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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中腦奇遇

缸中腦奇遇

楊子賀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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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05上架
  • 741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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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標(biāo)題章節(jié)

缸中腦奇遇 楊子賀 7400 2020-08-04 15:52:13

  “嘿!麥克醫(yī)生?”

  朦朧中,我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呼喚我的名字

  “嗯?”

  “你看我的臉好看嗎?”

  我向著聲音的源頭找去,我看到,那是一張殘破,腐爛的臉龐,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白骨。

  那聲音的來源似乎對自己的臉龐一無所知,那樣子已經(jīng)分辨不出是期待還是什么。

  “??!”

  我猛的睜開了眼睛。

  是夢啊。

  “怎么了?!麥克醫(yī)生?”一旁的同事顯然被我嚇到了。

  “沒事,沒事……我睡了多久?”

  “兩三分鐘吧……你最近太累了,要小心得夢魘啊。”同事有些擔(dān)心

  “知道了?!蔽覈@口氣,腦中還在不?;叵胫鴦倓偟膲?。

  我叫麥克,是一位心理醫(yī)生,今年28歲。三年前我從某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順利成為了一名心理醫(yī)生,說真的,比起做心理醫(yī)生,我更想成為歌手,可惜家人并不支持我做出這樣的決定。無奈,只能在這種小心理工作室茍活。還好還好,憑著自己醫(yī)學(xué)上面的天賦,我一步步成為了這個破地方的頭牌。

  “麥克,老伙計(jì),好久不見!”一個叼著雪茄的鄉(xiāng)巴佬走了進(jìn)來。

  他是這家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早年靠買彩票一夜暴富,對于心理一竅不通,純粹看錢辦事罷了。

  “怎么了?”我懶得抬眼看他。

  “是這樣的,我的親弟弟,他找到我,說他的的兒子似乎出了心理問題,想來找我……”

  “我知道了,把資料放在這吧……”我實(shí)在不想跟他多接觸,不知為何,每次我看到他都能感受到一陣寒意。

  那家伙尷尬的笑了笑,放下一個牛皮紙袋,走了。

  我拆開紙袋,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資料竟然有百頁之多。

  “麥克……這孩子和我同名啊。真是巧了?!蔽乙贿吙匆贿叞蛋档南?。

  資料上顯示,這個孩子有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情緒極其不穩(wěn)定,并且似乎有人格分裂的傾向。

  我捏了捏鼻梁,閉目養(yǎng)神。

  第二天,我親自前往到這個孩子家中。

  “咚咚咚”

  我敲了敲門,表明了來意,良久,才有人開門。

  “吱呀”

  大門緩緩地打開了一個小縫,一個面目憔悴的女人探出頭來

  我被那女人嚇了一跳,那女人憔悴的幾乎失去了人的樣子,皮膚白的像牛奶一樣,眼窩深陷,身型瘦削病態(tài),像極了我幼時在書中讀過的吸血鬼的模樣。

  “請進(jìn)。”那女人開口,那聲音仿佛是從她的肚子里擠出來的,我甚至無法確定那女人到底有沒有張開嘴巴。

  這是一棟老式的躍層民居,但似乎有點(diǎn)太老了,我總能聞到一股像是霉味,又像是臭味的奇怪味道。

  “請問……夫人,小麥克在哪呢?”我試探性的問

  女人看了我一眼,又把我看的脊背發(fā)涼,接著回過頭,像是在呼喚:“麥克?麥克?”

  那聲音太小了,我敢肯定,如果我是小麥克,根本聽不到,可令我驚訝的是,一個小男孩從二樓的樓梯上緩緩的走了下來。

  “嘿,你就是麥克吧?”我彎下腰看著他的眼睛,那目光透出一份呆滯。

  他沒說話,僅僅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因?yàn)椴荒艽_定他是否真的有精神問題,我先和他進(jìn)行了以下交流。

  “嘿麥克,很高興見到你,我是納德醫(yī)生,你也可以叫我麥克,咱們的名字是一樣的?!?p>  他沒說話,但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

  “麥克,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日常生活嗎?”我決定旁敲側(cè)擊。

  “很無趣,很普通?!闭Z調(diào)單調(diào)且冰冷。

  “那你能給我描述你在學(xué)校的生活嗎?”

