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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怪物在敲門

022、叛與罰

暗夜怪物在敲門 夜之凝 3962 2020-08-17 11:55:00

  “掃興,掃興,實在太掃興了!教主,為什么在這種時候把我叫走?我還沒殺夠,明明可以等待回援的人一鍋端!”

  水木度假村,一處陰暗的閣樓里,一個面相陰狹的獨眼寬膀子男焦躁地踱來踱去。

  座椅上,坐著一位身披白色道袍的男子,臉帶太陽星面具,兩道發(fā)辮束成藤條狀,從兩側(cè)臉頰邊順下,皮膚細膩,宛如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他就這么面向窗外,看著暗沉的云,看著偏向黃昏的天色,靜若所思。與背后躁動不安的身影形成截然反差。

  “利可共而不可獨,謀可寡而不可眾。獨利則敗,眾謀則泄。”

  良久,道袍男子終于開口。

  他的話語好似夢中囈語,又如淺唱輕喃,有一股說不清的綿柔順聽,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服從。

  意思是,自有計劃不想透露。

  侯季粗嘆一聲,知道的教主之話不可違背,只得一跺地板,背起手來,邁著重步朝外走去。

  背地里,他暗暗攥緊了握在身前的拳頭。

  這家伙,從來就沒有把他們當過一回事!

  連話語都不肯講全,意思還得靠自己揣摩,好像跟他們多說一個字都咯得慌!

  每次任務都得看他眼色,無論去哪里都得向他匯報,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為他賣命的牲畜一樣。

  別的教徒也許對教主忠誠懇懇,但他不一樣。他是主動加進來的,沒有經(jīng)歷過教義的‘洗禮’,他才不吃教主那一套。

  當然,他怎么可能愿意這般順從地屈居人下?而且還是個連點戰(zhàn)斗能力都沒有的戰(zhàn)五渣?

  一直隱忍在此,裝作和旁人無異,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和蓄謀已久的計劃?

  會有那一天的,到時候,把這家伙從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真想看看,平日里指揮若定的教主,成為喪家犬時又是何種模樣?

  思及此處,陰翳里的侯季停住腳步,緩緩側(cè)過頭來,美味地舔了一下嘴角的齙牙,然后就要跨出門檻。

  “停下?!?p>  一道聲音從背后傳來。

  侯季立在了門邊。

  “你還沒回應我第一句的意思?!?p>  鬼圣教主突然道。

  侯季愕了一許。

  利可共而不可獨。

  他緩緩念叨,霎時間瞳孔緊縮,指節(jié)有些發(fā)顫地轉(zhuǎn)過身來。

  “教主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應該明白。否則,站在本教背后的,就不該是吞掉血劍堂一半戰(zhàn)利品的人。”

  侯季腦海驀然一驚。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這已經(jīng)無關緊要,關鍵是,在教主面前,任何想要繼續(xù)隱瞞的想法都只是癡心妄想。

  侯季雙膝情不自禁地發(fā)軟。

  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如——

  咚!

  他雙膝一跪在地,木板重重一聲響!

  “教主!在下不敢隱瞞,在下一時心迷,這就將所有物品原數(shù)奉還,還望您放我一馬,能治我輕罪!”

  鬼圣教主默然。

  侯季抬起頭來,目光從下方瞥過去,隱隱露出一抹陰蟄。

  于此同時,他的膝蓋在不動聲色地往前跪行,一點點接近那把座椅。

  “本教問你,加入本教的初衷是什么?”

  “我要報復!要讓這里的所有玩家滅絕,阻止他們登入方塔,而自己也是一樣!我早就抱著必死的覺悟了!”

  “既如此,已死之人,為什么還會有貪欲?”

  “屬下不敢!”

  “你該如何證明自己沒有?”

  “我......”

  “人最寶貴的便是性命,用你的性命去佐證,才能讓我相信。”

  “否則,這就是個悖論。你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話,欺騙。依照本教的原則,第一條便是對本教絕對忠誠。而你,罪不可赦。”

  空氣沉默良久。

  “是了,在下自知事錯,不敢有違。我愿用一命相贖,死后物品都會掉落,還望教主......能在我死后替我洗滌罪行?!?p>  侯季顫巍巍地抬起手掌,對準自己腦門。

  座椅上的男子不語,甚至沒有回頭。

  猛地,侯季一翻手掌,如獵食之蛙朝著座椅撲出!

  真當他傻!怎么可能愚忠到這種地步?

  這家伙已經(jīng)懷疑了,那種事情越拖下去概率只能越小,不如就趁現(xiàn)在,放手一搏!

  他一直在不斷接近,可這個會長居然毫無察覺,愚蠢到把整個后背毫無防范地暴露給他!

  教主的能力他也知道或多或少知道那一點,反正不是用于戰(zhàn)斗方面的,面對他全力一擊的偷襲,將毫無防手的可能!

  只要能干掉鬼圣教主,就將得到他身上掉落下來的不計其數(shù)的珍寶,同時扼取大幅經(jīng)驗,甚至還有可能繼承整個鬼圣教的精銳。

  侯季仿佛看到,一片大好形勢擺在面前!

  成敗,就在一瞬。

  今日,必要他死!

