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正的獵魔人
原來如此，這就是它的能力嗎？陸貝達看見了曙光。
一只手抓住了書記員想要踩下的腳，隨后一拉，失去平衡的書記員馬上翻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陸貝達已經(jīng)撲了上去，用他沒有受傷的另一只手，一拳又一拳打在了書記員的臉上。
“混蛋，放開我！快滾開，你們，你們還不快上來，把這條瘋狗給我抓起來！”書記員左右掙扎，但陸貝達每一拳都準備轟在他閃躲的臉上，他的臉很快變形，血肉模糊。
早就看他剛剛行為不滿的獵魔人也沒有出手阻止，威利也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書記員嗚嗚地張嘴，裝牙舞爪地揮著手腳，但是陸貝達絲毫沒給他開口的機會，連綿不斷的拳勢繼續(xù)轟在他的臉上，每一拳都要在半空中凝聚夠十二分力量后才打下，每一拳下去都能帶起一聲悶哼。
書記員舞動手的頻率逐漸變慢，直至完全停下，松垮垮地蓋在地上，陸貝達也才停下他的泄怒行為。
凡修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但陸貝達沒有理會他。
“楊慕希！”陸貝達對著楊慕希的背影大吼，見楊慕希停下后，接著聲音一下軟弱了下來，像是在哀求，“你真的要走嗎...不是說好的，我們是朋友嗎...”
聽見陸貝達的話后，楊慕希終于克制不住了，她緊閉著眼，努力抑制眼淚，但淚珠仍從眼角的縫隙中不爭氣地溜出，沿著楊慕希的臉龐，最后滴落在地上。
“我...我...”楊慕希完全轉(zhuǎn)過身，看向陸貝達，嘴巴一張一合。
“想清楚了再說，否則，你這是在讓他送命?！狈残匏菇K于開口了，對著動搖的楊慕希冷冷說道，“黃金豎瞳又如何，我也不是沒親手殺過幾個異種獵魔人?！?p> 凡修斯的話一下子讓有所動搖的楊慕希冷靜了下來，她想起在剛剛在房間中，凡修斯對她說的話。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靜靜等待。
“我...”楊慕希終于開口了，她低下頭，仿佛在用力從喉嚨中擠出話來，聲音里帶著顫抖。
“我是自愿的，我自愿跟他們離開，所以，放過他吧?！?p> 楊慕希前面兩句話是和陸貝達說的，而后面的則是和凡修斯說的。
“騙人，你在騙人對不對，我知道的，你也讀過《人際交往》，這只是在開玩笑對不對？”陸貝達不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楊慕希會自愿跟著凡修斯這種人離開。
“不，這是真的，我不想和你這種人待在一起，我要獨自在這個世界走出自己的路?！奔热灰呀?jīng)說出口，楊慕希索性把話到底，只為讓陸貝達放棄。
凡修斯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他看向威利，“還愣著做什么，威利，等我出手嗎？”
“是...”威利明白凡修斯的意思，如果他出手的話陸貝達還能活下來，一旦凡修斯出手，陸貝達必死無疑，威利走到陸貝達身后，伸出手。
“騙人，這是騙人的...”陸貝達仍在喃喃自語。
“先睡會兒吧?！蓖允肿魅?，劈在陸貝達的脖頸上，陸貝達也隨之昏迷了過去。
“來個人，你，把倒在地上的那個廢物帶上，跟我走?！狈残匏闺S手點了一個獵魔人，指使他把昏倒在地的書記員搬上，自己則帶著楊慕希離開了獵魔人駐地。
大約兩天后，凡修斯一行人在一條河附近停下，放馬匹前去飲水和休息。
“凡修斯大人，我不明白，為什么您要把諾貝達留在奧姆城，并為他寫了兩份不一樣的報告，在其中一份諾貝達的報告上標注危險程度為‘A’級，而另一份標注是‘F’，但他明明沒有服用過魔藥的痕跡，卻突然覺醒了異種獵魔人獨有的黃金豎瞳，顯然危險程度遠超‘F’級?！皶泦T此時頭上包滿繃帶，活脫脫地像個木乃伊，他此時心中難耐，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那份‘F’的報告不過是糊弄總部的那群飯桶，確實，他沒有經(jīng)歷過獵魔人突變試煉，也沒有服用過魔藥，但是我看得出，他和那些喝下魔藥成功突變的變種獵魔人是一類人，哪怕從外表上看和常人無異，但他早已不是人。至于把他留在奧姆城，自然有我的用意。”
“屬下明白了，但是沒有經(jīng)歷過獵魔人試煉，也沒有喝過魔藥，怎么可能會突變？”
“不，不是魔藥，是更為深邃和恐怖的東西，除他自己之外，恐怕也只有創(chuàng)造這種怪物的那個世界才知道了。那份標注為‘A’的報告是我要秘密呈遞給獵魔人長者希金斯的，是機密中的機密。”
“原來是這樣，這么重要的事您為什么要告訴我？難道？！”
書記員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凡修斯正笑盈盈地盯著他。
“凡修斯大人，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請放過我吧！”書記員跪倒在地，不停地求饒。
“能保守秘密的唯一方法就是...”