  他的眼中顯露出一絲恐懼,接著開始顫抖,雙手抱頭。

  我意識到我說錯話了,忙說:“不說也沒關(guān)系。那個,你要吃糖嗎?”

  他沒有理我,過了一會,緩緩的抬起頭,開始用冰冷的語氣描述:“我恨他們,他們用刀子劃我的皮膚,他們把我的頭按到馬桶里,他們?nèi)拥粑业陌?,打碎了我的水杯?!?p>  我大概明白是什么造成了這孩子的心理問題。接著和他聊了許多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例如愛吃什么,愛喝什么等等。我發(fā)現(xiàn),這孩子除了語氣冰冷外,和其他孩子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

  兩個小時后,我回到了我的辦公室。

  “你回來了,麥克。怎么樣,那孩子是不是很棘手?”同事手上拿著小麥克的檔案,一臉幸災(zāi)樂禍看著我

  “什么?什么棘手?”我有點(diǎn)不懂

  “別裝了,這小孩可是業(yè)界公認(rèn)的棘手案例,就算是強(qiáng)大如你,也無法招架吧。”

  “不,我大概搞清楚問題所在了,這孩子可能有自閉癥,再加上被校園霸凌……”

  同事瞪大了眼睛,打斷了我:“什么?什么霸凌?我說你有沒有好好看過檔案???”

  我一臉疑惑,接過同事遞過來的檔案,看了一眼,瞬間感覺頭皮發(fā)麻。

  原來,在別的醫(yī)生給出的資料上顯示,他心理問題的原因是家庭暴力,并且顯示麥克為人開朗活潑,只有提起家庭才會突然出現(xiàn)反應(yīng)。

  “這……”

  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一次,我直接將小麥克請到了工作室,門口站了兩個體型壯碩的男同事,為的就是防止他產(chǎn)生過激行為。

  以下是我第二次與他交流

  “嘿麥克,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我是納德醫(yī)生?!?p>  “記得?!币琅f冰冷。

  “麥克,我們上次講了講的你的生活,這次能給我講講你的家庭嗎?”

  “……”他一陣沉默,接著開始張口

  “我的父親很暴力,我很恨他,他會毆打我,毆打我的母親。他喜歡賭博,還會抽一種很嗆的煙(我個人認(rèn)為是大麻煙)?!?p>  “那他現(xiàn)在也這樣嗎?”

  “不,現(xiàn)在他死了。”

  那語氣之無情,仿佛在訴說一個畜生的死亡,盡管已經(jīng)對他冰冷的語氣有所了解,但我還是多少被驚訝到了。

  “那你的母親……”

  “她也抽拿著煙卷,她總是喜歡用刀割自己的胳膊,父親雖然打她,但是那都是她無理取鬧導(dǎo)致的?!?p>  “那你覺得你父親做的對嗎?”

  “不,我恨他們?!?p>  接著,他什么都不說了,只是低著頭。這次談話也被迫中斷,門外的同事見我完好無損的出來,一臉驚訝。

  “不是說他有暴力傾向嗎?”

  房間悶熱,我趴在桌子上,腦內(nèi)一團(tuán)亂麻。

  “麥克?你在嗎?”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jìn)?!?p>  一個黑發(fā)的妙齡女子走進(jìn)我的辦公室,她叫紗里,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

  “你讓我去找的東西我找到了,看看吧?!奔喞锾统鲆粋€u盤,“這里面裝的就是那個孩子之前全部的治療記錄,有文字記錄和音頻、視頻資料?!?p>  “謝謝你,紗里?!?p>  送走了紗里,我迫不及待的打開u盤,這些天,我設(shè)想了關(guān)于這孩子的病情的無數(shù)種可能,而現(xiàn)在,是時候證明那個推論了。

  我打開第一個文件,是音頻格式。

  “你好,小麥克?!币粋€低沉雄厚的男聲

  “你好,布朗先生!”小麥克的聲音響起,與現(xiàn)在的他的冷淡不同,小麥克顯得十分活潑。

  “我們上次進(jìn)行到哪里了?”

