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的戰(zhàn)爭終于還是爆發(fā)了,沒有一點點預(yù)兆,好像成心和我過不去一樣,就在我登基的當(dāng)天突然出兵,敵軍來勢洶洶,我因為自幼頂著一頂順天圣母之子的名頭,登基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領(lǐng)兵出征。
因為情況緊急,最開始的時候我本是打算派遣秦澤領(lǐng)兵出征的,但是巧的是這個秦澤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扯上人命官司,實在是難辦。
幾次任命,幾次出現(xiàn)曲折,就好像有人在幕后操控一般。
因為邱清允,順天圣母之子本就是天生的武神,我兩年前又在新覺打了勝仗回來,很快,討伐蜀南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又只能由我這個新任的皇帝去了。
父皇母后只能暫時擱淺處友計劃,只為等我回來,他們好打點宮中事物。
一身戎裝的邱清允手肘抵著頭小憩,睫毛蓋不住的陰影下是長時間沒有休息好的烏青。
緊蹙的眉頭在睡夢中都不曾松動半分,這場戰(zhàn)爭遠(yuǎn)比當(dāng)初設(shè)想的要艱難,敵軍攻勢猛烈,每天都度日如年,將士們生不如死,苦苦在這里熬了整整一年。
緊接著是一聲急促且不斷拉長的“報——”,驚得戰(zhàn)營中本就不曾熟睡的人猛地睜開了雙眼。
“何事?”短塌之人沉聲詢問。
“殿下,大事不好了,我等中了敵軍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遠(yuǎn)在朝野的陛下及中殿已經(jīng)命喪奸賊之手,虎賁中郎將竟臨時倒戈,直奔營地而來,這城,怕是要守不住了……還望殿下保重,速速隨我等潛逃出去罷。”
地下之人言辭懇切,滿腔悲憤,低著頭還沉浸在國將破滅的哀痛中。可是在他所看不到的正上方,大夏國的太子面色慘白,緊緊的拽著身旁堅硬的金色龍頭有暗紅的鮮血順著觸角不停流下,嘴唇緊抿著,隱約滲出血跡。
“不,不可能?!弊现四抗鉄o神緩緩搖頭,“這絕不可能,這是他獻給我的計策,他不會騙我的,他是溫言,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會害我的。他不會……”
“砰——”的一聲有什么東西自營帳外響起,邱清允瞳孔一縮,緊接著又有人連滾帶爬的跌進來。
“殿下,頂不住了,還望殿下速速撤離,京中留守的,岐州帶過來的暗衛(wèi)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我等已然沒有了退路?!蹦侨搜杆俚呐榔饋砉虻乖诘兀宦暤?。
邱清允的身子晃了晃,手微微抬了抬,顫聲道:“他呢?”
地下的人茫然地抬了抬頭,隨即反應(yīng)過來猛地將頭壓得更低,“殿下的天下第一劍,死了。”
“轟——”邱清允的身子猛一趔趄,驚得身旁跪著的士卒慌忙直起身子扶住。
“為何?”邱清允閉著眼,轉(zhuǎn)身扶住剛剛放開的龍頭,聲音低啞到幾近沒了氣息,可下首的那人還是聽到了,顫顫巍巍道:“屬下從未見過此種作戰(zhàn)之法,簡直聞所未聞?!?p> 那人慌張的擦了擦額頭如雨下的汗水,聲音艱澀難聽,“數(shù)以萬計的士卒單單只圍攻葉少俠一人,葉少俠是力竭而亡的呀,殿下?!蹦侨藳]有描繪落塵如何御敵,甚至沒有說戰(zhàn)斗了幾時,只是道‘力竭而亡’四字便趴倒在地。
力竭而亡呀……
緊閉著眼的邱清允身形猛地又晃了晃,終是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烏黑的血跡,恍惚間還映射著落塵低垂的眉眼。
“殿下?。?!”地上的二人痛聲齊呼。
苦笑一聲,邱清允將眼睜開,“不走,孤要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