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臨臨在等,她希望她的父親能理解她,能為剛才的話有那么一絲絲的猶豫,她不是個好孩子,她希望她的父親可以帶著寬容來愛她。
她的父親說話了,語氣里蘊含的是明顯到讓她心驚的失望。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著和我狡辯了是嗎?不承認錯誤,還要學(xué)著找我的不是?你為什么會變成這種樣子?!?p> 許臨臨不敢置信的抬頭“爸……你覺得、覺得我在狡辯?”
“不然呢?”許季安看著眼前的女兒“我一直覺得,你能理解我的難處,你能管理好自己,你為什么……”
許臨臨頭皮都在發(fā)麻,她不敢聽下去了,她好害怕她爸爸會說出更傷害她的話。
果然。
“你為什么和你媽媽一樣的,讓我失望!”
許季安說出來的時候,許臨臨突然放松下來了,她小心翼翼怎么樣,她乖巧聽話又怎么樣,爸爸竟然會把和媽媽一樣,作為一種責備的話,放在自己面前。
許臨臨慢慢抬起頭“沒關(guān)系啊,你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嗎,你可以把你的希望都給他,我不要了,行不行?!?p> 面無表情的看著許季安,面無表情的承受了來自父親重重的巴掌,許臨臨偏著頭,感受著側(cè)臉火辣的疼痛。
“我回去了,作業(yè)太多了,我快做不完了?!?p> 也許是許臨臨的漠然過于深刻,許季安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阻攔。
蔣麗娟也驚了一下,看著許臨臨目不斜視的走過了她?!澳阌悬c過了,畢竟是個女孩子,你怎么能……說她媽媽?!?p> 許季安盛怒之下哪還有理智“我說的有錯嗎?這種威脅信都送到許鐸這里了,誰知道她惹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蔣麗娟不放心的看了看緊閉的臥室門“臨臨說的也是對的,你問問她的班主任,知不知道這件事情?!?p> 蔣麗娟知道許季安和許臨臨母親和平離婚,所以不希望這個孩子真的叫自己媽媽,畢竟她有自己的母親,可是一起生活那么久,蔣麗娟看著懂事的女孩,也心軟,也心疼。
可是今天的事情,是牽扯到她的孩子的,她也希望許季安能夠讓許臨臨上一些心,不要惹事,可是沒想到許季安竟然會用這樣一種極端的態(tài)度來對待。
蔣麗娟也沒有想太多,許臨臨那么聽話,生氣幾天也就好了。
就像是無聊生活里一個突然迸發(fā)的插曲,似乎誰都沒有往心里去。
第二天的課間,不要說是趙敘,楊沂都覺得不對勁。許臨臨一直帶著口罩,原本以為感冒了,也沒有往心里去。
沒說幾句話,楊沂就覺得許臨臨總是在走神。
“臨臨同學(xué),你對我的新鮮感已經(jīng)過去了嗎?”楊沂不甘寂寞的湊過去“一句話十秒鐘,你有半個小時都不知道在想什么?!?p> 何止,趙敘在清醒沒有睡覺的時候里面,偶爾掃過許臨臨那里,總是低頭看著課本,但是視線似乎總是沒有挪動。
“是嗎?我不知道啊?!?p> 說著似乎想起了什么,寫下一個高檔小區(qū)的名字“你們知道,這個地方在哪里嗎?”
楊沂湊過去,把紙上的字念了出來“川江庭,我知道啊,特別熟,我和趙敘就在那住,臨臨同學(xué)你去哪干嘛???”
“我媽媽住在哪里。”許臨臨有些驚訝“好巧啊,你們是鄰居嗎?”
“不是,就我和趙敘,我們倆相依為命??!”說著還要往趙敘那邊倒過去。
“你敢靠著我,我就把你塞到下水道里?!?p> 班主任進來,看著楊沂在后面上躥下跳,拎著人就回到前面。路過的時候,和許臨臨說“下課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許臨臨點點頭。
“你要去看你媽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趙敘有些別扭。
“嗯,我很久沒有看到她了?!迸⒖瓷先ズ推匠R粯?,沒什么變化?!八?,出了什么事?”趙敘不覺得沒什么事。
女孩怔了怔,看著前面準備下節(jié)課的同學(xué)們,講臺上低頭給學(xué)生講題的老師,手指顫了顫“我沒什么事啊,你也因為我走神不高興啦!”
許臨臨不敢看他,委屈的人,最怕別人問起來,那眼淚,怎么止的住呢。
趙敘沒再追問,扔了一本習(xí)題冊給她。許臨臨忍不住笑了笑,是閱讀理解專項,不就是一次自習(xí)被他抓到自己每天看語文習(xí)題冊都是在看閱讀理解的短篇小說,可是讓他記住了。
他們,應(yīng)該算是朋友吧,許臨臨笑容收了收,朋友的話應(yīng)該是可以傾訴的。
趙敘覺得自己的衣擺被人拉了一下,轉(zhuǎn)過頭,許臨臨輕輕摘下自己口罩,看清楚的那一瞬間。
趙敘瞬間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