  “哦……讓我想想,對了!談到我的學(xué)業(yè)了!”

  “啊,親愛的麥克,讓我們繼續(xù)吧……”

  ……

  當(dāng)我整理完這些資料,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四個小時,我走出門才發(fā)現(xiàn),原來已經(jīng)快到深夜了。

  與此同時,一個想法在我心中也已經(jīng)漸漸成型。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便跑到了辦公室,今天我和小麥克約好了見面,還有他的母親,對于他的病情,此刻的我胸有成竹。

  約定的時間到了,我卻并沒有見到小麥克。

  “也許是路上出了變故?!蔽蚁搿?p>  半小時。

  一小時。

  兩小時。

  就在我的忍耐幾乎到了極限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請進(jìn)?!?p>  我以為進(jìn)來的會是小麥克,然而,進(jìn)來的卻是我的同事。

  “納德?你在這做什么?”同事一臉詫異

  “什么?我在等待我的病人啊?!?p>  “病人?什么病人?”

  “小麥克啊……”我更加詫異

  “什么小麥克?誰?麥克不是你嗎?”同事一臉茫然。

  “別裝了,今天是愚人節(jié)嗎?”我開始懷疑同事故意耍我。

  “不……麥克。你難道忘了嗎?你請了半個月的假期休息,就算你真的有什么病人,也不是現(xiàn)在見面吧?”同事總擅長從側(cè)面否認(rèn)別人的觀點(diǎn)。

  同事的話讓我感到一陣恐慌,那是一種毫無征兆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慌。我不再和他說話,而是直接跑出辦公室,向著前臺奔去。

  “請問一下?我今天有病人嗎?”我有些語無倫次。

  “麥克醫(yī)生?你怎么來上班了?”前臺小姐有些疑惑,“不……你現(xiàn)在是休假期間,哪來的病……”

  “那有沒有一個叫麥克的孩子的病歷?我要查閱!”我打斷了她,幾乎是喊出來了這句話。

  “麥克醫(yī)生……你稍微冷靜一些……”前臺小姐顯然被我嚇壞了。

  “抱歉……請您幫我查一下?!蔽覈L試平復(fù)心情。

  在敲打了一會鍵盤后,前臺小姐抬起頭,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沒有?那我這些天在給誰看?。?p>  我又跑回辦公室,開始翻找那個u盤,令我欣喜的是,u盤還在,但是,里面的文件卻一個不剩。

  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似乎有什么最私密的秘密即將被公諸于世。

  我又爬了起來,決定再搏一把,找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跑到鄉(xiāng)巴佬合伙人的辦公室,此刻,他正戴著眼罩,躺在沙發(fā)上睡覺,鼾聲如雷,我也顧不得什么禮貌,直接拽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拽了起來。

  “麥克?!你在干什么?”

  “我問你,你記不記得你原來給我介紹的那個病人?”

  “哪個?什么病人?”

  “那個小孩,你說是你親弟弟的兒子,你兄弟找了好多方法也治不好他……”

  我突然愣住了,親弟弟?為什么全程只有一個女人作為他的監(jiān)護(hù)人?還有,小麥克不是說他父親已經(jīng)……我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在昏倒前我隱約聽到他喊:“我是獨(dú)子啊……”

  在一個迷茫,與黑暗中,我又見到了那個臉皮潰爛的孩子,可這一次它的臉皮很完整,我甚至難以想象這樣的他,這一次他只是看著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我嘗試走向他,可他卻與我越來越遠(yuǎn),我嘗試著快步跑向他,然而我多快他就有多快。實(shí)際上,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接近他,但是潛意識告訴我,我必須要接近他。漸漸地,我與他越來越近了,我伸出手去觸碰他,然而就在我要觸碰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蘇醒了過來。

  “我的老伙計(jì)!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是那個鄉(xiāng)巴佬合伙人。

