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天才
教務(wù)處外，禿頭和組長相對無言。
禿頭盯著緊閉的門，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曹正平好心提醒道，“尹老師，蘇同學(xué)可能還要在里面呆一段時間，您先回辦公室吧?！?p> “你們把她叫進去做什么？”
禿頭表情未表現(xiàn)出不滿，語氣中的不悅卻是顯而易見。
曹正平面上十足的恭敬，“沒什么，就是詢問一下考試細(xì)節(jié)，所以時間會花得稍微長一些?！?p> 禿頭抬表看了眼時間，他等會兒有課，不能再耽擱了。
又看了一眼緊閉的門，他提步離開。
他的這個學(xué)生，應(yīng)該是有些本事的。
應(yīng)該也不需要他。
——
一門之隔的另一邊，教導(dǎo)主任伸手戴上眼鏡，雙眸深處的眼神格外犀利。
“蘇棄同學(xué)，又見面了?！?p>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學(xué)生的時候。
她被誣陷，后來憑借精湛的技術(shù)自證清白。
屬實令人驚艷。
希望這一次，也能如此。
蘇棄雙手插兜，校服垂著，眼角的痞氣怎么也蓋不住。
“主任好記性。”
胡季同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質(zhì)檢二的備用試卷，推到她面前。
“叫你來沒什么別的事，考慮到你這次事件可能會造成的不良影響，我們想讓你再重新做一套試卷，你怎么想？”
話是問話，語氣卻不容反駁。
蘇棄挑眉，“現(xiàn)在？”
“沒錯，就在這兒做，科任老師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不用擔(dān)心?！?p> 胡季同遞給她一支筆，“開始吧?！?p> 蘇棄接過，拿著試卷在一個空的辦公桌前坐下。
蘇棄歪著身子，一條腿搭著另一條，手下的筆動得飛快。
在試卷上留下一道道潦草卻尚且能夠辨認(rèn)的字跡。
胡季同一封封閱讀著未讀郵件。
郵件還沒讀完，辦公桌上突然響起“啪”的一聲。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寫完了?！?p> 他抬頭，一眼看到了面前的蘇棄。
她右手拈著筆，左手手掌下壓著一張寫滿了的試卷。
胡季同抽出試卷，面上帶著狐疑，“寫完了？”
沒等對方回答，他自顧自在抽屜里翻出試卷的的答案，隨手拿了一只紅筆對著答案認(rèn)真批改。
“我來看看你對了多少?！?p> 選擇題，嗯，全對？
填空題，嗯，只錯了兩個？
越改，他越心驚。
整張試卷改下來不費吹灰之力。
最后計算分?jǐn)?shù)。
293……
胡季同盯著試卷上鮮紅的分?jǐn)?shù)，沉默了。
這套試卷是質(zhì)檢二的備用卷，難度雖然比不上正式卷，但是能夠在短短——
他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九點零三分。
算起來，蘇棄做這張試卷不過花了一個多小時……
真是、天才……
這樣的人居然會被污蔑作弊。
他的心情五味雜陳。
空氣陷入詭異的寂靜。
突然，一聲輕微的消息提示音驟然響起。
格外清晰。
蘇棄從兜里掏出手機，一條未讀消息。
祁哲的。
【你在教務(wù)處？】
她敲了一個嗯會過去，而后抬頭看向胡季同，“我可以走了嗎？”
胡季同將試卷折好壓在一摞文件下，點了點頭。
“可以走，不過我能不能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真的沒有讀過高一和高二嗎？”
蘇家失蹤兩年多的大小姐突然出現(xiàn)。
據(jù)蘇家公布，在此期間蘇棄被一名華僑商人救下，在醫(yī)院躺了兩年。
這是整個封市都知道的事實。
于是眾人理所當(dāng)然以為，蘇棄沒上過高中。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蘇棄這么優(yōu)異的成績，恐怕他也會這么以為。
胡季同突然想起，當(dāng)初校長力排眾議也要收下眼前這個學(xué)生。
原本以為校長是看在蘇家的面子上，現(xiàn)在來看。
大概校長早就發(fā)現(xiàn)了蘇棄的特殊之處。
思緒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
“主任是不是管太多了。”
蘇棄語氣生寒，莫名令人產(chǎn)生幾分懼意。
胡季同略顯尷尬。
他輕咳一聲，“明天八點還有一套試卷，屆時考試全程直播，你做好準(zhǔn)備。”
“你可以走了?！?p> 還有一套？
蘇棄曲著腿，手指在校服上拈了拈。
唔，算得還挺好。
沒做反應(yīng)，蘇棄轉(zhuǎn)身離開，順手低頭給祁哲發(fā)了一條消息。
【我去教室了】
另一邊祁哲突然收到消息。
他一面朝前走，一面翻出消息來看。
在讀到消息的一瞬間，他的步子生生停住。
半晌后，他彎起唇角。
眉眼中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教務(wù)處，正好看到蘇棄拉開門出來的一幕。
這一邊，蘇棄帶上門，徑直向教室走去。
并未注意到一旁的祁哲。
——
正是上課時間，這堂課是數(shù)學(xué)。
蘇棄在14班教室旁轉(zhuǎn)了一圈，沒進去。
她靠著樓梯扶手戴上耳機，一只手在界面上隨意地劃著。
“呲呲呲——”
耳機里突然傳出一陣雜音，沒過多久，雜音漸漸消失，清晰的人聲出現(xiàn)在音頻中。
這是秦沉給他的錄音文件。
里面是那兩個綁匪的證詞。
音頻并不怎么穩(wěn)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她跳過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信息，將整個錄音過了一遍。
沒什么好聽的。
蘇棄正要關(guān)掉音頻，耳機里隱約傳出來一聲輕微悶響。
音頻至此結(jié)束。
她凝眉，調(diào)大音量將進度拉到末尾。
悶響也隨之放大。
只有一聲，但依然能夠聽出。
蘇棄關(guān)掉音頻，面無表情給秦沉發(fā)消息。
【你哪來的音頻】
而后把手機揣回兜里。
耳邊傳來14班教室里學(xué)生雜亂的聲音。
太陽直直照在樓梯扶手上，暖意漸深。
唔，好像有點發(fā)困。
她走進廁所，往臉上撲了把水。
——
下課鈴聲響起，蘇棄從后門進入教室，課桌上原先放著習(xí)題的地方此時干干凈凈，只躺著幾個口香糖。
“剛剛被碰掉地上，我給你收書屜了。”
池原低頭打游戲，頭也不抬。
話卻是對著她說的。
“謝了?！?p> 蘇棄拉開椅子坐下，伸手從書屜里抽出習(xí)題。
前邊的張子航余光悄悄瞄了一眼蘇棄，又瞥了一眼一本正經(jīng)打游戲的池原。
暗自發(fā)笑。
他該不該告訴蘇大小姐。
書是池哥故意碰掉的。
池哥還趁著撿書偷偷記下了這本習(xí)題的名字。
就是想知道她每天做的都是些什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