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無罪判決
“監(jiān)視器畫面中,正在毆打我的人,就是法庭里的松金組若頭,羽村先生?!笔ヒ捕俗谧C人席,一臉輕松的說著證詞:“我想起來了,絕對不會有錯?!?p> 新谷律師在被告席問圣也:“所以你要收回剛才的發(fā)言是嗎?”
圣也鄭重點頭回答說:“是的,非常抱歉??!”
被告對面的檢察官席有人坐不住了,泉田圭吾猛然站起,面沖法官大聲抗議:“法官大人!這名證人的發(fā)言根本不值得信任!”
“辯護人,你的看法是??”裁判長問新谷律師。
“我承認證人確實曾十分動搖,但在座的每一個人應該都能明白,第一次上法庭總是會緊張?!毙鹿绒D(zhuǎn)頭與泉田對視繼續(xù)說:“現(xiàn)在辯護方對證人的可信度沒有任何疑慮?!?p> 泉田從檢方席位快步走出,來到證人席圣也身前,他瞪著眼,一臉的威嚴。
“……神室町的星塵,就是男公關俱樂部吧??請問證人,在這里任職多久了?”泉田問道。
“大約兩年?!笔ヒ踩鐚嵒卮?。
泉田緊接著問道:“這僅僅兩年時間,你似乎就跟女性顧客出了不少糾紛,對吧?”
圣也側(cè)過頭,一臉尷尬的回應:“什么?你再說什么???”
“你是不是暗示多位女性客人,自己想要與對方結(jié)婚呢?”
新谷律師一臉不安的看著圣也,就聽泉田接著問:“而且還擺出只要客人贈送昂貴的東西,就能立刻結(jié)婚的態(tài)度。雖然能用甜言蜜語討女客人歡心,但一談到具體細節(jié),就會像剛才一樣推翻前言,光在我所知的范圍內(nèi),消費者中心就已經(jīng)接到5起對你的投訴和咨詢……”說著泉田怒目圓睜的瞪著圣也大聲說道:“請問如此擅長用話術誘導他人的證人,他說的話真的可信嗎??”
泉田轉(zhuǎn)身看著裁判長問道:“光靠這名證人的證詞,就判定那段影片里的人是被告,是否有些操之過急呢?”他指著顯示器定格的畫面接著說:“如果是這樣的,被告的不在場證明依舊不成立!”
他憤怒的瞪了一眼被告席上的新谷律師,說道:“我說完了?!?p> 裁判長歪頭看向新谷問:“辯護人有沒有什么意見?”
“關于發(fā)言的可信度……”新谷律師說:“我有件事想詢問檢察官。”
“嗯?什么?”
新谷緩慢站起身說:“在那之前,我們先將方才的防盜攝影機畫面從發(fā)案時間快轉(zhuǎn)至幾天后?!彼蔡种钢聊徽f:“其實這一天,正是檢方?jīng)Q定起訴本案件的日子?!?p> “嗯??”泉田一頭霧水的盯著顯示屏幕。
畫面中出現(xiàn)了泉田檢察官與一名警察的身影,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么,隨后,泉田檢察官做出揮拳毆打的動作,警察很配合的趴倒在地……
新谷看著泉田問:“畫面里的人就是你吧,檢察官?”
“欸??……欸,是我?!比锘卮?。
畫面上,泉田檢察官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這臺拍攝的放到攝影機,正在抬頭朝這邊觀望。
新谷律師接著說:“而你正在重現(xiàn)防盜攝像機拍下的被告與證人的行動,我有說錯嗎?”
視頻再度快速倒回,又重新播放著。
泉田檢察官的表情極為尷尬,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咦?……呃……不是……那啥……”有些無與倫比。
新谷窮追猛打的接著說:“這就怪了,檢察官剛剛說過,完全沒看過三溫暖附近防盜攝影機的畫面,如果沒有看過畫面,應該不可能重現(xiàn)證人的行動。而且你還說根本沒去過那附近,但實際上你去過……”新谷蹙起眉頭,正色問道:“你為什么要撒這樣的謊呢?!”