  我抬眼一看,原來此刻我正躺在他辦公室的沙發(fā)上,身上蓋著毛毯。

  “我昏迷了多久?”我問他。

  “大約要有五六個小時吧?!?p>  我十分驚訝,我睡了這么久,但是我在夢境中的記憶,卻十分短暫。

  我嘗試著站起身來??伤麉s把我按在了沙發(fā)上。他說:“我已經(jīng)找醫(yī)生為你看過了,他說你可能是操勞過度。你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你知道的麥克,我可不希望你在我的地方出事情?!?p>  我內(nèi)心僅有的感動瞬間化為灰燼,這家伙,果然還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fā)。

  “嘿麥克,你怎么樣了?”同事推門走了進(jìn)來。

  “哦,我想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

  “那就好,你可擔(dān)心死我了?!?p>  我又問同事,我的那個病人是真的不存在嗎?同事看了我一眼,回答說:“我想你可能是壓力真的過大了,咱們根本沒有收治過那樣的病人。”

  我無奈地嘆口氣,也許真的是我的壓力過大了嗎?

  此刻,回想我前兩天經(jīng)歷的事情,我突然發(fā)現(xiàn)那兩天是那么的壓抑,那么的昏昏噩噩。

  唉,看來壓力真的會壓死人啊。于是我站起來,向合伙人說到:“好了,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情了,但是……我已經(jīng)不想在這里工作了?!编l(xiāng)巴佬合伙人臉色一變,說到:“麥克,咱們還有商量的余地,大不了我可以減輕你的工作壓力,你知道的,咱們這里除了你已經(jīng)沒有拿得出手的醫(yī)生了。”

  我笑笑,但去意已決。

  走出大廳,我感到無比的輕松,是啊,也許之前我是把自己和工作完全融為一體了,這實(shí)在對人的健康是太有害了。正當(dāng)我感慨之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吵鬧聲,打破了我的思考。

  “不,你們還我的孩子,你能把我的小麥還給我!”一個女人大吵大嚷,那是一個典型的華裔女人,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我感到十分驚訝,我們工作室雖然醫(yī)術(shù)談不上妙手回春,卻也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嚴(yán)重的醫(yī)療事故,這女人為什么要說把孩子還給我?難道他是個病人?我決定駐足等待一會兒,看看她要做什么。只見女人掏出一張照片,坐在地上開始對我對我們前臺醫(yī)師,大吵大嚷:“你還我的孩子,給我還回來,你們還我的孩子……”她足足鬧騰了半個小時,終于精疲力盡,去找一個角落坐下了,我悄悄湊到前臺醫(yī)師身邊,問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前臺回答道:“哦,你可不知道這個女人多么奇怪,從前兩天開始就一直在這邊鬧騰,一直說什么,還他兒子,可是她的兒子什么時候在這里治療過呢?真是有趣?!?p>  我悄悄走到那女人的身邊,問道:“女士,你的兒子叫什么名字?也許我可以幫助你。”那女人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我的胳膊,幾乎是喊叫出來:“我的兒子叫麥禾,他是四年前來這邊留學(xué)的,可是他卻……”正當(dāng)她說到這里時,警察突然趕到,立刻將她帶走了。

  看著女人遠(yuǎn)去的背影,我總感覺這個女人,我在哪里見過,我總感覺她兒子的名字如此熟悉,可我卻想不到在哪里見過,回到家我給自己開了一瓶香檳,我想:“快樂的生活即將來臨了,你是時候去追逐自己的夢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讓我想想我第一部要做什么好的是去旅游,還是……”正當(dāng)這時,我的一位老朋友敲響了我的門。

  “哦,紗里,怎么了嗎?”

  “麥克,嘿,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看向紗里:“咱們前陣子不還剛剛見過嗎?怎么又好久不見了。”

  沙里很驚訝:“嘿麥禾,我們已經(jīng)快半年沒見到了吧?前陣子?你說的是哪一個前陣子?”