凡修斯用手掐住書記員的脖子，將他提起，在強烈的窒息感下，書記員嘴巴張的大大的，舌頭從嘴里吐出，喉嚨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凡修斯伸出另一只手，從食指指尖中有光芒輻射而出，這是魔力涌動的特征。凡修斯將帶食指通過繃帶間的縫隙，伸入書記員張開的嘴巴中，書記員的身體抽搐了幾下，接著凡修斯抽出伸進嘴巴的手，與此同時放開了書記員的脖子。
書記員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感到不可思議，他竟然還活著，凡修斯并沒有殺他。
“唯一的方法就是魔法，我已經(jīng)在你喉嚨中下了封印。死人可保守不了秘密，從死人身上拷問情報的方法可太多了，我可不能讓這樣的不穩(wěn)定因素在我的監(jiān)視之外，何況我也對你挺滿意，沒有你，我可應(yīng)付不了那些文書報告。”凡修斯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拿出手帕將沾染口水的手指用力搓揉了幾下，隨手將手帕丟到一旁。
此時，楊慕希正坐在馬車上，拉開簾子，在一旁目睹了一切，也聽見了凡修斯所說的一切，她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凡修斯，擔心凡修斯也會對她做出一樣的事情。
凡修斯也注意到楊慕希不自然的表情，他哈哈一笑，“放心，對他而言魔法才能守住秘密，但你不一樣。我信不過他的嘴巴，但我信得過諾貝達的安危對你的重要性，只要你暴露了這個秘密，不用我出手，自然會有別人會去找上他?！?p> “走吧，快點出發(fā)，那些大人物還在等著我們呢?！狈残匏狗砩像R，猛得一蹬馬肚，繼續(xù)上路。
書記員不敢落下，也趕緊爬上馬車，架著馬努力追上凡修斯。
同樣的時間，在威利的辦公室中，林納斯正在向他匯報陸貝達最近的情況。
“這么說，他還是老樣子？”威利正在批閱手上的報告，這是關(guān)于附近村莊被不知名魔物襲擊的報告。
“是的，一直躺在床上，既不吃飯也不說話，若不是他還有呼吸，我都要懷疑他已經(jīng)死了。”林納斯面帶擔憂。
“嗯，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待會兒我親自去找他?！蓖畔聢蟾?，林納斯點了下頭，離開了辦公室。
“最近政府分給獵魔人的財政預算又被削減了...”威利沒來頭地說了一句。
陸貝達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哪怕威利推開門進來，他也毫無反應(yīng)，那雙本該炯炯有神，如同寶石般靈動的黃金豎瞳，此時也黯淡無光。
威利手上提著一只烤全兔，在陸貝達面前晃了晃，“吃不？熱乎的?！?p> 陸貝達無神的眼睛微微轉(zhuǎn)動，視線焦點只在威利和他手中的烤全兔上聚集了不過一秒不到，便收回了視線，一言不發(fā)。
威利早就知道陸貝達會是這種反應(yīng)，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諾貝達，你知道你為什么沒能阻止凡修斯嗎？”
聽到‘凡修斯’幾個字，陸貝達身體微微一顫，起了反應(yīng)。
威利自顧自繼續(xù)說道，“因為你弱小。你知道你這雙眼睛的來歷嗎？這是只有完整通過四項試煉的獵魔人才能擁有的力量，你知道在這過程中，有多少人因為承受不住痛苦而死去嗎？”
“第一項試煉名為‘抉擇’，這是對獵魔人意志的篩選，獵魔人學徒需要自行決定是否愿意進行突變，在此期間，只能食用特定的飲食，包括詭異的蘑菇、草藥和苔蘚，接著還需要進行殘酷無情的體能訓練，很多人無法通過這項試煉，有的死于心臟肝臟衰竭，有的在此過程中喪失理智，哪怕有人僥幸活了下來，心理也永遠留下了極端的精神創(chuàng)傷。”
“第二項試煉名叫‘青草試煉’，參與者要被用鐵鏈和皮帶嚴格束縛在鐵床上，然后替他們喂下魔藥，在此過程中，參與者的身體和生理結(jié)構(gòu)會發(fā)生劇烈的突變，這是極端痛苦的過程，存活率不超過十分之三，唯有完成這項試煉后，獵魔人的眼睛才會變?yōu)榻鹕?，也被稱為黃金豎瞳?！?p> “接著是‘夢境試煉’，在完成基本變異的基礎(chǔ)上，需要用突變物引導身體，突變完成后，根據(jù)突變物的不同，在身體素質(zhì)提升的基礎(chǔ)上，還會被賦予不同的額外能力提升，變異涉及骨髓和荷爾蒙，給予獵魔人很多身體上的優(yōu)勢，在此過程中生育能力則會喪失。熬到這里后幾乎就不再有死亡的可能，但更恐怖的是，試煉者也許會失去身為人的意志?！?p> “高山試煉?！蓖D了一下，“這是為了測試成功熬過突變的獵魔人，判斷他們的精神是否仍然正常。有些獵魔人盡管已經(jīng)完成突變，但是心智已經(jīng)和魔獸沒有區(qū)別，他們會被馬上處理掉?！?p> “唯有完整通過這四項試煉的獵魔人，才有資格去獵殺那些真正的魔獸，而不是像我一樣，躲在安全的城市里小打小鬧?！?p> “現(xiàn)在，告訴我，諾貝達，擁有這雙珍貴眼睛的你，是要繼續(xù)在這張破床上消磨自己的意志，還是給我他娘地爬起來，挖掘這份力量，以后給那混蛋凡修斯的臭臉來上一拳，來，回答我！”說到最后，威利幾乎是貼著陸貝達的臉怒吼，口水噴滿了陸貝達的臉。
眼前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威利手中的烤全兔已經(jīng)到了陸貝達的手上，他的那雙眼睛此時銳利無比，陸貝達一口咬在烤全兔上，狠狠撕下一大口，像條餓狼。
“威利，怎樣才能成為真正的獵魔人？”陸貝達嘴里塞滿肉，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會把我的一切都教給你?！蓖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