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縣城外六里有白玉湖,據(jù)傳曾有仙人下凡,一夜之間在湖心建島,又修筑白塔一座。
從遠處觀望,猶如一塊美玉嵌在湖心,因此得名。
蘇子墨幼時,因受不了宅院內(nèi)的氛圍,也常去那邊玩耍,一磚一瓦都留下童年印記。
這是他穿越過來后第一次出城,因此也不著急,一路游逛。
等他爬上一座小山坡兒,視野豁然開朗,離老遠兒就看見白玉湖,猶如一面鏡子,鑲嵌在原野上。
舟舫如蛇,人細如指。
最吸人眼球的,則是那座歷經(jīng)千年不倒的白塔。
從遠處觀望,莫名覺得有些熟悉,覺得形制與無極塔頗為相似。
此白塔不會是仿照無極塔吧?莫非傳聞是真的,真的是仙人建造?
蘇子墨按下疑惑,行至湖邊,沿著湖岸或走或停,仔細觀摩蓮花。
然而就算親身下水采了一朵在手,卻始終差了點兒意思,有種橫看成嶺側(cè)成峰之感。
當下決定去往湖心白塔,登高而望,想必是另一番景色。
到了渡口,花費十個銅錢,雇傭一艘烏篷船去往湖心島。
船行至半,突然,平靜的湖面陡然間波濤洶涌,烏篷船左右搖擺,使人站立不穩(wěn)。
蘇子墨踉蹌著扶住船篷,這才勉力定住身形。
‘不會真有湖怪吧?又恰巧被我撞上了?’
正在他驚疑不定,湖面猛然炸開,兩道光芒一前一后沖天而起,轉(zhuǎn)瞬到了數(shù)百丈高空,相互交擊之下,迸發(fā)出絢爛的色彩。
凝神注目,只能隱約看見兩個細小的黑點,這還是他修習(xí)觀想之法,耳聰目明之故。
‘打吧,使勁兒打,我好撿個漏兒!至于兩敗俱傷就算了,我可不會傻乎乎的過去送死。’
蘇子墨心中碎碎念。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天邊又有一道虹光瞬息而至,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方,立刻敗退一人,三道身影糾纏著消失在天際。
蘇子墨心中羨艷,不知何時才能有這等修為,無拘無束,飛天遁地。
此時船家終于穩(wěn)住船身,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狐疑道:“真是怪事兒,哪里來的這股妖風(fēng)?”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繼續(xù)劃吧?!?p> 蘇子墨看著幾個落水的身影,感嘆了一句。
好在有熱心民眾救助,基本無礙。
過了盞茶功夫,終于到了湖心島白塔。
有位瘦小的男子,斜挎腰刀,穿著松松垮垮的差服守在門口。
地面斜插公告牌:年久失修,禁止入內(nèi)。
“老哥,我想進去瞧瞧,能否行個方便?”
差官暼了他一眼,拍了拍告示牌,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鄙視,似乎在說,你小子不認字嗎?
“老哥,我就進去一會兒,馬上就出來?!?p> 蘇子墨以十文錢賂之。
差官接在手里掂了掂,甩了甩頭,以眼神示意,真是惜字如金。
蘇子墨順著臺階而上,一口氣登上十層,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感覺雙腿灌了鉛,一步都不想再邁,便息了登頂?shù)哪铑^,駐足憑欄,遙望湖面。
果然,此處景致又有不同。
入目滿是碧綠之色,間而點綴著盛開的荷花,令人心曠神怡。
情不自禁的吟誦出口:遮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什么人?”
一聲斷喝傳來,一股絕強法力抓下,如老鷹捉小雞般把他攝上頂層,滾地葫蘆般摔在地上。
“哎呦!”
