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計打開信封,首先拿出了被絲綢包裹著的司南佩,不露聲色地放到了懷里,然后借著燈光,馬計把劉洪老爹寫的書信拿出來讀了又讀。
這位馬家家主此時心情十分復(fù)雜,他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司南佩被送回,可是劉洪老爹也說了,已經(jīng)和負(fù)責(zé)考察的推薦過了,而且因為呼聲很高,好像本來就有一個考試的名額?
可現(xiàn)在司南佩又被送回,這個把握就相當(dāng)于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感受到懷里司南佩的重量,馬老爺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把書信放好,然后讓蕭老管家?guī)е鴦⒘ο氯バ菹⒘恕?p> 安排妥當(dāng)之后,馬老爺回到書房思考,蕭老安置好劉力,然后又去看了看小孫兒是否睡下,看到孫兒甜美的睡容,蕭老滿意地回到了書房。
“咚咚?!薄笆捓?,進(jìn)來吧?!?p> 蕭老推開房門,然后接過馬家家主遞過來的書信。
仔細(xì)讀了一會兒,蕭老看著愁眉不展的馬家家主,“老爺,這事是一件好事啊。劉老爺說的話自然是真的,他說文少爺有名額,那自然是有名額的?!?p> “這……蕭老,我這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要是中途再插進(jìn)一個名額,擠走了文兒,那可如何是好?前段時間我借著劉洪少爺加冠禮將近,先是送下了一些禮物?!?p> 馬家家主頓了頓,拿出了懷里的司南佩放到桌面上,繼續(xù)說道:“這禮物,是一份保證,現(xiàn)在禮物的情意到了,所以有了推薦名額,可現(xiàn)在保證卻回來了?!?p> 蕭老看著馬老爺?shù)募鼻?,安慰道:“老爺,你就放心吧,文少爺本分,哪一個不說文少爺?shù)暮??再說了,我看這個司南佩回來,好像是另有緣由?!?p> “嗯,我看信里說是家里的原因,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是什么原因,到時候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上一些忙?!?p> “是,老爺,我現(xiàn)在派人去打聽消息?!?p> ……
“咚!咚!”
劉洪在自己房里躺著,旁邊放了兩本書。
“洪兒,你出來再吃點東西吧,你二叔母剛才已經(jīng)走了,還有,洪兒,那個司南佩你父親已經(jīng)送回去了。你父親也看出你不高興了,不過洪兒,你要知道你馬叔叔也是好意……”
劉洪聽到這些話,心里一陣復(fù)雜。相較于不曾見面的馬兄長,他還是了解王喜,他也知道王喜的不易,要是沒有他的幫助,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不過王喜雖然可以去洛陽,但是,起碼王喜沒有通過察舉考試去洛陽。
劉洪知道他有優(yōu)勢,他姓劉,他是瑯琊劉家的人,所以他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加冠,就要去洛陽了。而察舉考試是在他加冠之前的,萬一送禮的馬叔家孩子把本來不屬于他的名額拿到了手里,劉洪恐怕不會原諒自己。
劉洪對于這一問題的感觸很深,他當(dāng)初想要創(chuàng)辦學(xué)堂,也知道學(xué)子的不容易,他要讓他家所管理范圍之內(nèi)的學(xué)子有書讀,他要讓他家的學(xué)子有一個公平的環(huán)境。
盡管公平很難,也沒有絕對的公平。
劉洪不希望以后,他教過的學(xué)生努力學(xué)習(xí),老實本分,尊老愛幼,可是到頭來,還要被一個無惡不作但有權(quán)有勢的人霸占本屬于他的名額。
針對于這一個現(xiàn)象,劉洪希望他這一次去洛陽,有能力去做一些什么,去改變一些什么。
既然司南佩已經(jīng)送回,考試也還需要再過幾天,所以劉洪覺得自己挽回了一個應(yīng)該屬于公平的名額,更加感受到了父親母親對于他的愛,劉洪心情大大好,肚子也咕咕叫。
“呼……知道了!這就來!”
……
劉洪二叔家?!澳氵@個沒用的東西!讓我們娘倆去,你自己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你還有沒有良心!給我過來!”
“夫……夫……夫人,我沒有吃香的喝辣的,我今天只吃了兩張餅,我……”
“你什么你!什么叫只吃了兩張餅?咋的,兩張餅不夠?那你就吃一個好了!我再問你一遍,你去不去說!”
劉洪二叔使勁搖頭,“我們……他們……大哥……已經(jīng)幫……”
劉洪二叔母大聲喝道:“沒用的東西!小二現(xiàn)在連一個官都沒有,你還吃得下飯?你想說什么?他們幫了我們?幫了什么?要是想幫忙,那就把小二的官職安排上一個!”
劉洪二哥在一旁,聽到母親的話,覺得好像不大對,他們家他也是知道的,跟著劉洪一家到了這里,然后有了錢,有了土地,而且大哥還更是做上了官!他父親常說,這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可現(xiàn)在,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已經(jīng)成了他們的生活了。
“母親……大伯一家也幫了我們很多了……我們都在這里,你看鄧家,他們都得巴結(jié)我們,要不是大伯,我恐怕還在監(jiān)獄里……”
“哼!我的傻孩子呦!這哪是幫忙呀,這是他們應(yīng)該做的??!都是姓劉,再說了,當(dāng)初我們愿意跟著他們過來,他們不就得對我們負(fù)責(zé)嘛!要不是看在這一點是你這個不中用的父親做的,我早就讓你父親滾出去了?!?p> 劉洪二叔母瞅了劉洪二叔一眼,然后繼續(xù)說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應(yīng)該做的!可是我真沒想到,你這個大伯真沒良心,竟然拒絕了我們!他這可是拒絕了讓你做官??!你比那個劉洪木頭大上兩歲,前兩年沒有去洛陽做官的機會我就不說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
劉洪老爹其實對于這一點也是比較疑惑的,怎么消息就傳到這個劉洪二叔母耳朵里了呢?來自洛陽的征召,按理說沒有幾個人知道啊。
好像除了他們家,也就縣令知道了,劉洪二叔母從縣令口里得來的消息?這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劉洪二叔母確實不是從縣令口里得來的消息,可是也是和縣令離不開的關(guān)系。
鄧家從屠戶出身,到現(xiàn)在也做著這些生意,因為肉食還算新鮮,所以鄧家負(fù)責(zé)往縣令府那邊送新鮮屠宰的肉食。
就在前幾天的時候,鄧家聽到了一個對話。
“真是大膽,那個什么劉二家的竟然敢打我們公子!真該殺了他!”
“唉,沒辦法,要不是劉家勢大,怎么可能讓公子受這委屈。說起來,這個劉家確實厲害,聽說再過幾天,劉洪公子就要去洛陽做官了!”
“去洛陽做官?”
“沒錯,去洛陽做官,這可是直接從朝廷下來的征召,唉,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