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我做了別人的小三……”
倪夜蘭走后,木一帆的牢房里響起了嘹亮的歌聲,本來是一首悲情歌曲,卻硬是被他唱出了喜悅的味道,他欠了這女人很大的恩情,人家要他以身相許,他有什么辦法?
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男人,就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吧。
“嘿…,小子?!?p> 旁邊的一個牢房里傳來一個調(diào)侃的聲音,道:“你這小情人對你可真不錯啊,居然費了那么大力氣進來就為了給你送吃的,真是羨慕死我了,自從被關(guān)進來之后,我再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更是連酒味兒都沒有聞過?!?p> “你就嫉妒吧,要怪,就怪你長得不行。”木一帆笑道。
“我是長得不怎么樣,可我以前也是追求過漂亮女人的,不是我跟你吹,我那相好的還是當時江湖上十大美人之一呢?!?p> “行了,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不就是粉絲嗎???像你這樣的追求者,估計沒有十萬也有八千?!蹦疽环敛涣羟榈牟鸫Ψ降呐F?。
“什么粉絲?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就算了,反正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我這是真愛?!?p> 木一帆不想再解釋,實際上就連木一帆也沒料到會有人來看他,而且是個大美女,感覺自己走了狗屎運,這一天的經(jīng)歷真是從天堂掉入地獄,又從地獄來到天堂。
“奇怪,這個女人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點?堂堂一個王妃,富貴榮華應(yīng)有盡有,我一個浪蕩江湖客,過著朝不保夕的苦日子,她圖我什么呢?難道她厭倦了平淡的生活,想找點樂子?還是說我真的太優(yōu)秀了,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削尖了腦袋往我身邊擠,哎呀呀呀…,這日子過得有意思啦?!?p> 木一帆開始陷入了胡思亂想之中,想著想著就再次睡著了,木一帆夢到自己和倪夜蘭的關(guān)系東窗事發(fā),為了維護皇族威嚴,他披枷帶鎖被推上斷頭臺,咔嚓一聲,脖子切口處的血液噴了好幾米遠,然后他就被嚇醒了,一身的冷汗。
“小三有風(fēng)險,入行須謹慎?!?p> 翌日朝會,處理完了各地上報的事情之后,眾人將目光都對準了二皇子童昌。
監(jiān)察司陶志文踏前一步,道:“啟奏圣上,如今海州難民積聚,民怨沸騰,我朝自山海大堤修建以來,歷次寒潮海妖來犯雖偶有入境者,可損失尚在可控范圍內(nèi),今年卻出現(xiàn)如此災(zāi)難,實在是讓人心痛,也讓人疑惑啊?!?p> “啟稟父皇,兒臣在奏報中早已說明,本次招收的民夫不足往年的一半,但是兒臣每日督促,晝夜趕工,大力提拔能人志士出謀劃策,終于在寒潮海妖到來之前,將大堤主體補修完畢?!?p> “這次之所以失守,其一,是因為靈魚宮弟子突然撤離,導(dǎo)致大堤防御法陣沒有刻畫完成,無法抵擋海嘯沖擊;其二,是因為出現(xiàn)了洪荒海妖,非人力可以抗衡,兒臣也無力回天,請父皇明鑒?!?p> 二皇子不等陶志文說完就迫不及待的站出來辯護,他知道這些人不會放過他,朝中也不會有人替他說話,以前還有他舅舅大將軍皇甫玉陽幫著他,現(xiàn)在完全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大禹王朝當今天子童永雖然剛剛年過半百,可卻顯得異常蒼老,一頭白發(fā)束在王冠之下,面龐遮擋在珠簾之后,讓人無法看清其喜怒之色。
“殿下,你說的洪荒海妖可有人親眼目睹?”陶志文追問道。
“自然是有,裴興武將軍極其身邊的護衛(wèi)親眼所見?!?p> “只有他們嗎?”
“還有一個監(jiān)工,他也看到了?!?p> “還有嗎?其他兵卒呢?您親眼看到了嗎?”