蘇子墨一聲痛叫,翻了兩個跟頭,腰間的覆水劍也掉在地上。
偷眼窺視,有一人盤膝而坐,面目硬朗,嘴唇略厚,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
還有一人背靠欄桿,鼻梁漏骨尖削,印堂狹窄,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只聽其喝罵道:“無恥小賊,為何至此竊聽?你是不是左無須的弟子?速速道來,否則讓你嘗嘗道爺?shù)氖侄??!?p> 蘇子墨未及應(yīng)對,盤坐之人笑道:“楊師兄無需緊張,我觀此子毫無修為,只是個貪玩的少年罷了。左無須已經(jīng)退走,至于他那個徒弟,不足為慮?!?p> “姚師弟太過宅心仁厚。”
姓楊的老兄‘恭維’了一句,面色稍緩,狐疑道:“廣元府居然有魔門現(xiàn)身,也不知有何目的?天師道那幫家伙尸位素餐,真是可恨?!?p> “大概是路過吧。”
姚師弟憨厚一笑,駢起食中二指比比劃劃,口中反復(fù)吟誦著兩句詩詞,時而蹙眉,時而沉思。
蘇子墨聽二人言語,心中暗忖,‘難道剛才斗法的三人,就是這兩位,外加那個什么左無須?這些人法力高強,不管發(fā)生何事,還是少摻和為妙?!?p> 想到這,便拾起覆水劍,緩緩?fù)鶚翘萏幫巳?,賠罪道:“打擾兩位道長了,在下這就告退。”
無巧不巧,手中短劍被日光照射,反射的光芒正好打在楊師兄雙目上。
“噫?”
那家伙輕噫一聲,右手虛空一抓,便將覆水劍吸到手中,雙目射出一股清光查看,頓時哈哈大笑。
“哈哈哈!天助我也!此劍居然是大羅真金所鑄,正缺少材料煉制飛劍,天意,真是天意,哈…哈…呃…”
楊師兄笑道一半,好似被人卡住了脖子,神色陰晴不定。
反復(fù)審視覆水劍,也不知看出了什么。
突然變得猙獰無比,氣急敗壞之下,大袖一揮,再次打出一股法力。
蘇子墨如狗啃屎般趴服在地,不能言,不能動,不能視,不能聽。
自始至終,他毫無反抗之力,完全是逆來順受,心中雖然氣惱,卻也無可奈何。
自我安慰道:‘覆水劍定然是了不得的寶貝,不過嘛,可能另有隱情……罷了,現(xiàn)在被封閉視聽,完全沒有干擾,正好觀想五色蓮花圖?!?p> 回想著湖面的各色蓮花,盛開的,凋謝的,須臾間,丹田內(nèi)的蓮苞終于完全盛開,花瓣分五色,白、綠、藍、紅、黃,正應(yīng)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根。
“噹…噹…”
五色蓮花一成,傳來九聲鐘響,似起自心田,又似緣于塔底。
這還不算完,雖然視聽被封閉,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仿佛打開了另一扇門。
蘇子墨仔細感受,隱隱約約中,感到前方有三個能量體。
最先感受到的,是一個尺許的長條物,散發(fā)出一股親切感,應(yīng)該是覆水劍。
其次,是一團濃烈的光球,好似太陽般燭照千里,令人不敢逼視。
按方位判斷,應(yīng)該是那位楊師兄。
最后,隱約能‘看’到個人形影像,姚師弟無疑。
此人氣息平淡如水,依舊在那比比劃劃,周身浮現(xiàn)出朵朵透明的蓮花,令他好似仙佛,美輪美奐。
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發(fā)生,蘇子墨感到他似笑非笑的瞟了自己一眼。
‘是了,這應(yīng)該是感應(yīng)境界圓滿,誕生了初步靈覺,感應(yīng)到了天地,可為何沒有靈氣呢?’
正在這時,姚師弟停止了動作,隨手放開蘇子墨的禁制,輕聲道:“我是漓江劍派弟子姚真,不知小兄弟怎么稱呼?你那兩句詩很有意境,怎么只有半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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