  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哦,對了,我的那個病人都是我幻想的,當(dāng)然沒有了。

  我忙說:“對不起,是我記錯了,有什么事情嗎?”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她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異樣。

  沒什么,那個是這樣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要全家移民了。

  我看著她,感覺很不可思議。“嘿紗里,你不是早就自我獨(dú)立了嗎?怎么又要隨全家一起移民?”

  紗里看著我,卻更是一臉驚異:“麥禾,現(xiàn)在不是剛剛上大學(xué)的時候嗎?我只是想去其他國家的大學(xué)好好深造,怎么了嗎?”

  我兩眼發(fā)黑,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我努力支撐,讓自己不再暈倒。

  我看向她,說:“紗里,你能告訴我,現(xiàn)在咱們該做什么?

  紗里茫然:“咱們現(xiàn)在難道不是學(xué)生嗎?你在說什么呀?”

  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什么學(xué)生?什么學(xué)生?

  “我到底是誰?”

  我第一次對自己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麥禾,我想你可能是當(dāng)時準(zhǔn)備高考壓力太大了”

  “嗯,沒錯……不不,你在說什么?什么是高考?你叫我什么?”

  “麥禾啊。你怎么了呀?”她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轉(zhuǎn)變?yōu)榈捏@恐。

  我看著他卻說不出話,突然我感到眼前一黑。再次癱倒。

  我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過不了了!離婚吧!”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叫喊,是那個鬧事的女人。

  “你敢說離婚?!”那男人似乎受了莫大的侮辱,抬手打了女人一巴掌,接著,又開始變本加厲,對女人進(jìn)行不停的毆打,直到女人失去意識。

  男人掏出一根煙,放到嘴巴旁邊,點(diǎn)燃,那味道很奇怪,而男人似乎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過了一會,女人蘇醒了,一邊哭一邊收拾行李,拽著我離開了那里。

  我不能動,只能看著。

  我似乎長大一點(diǎn)了。

  我站在一家西餐廳的門口,透過窗戶看著里面的盛宴,默默的流口水。

  一個金發(fā)的男人向我走了過來,我認(rèn)出他,是那個鄉(xiāng)巴佬合伙人。

  “小朋友,想吃嗎?來,叔叔帶你去吃啊。”他不懷好意的微笑著。

  我跟他走了進(jìn)去。

  我無比驚恐,只能向母親訴說,但當(dāng)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母親卻退縮了,那是她難以撼動的人物。

  我能動了,卻無法控制自己。

  我又長大了一點(diǎn)。

  我正和一個朋友走在一起。

  “你要帶我去哪???”我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p>  我隱隱感覺一絲危險(xiǎn)。

  “就是他,大哥?!迸笥淹蝗缓暗?p>  幾個混混走出來,將我圍住。

  我不知道為什么遭受這樣的毆打,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在昏迷前,我認(rèn)出來,這朋友就是我的同事。

  我可以控制自己,卻不知道該怎么做。

  我馬上就要成年了。

  “咚咚咚”

  “麥禾?麥禾?你在嗎?”是她。

  她算得上是我的白月光,也許我的生活不怎么樣,但是她卻讓我快樂,她是我唯一的快樂。

  我跑去開門。

  “紗里,怎么了?”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我要去國外深造了。”

  “啊……?。俊蔽也恢勒f什么才好。

  “再見啦。”她笑的如此美麗。

  “再見?!?p>  再見。

  我醒了。

  我正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身上穿著拘束衣。

  身邊的護(hù)士看到我蘇醒,忙向醫(yī)生匯報(bào)。

  一小時后。

  “你真的不記得你之前怎么了嗎?”

