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云瑾解下玉佩,直接將這只鈴鐺墜在腰間。
“范文浩這個人一向最喜歡拈花惹草、逢場作戲,尤其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最喜歡拿話哄人,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p>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弊约哼€能真的嫁他不成?只是覺得這個范文浩有些怪怪的,神情躲閃,很是心虛,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秦胥陽……”
等了半天都等不來項云瑾的后話,風清漪不解地看著他,“秦胥陽怎么了?”
“沒什么?!闭f話的同時,項云瑾抬手輕揉了揉風清漪的腦袋,“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先回清漪閣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們一起吃飯?!?p> 風清漪卻因項云瑾這個動作而稍愣了一下,等一下,不對吧,怎么感覺怪怪的?論年紀自己都可以做他祖宗了,要做這個動作,也該是自己對他做才對吧?
“不用了,我這就回珍饈齋了。”
項云瑾很是意外,“你不住在王府嗎?”他以為,自己收到了死亡威脅,她該會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
風清漪搖頭,“我仔細想過了,最好的辦法是轉守為攻,趁著蓬梟還沒恢復過來,我們先把他找到,這樣更容易解決一些。所以這兩天我去拜托了很多朋友,讓他們都幫忙尋找蓬梟藏身之處的蛛絲馬跡,他們答應一旦有線索就來告訴我,我若是住在王府……不方便。”王府里若總是莫名其妙冒出來陌生人,這府里的下人還不都要被嚇死了?
“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差人去珍饈齋找我就是了,要是你有性命之憂的話,你身上的鈴鐺會告訴我的,不用擔心?!闭f著,風清漪搖了搖頭手里的另外一只鈴鐺,雖然并沒有一點聲音發(fā)出來。
項云瑾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上前一步,靠近風清漪。
風清漪下意識地就想往后躲,心說突然靠這么近干什么?空氣都不順暢了。
只見項云瑾取走風清漪手里的鈴鐺,逕自幫她系在了腰間,他低著頭,輕聲道:“記得,要時刻戴著。”
風清漪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為了這個啊,“放心,我絕對不會忘的?!?p> 自己也不能再承受一次有人因自己而失去性命了。
風清漪離開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擺在項云瑾書桌上那厚厚一摞的奏折,“不用那么拼命,別到最后搞得跟我一樣。”就算你再怎么為這天下蒼生鞠躬盡瘁,到了取舍之際,他們還是會選擇將你拋棄。
離開王府之后,風清漪徑直回了珍饈齋。
她沒跟項云瑾說的是,她已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還特意不住在王府,就是想讓蓬梟放松警惕,引他現(xiàn)身。但是等了四五天,也沒見有什么動靜,風清漪只好讓人繼續(xù)盯著,她這邊努力尋找蓬梟的蹤跡。
“姑娘,秦道長來了?!?p> “嗯,讓他進來吧?!憋L清漪說著,手里已經(jīng)銷毀了一張傳音符。
片刻之后,秦胥陽走了進來。他的精神已經(jīng)比那日好多了,神色之間也沒了那時的茫然猶豫,又重新回到了以前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道士。
“坐吧。”
風清漪走過去,親手斟了茶遞給秦胥陽。
“今天我捉到了一個水妖,我照你的話,詢問它最近有沒有什么妖怪聚集,他告訴我說,確實聽說有一些妖怪往竹新山聚集,至于是不是你說的那個蓬梟,它就不太清楚了。”
“竹新山?行,我會過去看看的?!?p>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秦胥陽忽地道。
“這個……”風清漪有些為難,“妖怪聚集,就算不是蓬梟,只怕也沒有什么好事,恐怕有些危險?!?p> “我本就是道士,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既然知道了,肯定是要去的。降妖除魔本就是危險之事,都是一樣的。”
“行,既然你堅持的話,那就一起去吧。”
秦胥陽離開珍饈齋的時候,范文浩正迎面走了進來,兩個人目光對視之間,眼神中皆有審視對方的意味。
錯身而過,終究是誰也沒開口。
“風姑娘在嗎?”范文浩笑意朗朗地詢問店內一小廝。
“等著,我找人去幫你通稟?!?p> “多謝?!?p> 倒還挺懂禮貌。
“姑娘,那范文浩果然又來了。”
風清漪放下手中的茶盞,嘴角勾起淡淡一笑,“行,把他請進來吧?!弊约旱故且纯此@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范文浩進來之后,先是看了一眼風清漪旁邊位置上放著的那盞尚冒著熱氣的清茶,不過卻并未說什么,只道:“上次的畫你不喜歡,我聽說你喜歡海棠花,所以特意買了這一幅海棠圖向你賠罪。”
風清漪這一次卻并未拒絕,伸手接過那海棠圖,展開來盯著看了一會兒,方笑著道:“這海棠花畫得真好,竟連味道都是香的。”
“是嗎?”范文浩還特意湊上前來聞了聞。
風清漪將畫重新卷好,擱在一旁,又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聽聞,范公子的紅顏知己不少啊,這幅畫該不會是從哪個紅顏知己那兒討來的吧?”
范文浩面上稍露驚訝之色,隨即道:“風姑娘這可是冤枉我了,那都是外面不知情的人的謠傳,風姑娘,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p> 風清漪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卻裝作一副被感動的模樣,“公子此話可是真心?”
“當然是真心!”
“罷了,罷了,還是算了。我這個人身沾妖邪,自帶煞氣,萬一克到了范公子你就不好了,你還是離我遠點吧?!?p> “風姑娘,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己呢?在我眼里,這世上再沒有別的女子能比你更美好……”
一通花言巧語下來,風清漪算是明白原來項云瑾說的都是真的,這位范公子還真的是個中好手。若換個涉世未深的姑娘,還真的就頂不住他這一番‘柔情蜜意’了,更別說這位還是個國公府長公子,長得嘛也還人模人樣的。
“姑娘……“門外又傳來管酈的聲音。
“怎么了?”
“睿王殿下來找您。”
嘿,今兒還真熱鬧了,這一個兩個的都趕在這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