二皇子恨恨的看了一眼陶志文,對方這是明知故問,鎮(zhèn)守樂云關(guān)的兩萬大軍除了裴興武都死在了寒潮之中,他則是帶著王府中人躲在地下堡壘,怎么可能看到?真要追究起來,他是站不住腳的。
“父皇,兒臣愿以性命擔(dān)保,所說皆是事實,如有一句謊言,叫兒臣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二皇子不敢接陶志文的話題,轉(zhuǎn)而開始賭咒發(fā)誓,泣不成聲,眼下他只能放下尊嚴,裝可憐博取天子同情,真正能決定他命運的其實還是上面那位一直沒有說話的人。
當初他在朝堂上能和大皇子一干人等并駕齊驅(qū),甚至占有優(yōu)勢,后來之所以這么快落敗,也是這位在背后推波助瀾,他有點摸不準他父皇到底想如何?
昨天下午進宮,二皇子以為是召見他詢問山海關(guān)的事情,著實做了一番準備,結(jié)果根本一句話都沒有問,而是問他這幾年過得怎么樣,全是生活瑣事,好在這幾年他從云端墜落,體會到了世態(tài)炎涼,更加上出門在外條件艱苦,也磨練出了那么幾分精干之氣,倒是應(yīng)對自如,沒有出什么差錯。
而且他昨天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那就是他的父皇身體出了重大問題,記得當初離開都城的時候,天子正直春秋鼎盛,凌厲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的一掃,都能讓他感受到無處不在的壓力,可是這才兩年不見,對方居然已經(jīng)到了無法自如行走的地步,坐臥都需要攙扶,時不時的咳嗽,滿頭的黑發(fā)已經(jīng)染上了白霜,不過瞳孔卻變得更加湛藍了。
臨走的時候,他的父皇只跟他說了一句話,“昌兒,這天子之位只能由一個人來做啊?!?p>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二皇子越發(fā)的有一種緊迫感,他的父皇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讓大皇子繼位,他的下場肯定凄慘,他想反抗,要破釜沉舟,一旦失敗就完了,所以他很糾結(jié),也揣摩不透天子的意思。
“咳咳……,賈卿,你怎么看?”天子將目光看向了賈顯正。
作為文官之首,賈顯正當初是誰都不支持,可最近兩年明顯的是站在大皇子童安這邊的,這導(dǎo)致眾文官都偏向了大皇子,大皇子性情溫和,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是文縐縐的,一直跟文官走得太近,武功修為也沒有達到天子的心理期望,這讓天子有些不喜。
至于二皇子童昌,表面上做事沉穩(wěn),頗有城府,可一遇到大事就自亂陣腳,做出一些很低級的事情來,這是朝堂之上啊,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爭,你在這又哭又跪的,跟個小孩子一樣還發(fā)誓,發(fā)誓要是有用的話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介意每天發(fā)一百個誓。
而且童昌的問題可不僅僅是能力方面,天子不喜歡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圣上,老臣以為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安撫民眾。”
賈顯正拱手道:“朝廷調(diào)撥的錢糧經(jīng)過這些日子已經(jīng)到了海州,但這治標不治本,只有讓幫民眾們重建家園恢復(fù)生產(chǎn),他們才會安定下來,民怨自然平息?!?p> “至于二皇子殿下的事情,雖然缺乏足夠的當事人證明此事,但二皇子品行端正,想來不會欺騙圣上的?!?p> 天子掃了一眼大皇子,發(fā)現(xiàn)后者老神在在,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于是道:“嗯,此事雖說天災(zāi)難擋,可二皇子也有指揮不當之責(zé),念你在民夫不足之際仍能夠按時完成大堤的修補任務(wù),從輕處罰,摘去永昌王號,罰俸三年,可有異議?”
“兒臣遵旨。”童昌面無表情的回道,實際上心里極度絕望。
當今天子膝下共有三個皇子,大皇子被封為永安王,二皇子被封為永昌王,目前他們被留在都城,三皇子因為沒有激發(fā)異瞳血脈早已經(jīng)流放地方,如今童昌被廢去王號,短時間內(nèi)肯定是拿不回來了,可是天子的身體未必還能撐那么久,那豈不是說他跟皇位無緣了?
與童昌相反的是,大皇子童安頓時面露喜色,身體都激動地顫抖了起來,努力控制著情緒,果然,他剛才沒有站出來攻擊童昌是對的,要是包括他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一起攻擊童昌,說不定結(jié)果會朝相反的方向發(fā)展,什么改日再議啊之類的拖字訣,他們還真沒轍。
正是因為除了監(jiān)察司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說話,一副按流程公事公辦的模樣,天子才能干脆利落的免了童昌的王號,讓其暫時失去繼承皇位的能力,這樣一來他就是唯一合法的繼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