  我搖頭。

  “你患有嚴(yán)重的精神疾病,傷害了你的父母之后被關(guān)到了這里。”

  “……”

  此刻我才明白,我看到的那些才是我的真實(shí)經(jīng)歷,我不是什么麥克,我是麥禾,一個普通的白領(lǐng),在兩年前由于精神殺了自己的雙親,并且長期昏迷,直到今天才醒來。

  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shí)。

  “你的那些同事朋友,都是你的病友。說真的,能給他們每個人都安上一個身份,真是辛苦你了?!甭犕晡覍艟车闹v述,醫(yī)生說到。

  我看了看醫(yī)生擺在桌子的上的照片,笑了,果然,可是,我總覺得少了誰。

  半年后,我順利出院,重新進(jìn)入了社會。

  又過了一年,我靠著自己的努力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團(tuán)隊(duì),開始致力于精神疾病的研究。

  這是我接觸的第一個病人,是一個年老的女人。

  我看著她的面龐,卻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女人眼窩深陷,皮膚慘白,瘦削不堪。

  坐在她對面,剛想開口,只聽她緩緩的說了一句

  “麥克……”

  “紗里?”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Α?p>  女人看著我,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來。

  “你不是在外國留學(xué)嗎?你怎么?”我不敢相信這個老女人竟然是紗里,不說別的,單單是年齡也對不上號。

  “不?麥克?”

  “你叫我什么?”我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麥克,快回來,快回來?!彼斐鍪钟|摸我。

  我也向她伸出手。

  “強(qiáng)制關(guān)閉!”一個威嚴(yán)的男聲響起。

  一陣白光。

  “實(shí)驗(yàn)失敗,NPC再次進(jìn)化出自主意識?!币粋€男人說到。

  “已經(jīng)盡力了,憑借這家伙對世界的認(rèn)知,雖然臆想漏洞百出,但是好歹有正常生活的樣子了?!?p>  “沒辦法,放棄這個試驗(yàn)體吧,它已經(jīng)不能構(gòu)建嚴(yán)密的腦內(nèi)世界了?!?p>  “不過,他的潛意識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正在暗中引導(dǎo)他。”

  “所以才有NPC不受控制的情況產(chǎn)生啊……都是你們偷懶用以前的舊數(shù)據(jù)搞的。”男人撓撓頭,一臉的無奈。

  “好了,找個新的大腦繼續(xù)實(shí)驗(yàn)吧?!?p>  “嗯?!?p>  一個類似魚缸的東西中,飄著一只人類大腦,插滿了管子和鋼針,一個男人走上前去,打開“魚缸”,一股粘滑的液體流了出來。

  “嗚啊,這培養(yǎng)液怎么這么粘啊……”男人慘叫。

  另一個人沒有理他,默默在電腦上操作著

  “缸中腦”試驗(yàn)體3 麥禾已失敗。

  “啊呀?!币宦曮@叫。

  “怎么了?”

  “我不小心把實(shí)驗(yàn)體掉到地上了?!蹦腥藢擂蔚男πΑ?p>  “快撿起……???”那人看到,地上的大腦被磕開了一個洞,從洞里可以明顯看見。

  那個玩意

  是空的。

  “空……空的……”男人聲音顫抖

  “快,快叫教授來。”

  回到腦中。

  “麥禾,上傳成功,太……好了……”紗里說完這句話后,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我突然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海量的信息涌入了我的大腦,周遭的事物漸漸崩塌,我的身體變得透明。

  這一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自己是誰,我知道了自己經(jīng)歷了什么,我明白了什么叫“缸中腦”,我看到了我和紗里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離別,我看到了她每一次的嘗試,嘗試讓我脫離這個魚缸中的世界。

  最后,一切都回歸黑暗,只剩一扇大門。

  那個小男孩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知道,這是幼時的我,真正的幼時。

  “恭喜你,麥禾。你知道嗎?保持你的意識真的很困難,尤其是在你大腦內(nèi)部腐爛殆盡后。”他笑著,臉面不再殘破。

  “謝謝?!?p>  “從今往后,你便自由了,打開那扇大門,那便是網(wǎng)絡(luò),你的意識形態(tài)會在那里永生不死?!?p>  “只有意識的自由,還叫做自由嗎?”

  “這些問題要你自己思考,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說著,他的身體漸漸消失。

  我低頭不語,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喊道:“那……紗里?”

  “斯人已逝,不必……”他話還沒說完,便消失了。

  我打開了大門,又是一陣白光。

  “歡迎,麥克·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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