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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棋局

第三百零一章 光和光是怎么打招呼的

云上棋局 黛米西 2926 2022-10-30 20:52:33

  兩人不約而同的朝后面看過去,只見從斜掩著的門縫看過去,蕭歌一臉疑惑的拿起手機,放到耳邊,——喂?

  白芷也頓時傻了,她下意識的舉起手里的手機,貼到耳邊,疑惑又不失驚訝的喂了一聲。

  隨著一陣風,門開了,這個男孩修長的身影快速大跨幾步邁出門檻,走了出來。

  隔著幾條晨曦投射在雕欄上斜斜垂下來的淡灰色的影子,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帶著一道說不清的眼神穿過層層疊疊的空氣,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白芷原本偏過頭,對身旁同樣是一臉疑惑的neil一只手指著手機,晃了晃,“你看,這——我確實沒有——”

  話音未落,卻被身后的蕭歌奪去了注意力,兩人分別舉著手機放在耳邊,有些呆呆的對視著,除了“喂——”

  好像接下來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似乎有千言萬語,又似乎全部如鯁在喉。

  光和光是怎么打招呼的,你知道嗎?

  在最黑處相見,然后共同升騰。

  其實,愛情,永遠是一場勇敢者的游戲。

  和外在的精致的美貌、社會地位、高超的才華和學識,都有些相關,但又不完全相關。

  它是由一方發(fā)起的,對著另外一方持續(xù)不斷的、堅持不懈的叩響心門的游戲。如果說人們的心靈,是一顆顆緊閉著的蓓蕾,那么在陽光雨露的氤氳中,舒然的張開骨朵兒,接納另一個人的靈魂——那絕對是一個冒險者的游戲。或許有很多的冒險者的樂園里,有很多的敢于乘風破浪的冒險家,有很多在商場叱咤風云的商界驕子,卻未必敢于在情感領域哪怕做些蜻蜓點水的嘗試。

  因為你很難再有屏障隔絕來自另一個靈魂的強勢“入侵”,這種“入侵”也許是良性的,也可能是惡性的。如果是良性的,那么雙方都可能共同能得到升華;但是如果是惡性的,那么就是上社科新聞版面的,一個個的,或是血腥、或是離奇、或是香艷的傳說。

  而是到底會是良性還是惡性,卻只是完全隨機的一場賭局,而賭注卻不可估量。

  天邊的太陽漸漸探出頭來,氣溫也不知覺的一點點升高了,雕欄外的園子里,那些墨綠色的植物也漸漸的顯露出了一點他們原本的顏色。

  在滿園的蔥翠當中,他們隔著十來米遠,靜靜地站著,各自手持著手機,兩兩相望。

  他們之間,隔著的,那是幾年輕舞飛揚的時光。

  她不可否認,曾經(jīng)深深的愛上了他所扮演的那個角色,那么勇敢的、敢于為天下所不容,冒天下之大不韙,但逆流而上替天行道的角色。

  那是一種洶涌的、炙熱的、奔騰的、激昂的情感。

  這種光亮,曾經(jīng)在澄澈干凈的韓安瑞身上閃現(xiàn)過,但是后來迅速的消失不見并墮入暗夜了。

  白芷不曾想這種光亮竟然在這個世間居然依然存在,還得到了廣泛的肯定,哪怕僅僅是存在在一部文學影視作品里,但畢竟還是存在的不是嗎?

  就像是后來好幾次,他有不甘又略帶撒嬌的問:你為什么喜歡“他”甚于我?那不是我演的嗎?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白芷不由得被倒逼著思考這個問題,???好像是哦,為什么啊?

  她不由得沉吟起來,雖然只是平行時空的虛擬人物,但是就像是一顆香甜的、催淚的止痛劑,輕輕地緩解著她曾經(jīng)汩汩流血的傷口。

  傷口汩汩流血的時候,其實真的算不上疼,只是像整個人被抽空了力氣,生不出希冀來,怯生生的感知眼前的世界就呈現(xiàn)像色盲一樣的黑白兩色。

  而喜歡一個虛擬的角色卻有個好處,正是因為虛假所以安全,因為對方永遠不會從另一個時空跳出來花樣百出的傷害你。

  他不會像韓安瑞那樣,在不知出于怎樣的發(fā)心,在給你營造了一個天堂般的夢境之后,在忽閃著天使的潔白羽翼和豎琴的悠揚流淌的云朵之間,突然跳出來,帶著兇神惡煞的神情,猛然在背后捅刀,紅著眼投敵、倒戈、出賣,不由分說地用那雙瑩白腳,大理石一樣的僵硬的、毫無遲疑和憐惜的將你瞬息之間踹進地獄,還不忘套上絞索,擠壓她頸間殘存的空氣。

