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雪身子晃了晃,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葉辰對自己不僅僅是出于親情那么簡單。直到那日他在茶樓失常,說想娶她,她還覺得他只是出于責(zé)任,不是真的喜歡她。
她閉了閉眼,“我從來不知道...”
“收起你的無辜吧?!彼妓冀叵滤脑挸爸S道,“活該玉小侯爺不要你,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你除了這張臉,還有哪里值得看了?”
云飛聽不下去了,“夠了,你以后想做什么,都不要再牽扯你家小姐。我們現(xiàn)在只想把皮卡帶走。”
“哈哈哈…”思思尖聲笑道,“皮卡?它的肉可真是美味呢,你們晚來了一步,不然也可以嘗一嘗。”
韓亦雪不可置信,“你也養(yǎng)過它,我就不信你真的如此狠心!你把皮卡還給我!”
思思嘲諷道:“它不過是一匹馬,在我眼里就是畜生,你以為我們會如你那個世界里的人一般,把畜生當(dāng)家人?別鬧笑話了!”
韓亦雪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云飛扶著她站穩(wěn),怒道:“思思,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p> 他對著思思就辟出一掌,思思一躍而起躲開攻擊,動作十分流暢。
“你居然會武功?”韓亦雪驚訝。
思思笑道:“也就你不知道吧,我從小就習(xí)武。他們之前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居然都不愿告訴你,哈哈哈哈?!?p> 看著這個曾經(jīng)熟悉,現(xiàn)在卻陌生至極的人,韓亦雪在想自己這十幾年到底是如何過來的?
“小姐啊小姐,難道你還想著要回田莊嗎?你真是傻,從小把田莊交到葉辰手里,田莊人都聽葉家主的話呢。葉家主為了不讓你再回田莊已經(jīng)要他們離開了,這樣葉辰才不會回去。葉辰還有更大的責(zé)任,不能一直困在你身邊。哦對了,田莊地契已經(jīng)被我燒了,崔伯不愿離開已經(jīng)死了,你還回得去嗎?”
“不可能!”韓亦雪不信。
云飛也顯然不信,“這么久田莊賬面上一如既往地進出賬,你別亂說?!?p> 思思勾了勾嘴角,“要做賬還不容易嗎?”話落,她對著一旁的小廝吩咐道:“你,去叫春喜她們出來見見昔日的主子。”
“是,林姨娘。”那人恭敬道。
林姨娘?思思姓林沒錯,所以昨晚真是她幫葉辰解了毒?“你和葉大哥...?”
思思勾唇一笑:“昨天還多虧了你逃走,不然我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坐上這個位置?!?p> 不多久,就見到眾多熟悉面孔被家丁推了出來,正是田莊里的人,他們愧疚地看著韓亦雪,走進了低低喚著:“小、小姐”。
這聲音讓韓亦雪覺得刺耳,她雙手顫抖地捂起耳朵,情緒激動高聲道:“你們騙我!你們都騙我!”她不敢相信她曾經(jīng)自以為比家人還親的人居然也離自己而去。
云飛心疼地把她圈在懷里,拍著她的后背道:“你還有我?!?p> 多重打擊讓韓亦雪氣血上涌,承受不住昏倒在云飛懷里。
她在茶樓床榻醒來時,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噩夢,此刻雖已恢復(fù)平靜,但心口依然生疼。
隱隱約約中,她聽到門外茶室里有人說話,就起身走近了一些。
云墨道:“當(dāng)年趙太尉預(yù)料趙家有劫難,所以狠心分了家,讓趙家人改名換姓隱居世外從而逃過一劫,不然當(dāng)時皇帝哪能只是賜死太尉父子這么簡單。你們一家去了平山村,而我隨家人留在了寧都郊外不遠(yuǎn)的南匯村。我們都是趙家后代,你是我堂弟,我們有責(zé)任為當(dāng)年的趙太尉洗刷冤屈,為趙氏平反?!?p> 云飛的聲音傳來:“我知道自己六歲之前都叫趙云飛,到了平山村之后父母讓我改姓云,隱秘趙姓。所以,你其實與我一樣,叫趙云墨?”
“正是。我們這一代姓名中間是云字。我爹在死前把秘密和族譜都傳給了我。而你爹,估計沒來得及告訴你就遇到洪災(zāi)去了。所以你一直不知道這個秘密。”
“那你為何現(xiàn)在才來認(rèn)我?”
“楚懷王第一次來茶樓的時候就看中了你。我知道你的身份,私心里不想讓你歸順?biāo)?,畢竟他是高昌帝的兒子,有我一個就夠了?!?p> “你想要怎么做?”云飛問。
“當(dāng)然是推翻了這南楚高家王朝,殺了高昌帝。”云墨道,“當(dāng)時我爹把一瓶假死藥給了麒麟軍統(tǒng)領(lǐng)安德茂,所以趙太尉的兒子趙哲瀚并沒有死,他在北齊,是七皇子的替身?!?p> “那到底誰才是七皇子?”云飛又問。
“他就是天下第一公子蘇白。你覺得他為什么要戴面具?就是為了隱藏身份。他游走三國,這天下,以后定是他的。”
韓亦雪閉了閉眼,心內(nèi)震驚無比,蘇白就是玉子書,那么玉子書還是北齊七皇子?他到底有幾個身份?!這樣的話,爹豈不是有危險?
“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是想讓我做什么?”
“去北齊,找趙哲瀚,聯(lián)系上暗線,把南楚的消息帶給他?!痹颇馈?p> “可我現(xiàn)在不能走?!痹骑w沒有猶豫就拒絕。
“為什么?茶樓一時沒有你也能好好營業(yè)吧?”云墨不解。
“有個人讓我放心不下?!痹骑w嘆道。
“云亦嗎?你別傻了,我們要幫北齊七皇子,她是南楚大將軍的女兒,你們遲早會是仇人,你該盡早斷了與她來往?!痹颇?。
韓亦雪聽到這里,本就蒼白如紙的臉色更加透明,她的心如一朵枯萎凋零的花,不斷地被人踩進泥里,冷得生疼。再大的消息都無法令她驚訝了,她只明白了一件事,沒有誰能讓自己無所顧忌地去信任,自己必須變強大,能拯救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
她小心回到床上躺下,就如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噓,別說了。她正在里面睡覺呢?!痹骑w小聲道。
“你!早不說,給她聽到怎么辦?”云墨趕緊打開臥室的門,遠(yuǎn)遠(yuǎn)看著韓亦雪還在熟睡,才放了心。
門又被關(guān)上了。
韓亦雪睜開眼,盯著床頂發(fā)呆了半個時辰,才起身。
她如沒事人一般,與云飛吃了飯才回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