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杉所往,為第九山地域也就是下域的修行者聚集地之一。
五宗十九城。
這個地域還是楊杉將關(guān)楚記憶與孫前輩的記憶互相對比而尋到的。
像這樣地方,下域也不多,只有兩三個而已。
不過修行者一般只與修行者互動,懶得與西風城這樣的邊陲小‘鎮(zhèn)’交流,雙方距離很遠也是一部分原因。
縱使楊杉騎著煉體二階妖獸的小馬,也是不停歇跑了足足一個月才來到五宗十九城的地界。若是凡人奔波,少說也要幾年路程,還要考慮路上的危險。
來此的途中,他們還順道去了一趟鱷水潭,讓鱷水潭中的鱷魚熱淚盈眶,臨走之時,百里相送。
這讓楊杉感慨:“妖獸果真與人不一樣,都是真性情,少了許多拐彎抹角?!?p> 小馬長嘶,臨走時瞪了領(lǐng)頭的鱷魚一眼,又趾高氣昂的走了:主人的坐騎,只能是自己,誰也奪不走。
越是靠近五宗十九城,楊杉就越是感受到空氣中蓬勃的靈氣,就連《朝陽東升決》運轉(zhuǎn)都快了幾分,湯谷扶桑樹上的太陽也亮了許多。
“在此地修行事半功倍,遠勝西風城良多?!?p> “若我能再此地打撈根基,就能讓楊家一舉遷過來,也享受一下此地的靈氣?!?p> 楊杉與小馬貪婪的吸了一口,愈發(fā)陶醉了。
大河奔流的聲音慢慢的清晰起來,一條十里寬的大河橫貫在楊杉面前。
小馬減速,慢慢的駝著楊杉走向岸邊。
“過了這條河,就算是正式進入五宗十九城的地盤了?!睏钌枷埋R,牽住韁繩看著十里大河:“還需時時謹慎,事事謹慎,斷不可狂妄自大,以免惹了事端?!?p> 說話之間,楊杉的面容已悄悄的改變,化為了平平無奇張三的模樣。
這是學自孫前輩記憶中的易容術(shù),以前被孫藏拙沒有交給楊杉,現(xiàn)在也被楊杉學會了,比真人教的都好。
“前輩的余光余熱,令人感動?!?p> 楊杉眼前的漫漫江面略顯渾濁,波浪滔滔,洶涌流淌。
“你能游過這河嗎?”楊杉笑問小馬。
小馬的馬眼瞪得滾圓,蹬蹬后退幾步,一聲長嘶。
楊杉大笑,看向遠方??吭诮叺哪敬?,喊道:“可有船家載我?”
“我來,我來?!睏钌嫉穆曇魟倓倐鬟^去,就有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回應(yīng)。
只見遠處的一道木船若離弦之箭,快速的向楊杉劃來。
“隨便一個船家就是一個有修為的?”楊杉的眼睛略微睜大,看得船家修為有煉體三階,與靈元山上的宗師名宿一樣。
“果真是臥虎藏龍之地,不可小覷?!?p> “公子渡河?”船家臨到近前放緩速度,笑道:“一人百兩,一獸兩百兩?!?p> 楊杉牽著馬微微皺眉問:“可是有些貴了?”
船家依舊笑道:“公子是新來的吧?”
“哦?!睏钌计娴溃骸澳闶侨绾蔚弥俊?p> “因為老人都知道這河中有妖獸,若要渡河其中一半收成要換算成靈石投喂給其中的妖王?!贝医忉專骸岸視r不時的還有些小妖不守規(guī)矩,吞噬我等。有生命危險的勾當,收費自然貴?!?p> “生命無價,理所應(yīng)當?!睏钌紥伣o船家三百兩后就牽著小馬安穩(wěn)的站在木船上。
船家劃船,速度慢了不少,他未等楊杉發(fā)問就解釋道,似乎司空見慣了:“劃的慢,是對河中的妖王表示尊敬。畢竟咱們是在它們頭上做生意。”
“既如此,為何五宗十九城的人不來除害?”楊杉皺眉,頗為不解。
“公子慎言!”那船家面色大變,隨后他苦笑連連:“公子還真是敢說,若被他人聽去,公子可有好果子吃?”
“五宗十九城已是百年前的老黃歷了?!贝业溃骸艾F(xiàn)在是一江、四宗、三城八大勢力!”
“一江就是咱們腳下這興云江。”
“四宗便是丹鼎閣、半月軒、飛沙教、歸元會?!?p> “三城就是川岱城、湖泉城、貴安城?!?p> “竟如此?”楊杉這一個多月都沉浸在孫前輩的記憶當中,聽得船家言不由一愣,竟有一種滄海桑田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其中都有什么名堂?那家勢力最是強橫?”楊杉笑著又將一袋子銀兩塞給船家問道。
船家不接,他苦笑:“我不過一撐船的,哪敢妄自評論?公子饒了我吧。”
楊杉這才作罷,他站在船艄細觀江景。
忽的,遠處無云起驚雷,炸響天地間!
楊杉看去,但見天地之間一道粗壯的紫色雷電轟隆隆的憑空劈下!
雷電出現(xiàn)不久才有烏云席卷而去,將遠方的天與地都籠罩,黑壓壓的,仿佛世界末日。
黑云向著這邊蔓延過來,又有大風席卷,興云江頓起波瀾!
小船晃動不已,船夫面色慘白,不知今天自己怎么這么倒霉,遇到了這種惡劣天氣。
馬兒也有些站立不穩(wěn),左晃右晃,唯楊杉穩(wěn)如磐石。
“公子,今日恐有災(zāi)殃!”船家哭喊:“咱們要葬身妖腹了!”
黑云壓頂,大雨傾盆而下,豆珠大的雨滴砸在木船上,噼里啪啦作響!天地遠處與近景,都被大雨籠罩,朦朧朧什么都看不清。
“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口饞的妖獸捕獵了!”船夫倚著木船,目光呆滯,手中的蒿都無力氣撥動。
楊杉將目光從遠處烏云起始點收回來,心中頗為沉重,他又見船家模樣不由嘆道:“沒錯,恐有災(zāi)殃?。 ?p> 波浪起伏不斷加大的江面上,一頭頭口饞的妖獸探出頭來,冰冷的看向木船。
“不過災(zāi)殃不會是這些小雜碎?!睏钌嘉⑽櫭?,真元從涌泉竅中涌出流經(jīng)全身。
他喝道:“還不退去?”
這聲音有力量,將這一區(qū)域的江水都震的稍微平復(fù)。
這些妖獸聞聲而動,跑的比回家吃奶都快,兩三息之間就沒有了蹤跡。
船夫呆呆的望著,嘴中喃喃:“公子竟是開竅大能?我何德何能可以載著一位開竅大能?。 ?p> 他不由楊杉分說就將收取的銀兩還了回來,隨后賣力氣的使勁劃船。
楊杉苦笑,心中道:“開竅也算大能?我不過只開一竅,隨意從孫家拉出來一個精英子弟都能打敗我?!?p> “這些銀兩是你該的得,收著便是?!睏钌加謱y兩換了回去,隨后目光凝重的看向遠方烏云。
烏云狂風雷電又暴躁了片刻,才有一束光打破了這一切。
隨后,天清氣朗,微風和煦,江面水滔滔,天地煥然一新。
楊杉坐在船頭,久久無語。
“孫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