  這一切都是那么迅速、干脆,連讓人發(fā)出一個疑惑的眼神、道出一句“為什——”的機會都不留,須臾之間你就被熊熊的地域的烈火包圍。之后伴隨你的人生的,就是充滿了炙烈的劇痛和爆裂的血肉四濺的恐怖景象。

  你甚至完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這背后的原理和邏輯,更不用說去探尋逃離的路徑和緩解疼痛的方法,因為容不得你思考,漫天鋪地的風刀霜劍將你細細密密的包圍,

  你只得閉上眼睛,思緒停止、掙扎停止、呼吸停止、放棄呼救……

  因為任何一個逃離的努力和嘗試,都可能帶來更猛烈的風暴,都一定會帶來體力精力的消耗。

  但哪怕是如此混亂的紛繁的狀態(tài)下,她的內(nèi)心最深處,唯有一絲殘存的理智,吊著最后一絲仙氣都在源源不斷的絮絮叨叨的訴說: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你都要保存最后一絲體力,活下去,堅持下去。

  留得青山在,哦,不,哪怕留存一絲殘存的意識、神識,都一定要延續(xù)到被救援的那一刻??赡堋矝]有救援。但無論還有沒有救援和獲得翻身的那一天,但總是需要捱到能夠平反和昭雪。

  還記得《肖申克的救贖》嗎?哪怕是用個勺子,也能一點一點的摳出一條通往自由和真理的通道來,但如果是自己放棄了,那就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現(xiàn)在還能比拼什么呢?只能比拼這口吊著的氣能持續(xù)到能緩過來的那一刻啊。

  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雖然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將泥足深陷的自己拔離,但是看似日常精致的外表下,其實是一堆花架子,主要輕輕一觸,立馬就會瞬間變成一捧華麗的灰。

  直到,直到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知了鳴叫得都讓人百無聊賴的夏天,她第一次看到了那部仙氣飄飄的、美輪美奐的,足以喚醒她內(nèi)心最深處還殘存著的零零星星的,輕塵飛揚的希冀,對于美好的最后一絲幻想。

  就像是最后一絲太陽的余暉在遠山之間漸漸消彌的剎那,她終于使出最后一絲力氣,猶疑的、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她開始嘗試一些之前從未嘗試過的事情。

  開始學著像其他的粉絲一樣了解他,作為一個公眾人物的好處就是他的信息俯拾即是,多的是有人把資料整理好了像大餐一樣的端上來,——而不是像去了解隔壁院校的校草一樣要去當個臨時的偵察兵,做大量的信息整合的工作。

  這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來這兩個不是同一個人——性格和氣質(zhì)截然不同,雖然從理性上來講他們共用一張臉。作為一個演員他當然是成功的,作為觀眾來講,卻有一種隱隱的抵觸,因為私心里會覺得去了解和喜愛這個扮演者本人,卻有一種移情別戀的道德不適感,雖然本人可能更加陽光溫暖。

  如果說角色像是一朵黑紅的大麗花,滴著暗紅色的誘惑和迷幻的音樂,那么他本人,卻像是一顆樟腦球,在陽光穿過落地窗的午后,木質(zhì)地板上反射著淡淡的光暈,身著比擁抱更溫柔,比吻更輕的羊絨絲巾,打開不占空間的鑲嵌式大型衣柜的門,那種棉麻、綢織的衣物間飄出的令人格外安心的樟腦丸和織物自有的清香味道,與房間里的熏香和毛地毯的毛茸茸的觸感糅雜在一起,剛剛好的安放著她漂泊許久無處皈依的靈魂。

  移情便移情吧,她花了好長時間說服自己克服和壓抑著這種道德上的隱秘的自相矛盾。

  他本人,相比止痛劑其實更像是創(chuàng)可貼,像是層層疊疊的紗布,裹著不太好聞藥水味還有時讓人癢癢的藥膏,在圍在經(jīng)年不止的靈魂滲血處,讓人放心得想要安睡。

  此刻,她卻并沒有安睡的倦怠和舒心感。

  因為白芷一怔,飄飛的思緒又回到了現(xiàn)實里,她看到對方眉頭微微一簇,看了看手機,然后又按下了接聽鍵。

  在這個現(xiàn)實的世界里,畢竟還是有千頭萬緒的其他人和事,她想,輕輕的踮了踮腳尖,微微轉身,看了看neil,點了點頭示意往外走。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近白芷她的手機也太反常了一點。

  難道不是嗎?雖然是人工智能沒錯,但這是否也太“智能”了一點。

  她抬起手機舉到眼前,微信上的紅點依舊爆炸般的增加,無數(shù)個群的信息跳出來,有些是不需要她回應的,但是有很多確實必須等著她來處理的。

  比如張董和朱時,張董自然是想了解事情的實情,而朱時,必然是抓住一切機會的縫隙、上躥下跳地編造謊言、羅織罪名讓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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