似乎被人狠狠的扇了巴掌,泉田有些下不來臺,他咬牙切齒的狡辯:“我……我才沒撒謊……”
視頻畫面倒回到案發(fā)那天播放著,新谷律師說:“案發(fā)當晚的畫面如各位所見,實在算不上清晰,所以如果檢察官明確的否定這個人就是被告,那我還能理解,但你卻沒有否定,而是特別說沒有看過影片,你是不是認為畫面中的人物,有可能是被告呢?至少你無法否定這個可能,所以才會說謊?!?p> 聽著新谷慢條斯理的平靜說完,泉田表現(xiàn)的極為慌亂,他依舊語無倫次的慌忙辯解:“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新谷面色凝重的盯著泉田,拋出了直擊靈魂的一問:“你的這番話,值得信任嗎?”
泉田無言以對,新谷接著說:“你在這場法庭中公然說謊,令人遺憾的是,目前法庭中主張被告有罪的人……只有你一個?!?p> 羽村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盯著無所適從的檢察官。
被害人久米被殺的時候,羽村在三文暖殿堂待到早上,防盜攝像機拍到的畫面和羽村本人的證詞,跟圣也的證詞毫無矛盾,既然不在場證明成立,羽村就不可能是殺害久米的人。
“主文,被告羽村京平……”裁判長宣判:“無罪?!?p> 羽村現(xiàn)在被告席中,漏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裁判長繼續(xù)說:“接下來我將講述判決原因,被告人請坐……”
判決是正確的,羽村的確不是實際殺害久米的正犯,但……他應該是共犯。八神將消失在黑暗中的真兇,命名為‘鼴鼠’,躲在土中,看不見的鼴鼠,會用利爪奪走被害人的眼球。
而且,他現(xiàn)在依然潛伏在神室町某處……
如果是律師,一旦證明被告無罪,他的工作就完成了,但八神,并非回到律師這行。要不要將整件事調(diào)查得水落石出,都是他的自由。
既然要在這狹小的神室町做生意,弱小的偵探事務所也要顧及到自己的尊嚴,也就是說,八神決不打算就這么讓羽村和鼴鼠把他們踩在腳下。
眾人散去,羽村與新谷律師寒暄著,八神獨自一人留坐在旁聽席看著他們。
羽村轉(zhuǎn)頭看向八神,臉上依舊帶著一股邪魔的微笑。
一位男人慢慢走近獨自坐著的八神,他面帶微笑的低聲問道:“你是八神先生吧?”
八神低著頭,不愿意搭理這人,卻聽他接著說:“似乎過得很好吶……在神室町做偵探很順利嗎?”
“我知道你來旁聽了?!卑松耖_口說道:“但我沒義務跟你打招呼?!?p> 這人正是在角落旁聽的那個男人。
他在八神身邊蹲下說:“我只是以一名媒體人的身份,想問問你的看法而已。”他瞇著眼笑了笑接著說:“我對你本人并沒有什么仇恨?!?p> “讓殺人魔逍遙法外的冒牌律師……無論我在采訪時怎么回答,你的報道,永遠是這樣寫……”八神表情越說越憤怒,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讓他憎惡的這個人的名字:“服部記者……”
他是一名自由記者,叫服部耕,當年的那篇文章讓八神身敗名裂。
服部似乎不以為然,依舊一臉笑意的說:“請你別忘了,有個家庭的可愛女兒,被因為你而獲釋的殺人魔給燒死……那個家庭依然活在痛苦當中。”他挑著一側(cè)眉毛,略帶挑釁的說:“你該不會還打算重返法庭吧?八神先生?!?p> 八神低著頭,表情復雜,他過了一會兒低聲回答說:“我并沒有這么說?!?p> “這樣啊?!狈克坪醯玫搅藵M意的答案眉頭舒展,他站起身:“那就太好了。”說完,緩步離開了。
八神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哀傷。
?。ǖ谝徽慢B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