“沒有沒有,大人您這么的玉樹臨風(fēng),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一點都不像傳言那樣體弱病態(tài)?!?p> 玉子書嘴角微勾,淺淺一笑,“所以你就這么喜歡吃我吃過的?”
韓亦雪一噎,這個害怕被下毒的真實原因自然不能說,但拍馬屁自己還是會的,“小人久仰大人盛名,對您很是崇敬。大人喜歡吃的,一定是好吃的,小的沒吃過什么好的,自然也想嘗嘗,呵呵呵呵。”
雖然知道她都是隨口之言并不是出于真心,可玉子書還是很受用,就道:“好好吃飯吧,吃完就送你回將軍府。”
終于得到了他的肯定回復(fù),韓亦雪這才松懈下防備來。
看著滿桌子三十幾盤的菜,她本以為菜都上完了,結(jié)果十炎依舊不間斷地端著菜送進來,擺不下就把吃過的菜撤下后再擺上新的。
看得韓亦雪心道,中午在茶樓十幾道菜就夠奢侈的了,結(jié)果這里更夸張,要有上百種了。兩個人而已,這準備的夠百人吃的了吧?可自己此刻身為小廝,沒資格提出異議,畢竟自己的命還捏在對方手里,還是少說話為妙。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吃著飯,玉子書知道她的顧慮,就把每盤菜都吃了一口。韓亦雪也就跟著放開了吃,遇到喜歡吃的就多吃幾口,不喜歡的就碰都沒碰。
她不知道的是,旁邊人已經(jīng)默默記下了她的喜好。
慕蘭苑,思思正在梯子上焦急地探頭探腦。果然不該聽信小姐的,這酉時都過去了,卻是連她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這時,她突然隱約聽得有敲門聲傳來。她暗道不好,這時辰太子婚宴該結(jié)束了,難道是將軍大人來了?
她趕緊爬下梯子,穿過回廊來到前院。隨著她步伐走近,敲門聲也越來越大,果然最不愿面對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有人來探訪慕蘭苑,而小姐還沒回來!
她在前院急得團團轉(zhuǎn),找個什么理由能搪塞過去呢?
結(jié)果就聽到門口侍衛(wèi)急急問道:“二小姐,您沒事吧?我們奉命保護您的安全,如果您沒事就應(yīng)一聲,不然我們就要進去了。”
思思內(nèi)心焦急又惶恐,如果由著他們闖進來,見到小姐不在更是糟糕。她深吸一口氣終是把門打開了。
于是就見到意料之外的訪客,蘇氏正站在門口,后邊劉嬸手里還捧著厚厚一疊女訓(xùn)女德之類的書。
她杵在原地,愣怔后行了個禮,嘴里結(jié)巴道:“夫、夫人。您怎么來了?”
“二小姐呢?”劉嬸問。
“小、小姐她睡下了。夫人有什么事交代奴婢就好?!彼妓即蛑N語,顯然不適應(yīng)這種節(jié)奏。
“這么早?”劉嬸奇怪。
門口侍衛(wèi)聞言也狐疑地看著她,他們訓(xùn)練有素,守門這么久了,早就知道韓亦雪不是個會這么早睡覺的人,而且有人來肯定會出來相迎。出于安全考量,他們還是非常謹慎的,“寧都最近不大安全,容我們進去查看一番?!闭f著就想進門。
思思急忙攔住他們,“小姐真的睡了,而且你們身為男子,進去多有不便?!?p> “那就由我代為進去看一眼。”蘇氏淡淡開口,抬手示意劉嬸隨她一同走進院子。
雖說是禁地,但為著韓亦雪安全考慮,門衛(wèi)并沒有阻攔。
蘇氏就這樣帶著劉嬸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進院子,思思自然更是攔不了。
幾人很快來到寢居門口,思思抖如篩糠地跟在后面。
蘇氏感覺事情有蹊蹺,也不敲門,眼神示意劉嬸開門。門打開后,蘇氏走了進去,就見床的簾幔落下,里面什么都看不見。
思思想著瞞不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聲道:“小姐,小姐她...”隨著門打開,她也看進屋內(nèi),就見床簾緊緊閉著。她想起小姐從來不把床簾放下的,怎么回事?難道…要脫口的話就給咽了下去。
不久前的青竹院,玉子書聽見有腳步聲向慕蘭苑靠近,便??陠柕溃骸翱沙燥柫??”
韓亦雪摸了摸肚子:“飽了飽了,這么多好吃的,我都吃撐了?!?p> 玉子書笑著點點頭,“那走吧,你可以回去了?!?p> 韓亦雪跟著他來到院子中,“大人可想好要什么了?”
“等哪日想好了再告訴你。”玉子書笑容溫和,又道:“我先送你回去?!?p> 她以為玉子書要把自己從將軍府大門送回去,忙道:“不必不必,我自己能回府,就不勞您費心了。”
玉子書沒有應(yīng)答,只遞給她一方純白的帕子,道:“記得把臉擦干凈?!?p> 韓亦雪接過,帕子摸著柔嫩順滑,好像在哪里用過。她又摸摸嘴,自己明明擦過了,上面沒東西也不油???
尚在思慮間,便見衣袂輕旋,玉子書摟過她的腰,一個縱身飛躍,兩人就穩(wěn)穩(wěn)落于慕蘭苑后院中。
韓亦雪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就回到了熟悉的院子里。這感覺如同瞬間移位,真是刺激啊。
她轉(zhuǎn)頭尋玉子書,身旁卻是空空如也,人已是消失無蹤。
韓亦雪定定站在原地。今天的一切好似大夢一場,有種不真實感。玉子書和傳言很不一樣,傳言真的只能是傳言。
剛才玉子書摟著的地方,還殘留著些許涼意。這提醒著她,真的不是一場夢。
她又拿起手中的帕子看了看,終于想起來了。這料子和自己花了一千兩從蘇白手中得來的極品帕子如出一轍,都是絲滑如水的質(zhì)感。他們兩人啊,真是一冷一熱的兩個極端,不過喜歡的東西倒是一樣。
這時她就聽見前院一陣騷亂,頓感大事不妙,定是有人來了。她趕緊用玉子書給的帕子擦了臉,好神奇,帕子明明是干的,卻自帶保濕功效,厚厚的妝容也能輕易擦去一層。
衣服來不及換了,她只把頭發(fā)披散開,從后院跑進了臥房,然后匆匆放下床簾,把自己包裹進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