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不用還了
祁哲停好車，回到了教職工宿舍。
他打開手機，界面上有一條消息。
待看清蘇棄的轉賬數(shù)額，他啞然失笑。
這姑娘，還真是實誠。
盯著那個100看了好一會兒，他在界面上敲下一條消息。
【不用還了】
正要按下發(fā)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動作直接停住。
很快將這句話刪掉，祁哲收下轉賬，之后重新敲下一句回復，點擊發(fā)送。
【錢收了】
對面沒有一點反應。
余光看不到一旁的書架，他手指一動，又編輯了一條消息。
【上次給你的習題有沒有不會的？】
按下發(fā)送。
隨手把手機扔在床上，他走進浴室。
另一邊，蘇宅。
蘇棄停在一道光學選擇題上，草稿紙換了好幾頁，始終得不到選項中的答案。
她翻回前面空著的一道題，也是光學題。
心生抵觸，她一把合上習題冊。
還不如打幾把游戲。
手機開機，主界面上有消息提醒。
第一句：錢收了。
真不客氣。
蘇棄扯唇。
待看到第二句，她眸色微動，對著空的題目拍了張照。
發(fā)送。
祁哲擦著頭發(fā)走出浴室的時候，正好聽到消息提示音。
騰出一只手點開消息，他讀了一遍題。
題目很短，難度系數(shù)卻不一般。
祁哲在草稿紙上過了一遍解題過程，順手打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
傳來清清冷冷的一聲。
“祁哲?！?p> 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漾開，蕩起一圈一圈波紋。
耳朵突然就有些發(fā)癢。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好像自從考場那件事之后，這姑娘就一直都是連名帶姓叫他。
斂下神色，祁哲嗯了一聲，將手機架在草稿紙旁，繼續(xù)擦頭上半干不干的頭發(fā)。
“這道題有點超綱，我講慢點，你注意聽。”
“好。”
“先讀題，光線穿過玻璃，折射后反射……”
蘇棄跟著他的思路，偶爾寫下一兩個算式結果，應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十多分鐘后，祁哲講解完畢。
“最后算出結果，這道題就解出來了?！?p> 另一邊，蘇棄看著自己筆下和四個選項都不一樣的結果，手指短暫地僵了僵。
她面不改色，依照剛才的思路又走了一遍。
依舊是先前那個結果。
第三遍算出來，還是一樣。
……
“算不出來?！?p> 祁哲正放下毛巾，電話里突然傳來姑娘的聲音。
極為認真。
“算不出來嗎？”
他凝眉，掃了一眼草稿紙上的思路。
按理，這道題應該是這樣算的。
“給我看看你的過程?！?p> 蘇棄把過程拍了張照發(fā)過去。
祁哲對著自己草稿紙上的過程
祁哲把過程里所有的算式算了一邊。
最后算出來一個和蘇棄一模一樣的答案。
定了定，他面色不改。
“題目有問題，這題……”
“嘟嘟嘟——”
電話突然掛斷。
與此同時，一條消息出現(xiàn)在界面上。
【有點事先掛了】
——
房間里回蕩著一陣極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
蘇棄拉開房門。
她名義上的父親站在門外，面容慈祥。
蘇棄轉身向書桌走，拉過桌前的靠椅推到他面前，“坐?！?p> 蘇父坐下，眼神在房間了掃了一圈。
注意到書桌攤開的習題，他欣慰不已，“這么晚了還在學習啊?！?p> 蘇棄倚著書桌，眉目清冽。
“有事？”
“沒事，我看你今天下午都沒吃多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考試考砸了心情不太好?！?p> 聞言，蘇棄眼皮抬了抬。
唔，其實并沒有。
蘇父沒得到回應，只當她是默認了，繼續(xù)語重心長道。
“一次考試考砸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高考，都是可以挽救的?！?p> “我當年讀書的時候，發(fā)揮就經(jīng)常不穩(wěn)定……”
“我同桌和我一樣……”
回憶起自己高中，蘇父整個人好像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一向生硬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些別的色彩。
蘇棄垂眸。
印象中他不是多話的人，這樣說話的場面還真是少見。
蘇父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回過神的時候，他只感覺口干舌燥。
“說了這么多，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沒必要把這次考試放在心上?！?p> “我考慮過了，等你畢業(yè)，沒考上大學爺無所謂?！?p> “你要是愿意就來公司上班，不愿意也行，反正我養(yǎng)得起。”
他說話格外柔和，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庇佑。
蘇棄低頭盯著腳尖，胸口酸酸漲漲的，有點難受。
片刻后，她低聲道，“我是不是沒有說過，其實我不喜歡吃排骨?！?p> 蘇父聞言一愣。
他想起自己前天給她夾的兩個排骨被她吃得一干二凈。
他還以為她喜歡，今天才刻意把排骨擺在她最近的地方。
原來她不喜歡？
“是因為這個原因，你今天才沒胃口嗎？”
意識到這一點，他臉上顯出一絲愧疚。
沒等蘇棄開口，蘇父迅速起身，保證似的語氣。
“明天絕對不做排骨。”
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腳步聲雜亂。
蘇棄在原地立了會兒，止住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走上前去關門。
手才剛剛碰到把手，腳步聲又一次響起。
蘇父站在她面前，表情十分嚴肅。
“還有沒有別的是你不喜歡的？”
蘇棄輕笑，“沒了?！?p> “那行?！?p> 蘇父踩著拖鞋，消失在走道中。
鎖好門，蘇棄回到房間。
書桌上的手機有未讀消息。
祁哲發(fā)來的。
【你這本習題是誰編的？】
蘇棄翻到扉頁，在左上角找到編寫人的名字。
【陳森】
看到這個名字，祁哲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晚安.jpg】
蘇棄瞥了眼時間。
才十一點。
她放下手機，沒回消息。
從書包里抽出一本新的習題，草稿紙翻面，她埋頭做題。
小腹處隱隱約約升起一陣刺痛。
她面無表情往嘴里塞了兩粒止疼藥。
兩點多，蘇棄合上習題冊。
把書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全塞進書包，她鉆進被窩，在手機里翻出秦沉的聯(lián)系方式。
【給我寄點止疼藥過來】
秦沉看到消息，眼皮下意識顫了顫。
【？？？】
【上次給你的一整盒，那么多，你全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