  五指扣中道袍男子的肩膀,自始至終他都沒來得及做出半分反應,侯季一喜。

  去死!?。?p>  然而下一秒,滿腔驚喜隨即轉(zhuǎn)化為了驚疑。

  如同泡沫般,面前的身影碎裂消失。

  侯季撲了個空,連忙起身,四處環(huán)顧,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他一人。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教主呢?真正的他在哪里?難道早有準備?

  侯季一瞬間方寸大亂。

  陽光照射盲區(qū)下的陰影,在地面上急驟伏起。

  侯季眼神驟緊!是維爾那家伙!

  雖然不知道那里面攜帶的具體是什么,但是此情此景,任憑有一絲嗅覺的人,也能感受到致命的危險在眼前綻放!

  沒有一絲的猶豫,侯季猛一蹬身,直從三樓的高度破窗躍下。

  緊隨而來的,數(shù)道絲線切破風聲,在他背后的玻璃碎屑,瞬間再次被齊齊切割成了齏粉。

  咚!

  落至地面,侯季已然是一個猙獰的巨型白熊形態(tài),整個大地被震得轟咚響。

  “喂,丑八怪,往哪里逃呢?”

  低頭一看,是兩個差點被忽略過去的渺小身影,他們借助金絲一蕩,來到了侯季面前的樹冠下。

  “是你們兩個家伙?滾開!我可不想虐待小屁孩?!?p>  阿宣顫栗一瞬,眼色沉了下來。

  “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倆這不是硬生生找打,活該被虐,聽不懂嗎?”

  “閉嘴!”阿宣厲聲尖叫。

  像是被觸到了逆鱗,他驀地神色一狠,一拉手指,金絲如兩道翅膀般在背后張開。

  侯季不想跟他們多做糾纏,因為他不知道后面還有多少人。

  白熊轟轟轟地抬腿跑去,雙手抱在較為脆弱的后脖位置。

  阿宣從后方攻擊,金絲抽在它的背部,只能造成縊裂,卻不能將它皮糙肉厚的身子切開。

  阿凝開始吟唱,白熊雖然困頓,但神經(jīng)系統(tǒng)愚鈍,來不及反應,身體龐大,激素傳導緩慢,晃晃蕩蕩地一直沒有停下腳步。

  阿宣看了一眼前方,說了什么,阿凝點頭,一道金絲射出。風車頂上的氣球爆了開,藍色的幕布緩緩墜下,正覆在迎面奔來的白熊軀殼上。

  就趁著這拖延的幾秒,一道身影已然從旁超出,來到正面。

  侯季看不見視野,磕磕撞撞地被絆住腳步,煩躁一揮,伸手拉開身上的幕布。

  卻不料,就在揭開剎那,兩道冷光直撲而來,刺入他眼角!

  一片殷紅在面前墜落。

  吼!

  侯季的咆哮天地可聞,連一池湖水都被高高激起。

  他痛苦不堪地捂著眼睛,俯下身去。

  但阿宣可沒想著停下來,趁著白熊失去防守,頓時又發(fā)起猛烈攻擊,而且招招瞄準的都是要害之處。

  嗖嗖嗖嗖嗖!

  血液狂飆!

  “啊啊啊啊??!我要踩死你們!”

  盲了眼的侯季怒吼,雙手狂揮,腳步狂踩。

  轟轟轟轟轟!

  地面上碎石飛濺,侯季雙拳不斷下捶。

  巨木傾折,被侯季操在手里亂掄,如狂風掃地。

  颯颯颯颯颯!

  然而,沒有目的的進攻即便做得再多,也只是徒勞無益。

  相比之下,阿宣接連不斷地攻擊同一處,終于穿透他的皮毛。

  隨之而來的,一瞬間,血淋淋的腳筋被挑出。

  “?。 ?p>  一聲巨響,白熊栽倒下去,一磚一瓦的精修地面上被撞出了個大窟窿。

  “饒,饒了我吧!求求你們!我再也不敢了!”

  侯季低聲哀泣。

  他的身子在瘋狂抽搐。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阿宣阿凝停在面前,冷眼看著面前匍匐的白熊,冷冷不語。

  踏、踏。

  板橋后面徐徐走來三個身影。

  “自你進入鬼圣教,性命便交付于我,我只不過借你暫用?,F(xiàn)在,是到歸還的時候了?!?p>  侯季腦袋轟然一鳴!

  “教主大人,不要殺我,求您不要殺我。我還可以為您賣命!如果我現(xiàn)在就死,還怎么按您說得履行教義,繼續(xù)掃蕩其他的玩家?”

  鬼圣教主淡然地搖了搖頭。

  “不,即便你死了,你依然可以為我效忠。而且你的位置,我也有了更好的人替代?!?p>  在他身側(cè),立著始終波瀾不驚的科勒。

  侯季心里一片絕望。

  雖然不知所謂的方法是什么,但,侯季知道,只要是教主說過的,就一定有辦法做得到。

  最后一絲掙扎的余力也淪為泡沫。

  “教主大人,可以讓我來治他的死罪嗎?”阿宣問。

  “可以,別把他身體拆散了就是。”

  “多謝教主!”

  “剩下的交給你倆,帶著我們的新成員為他上第一課。”

  “是!教主大人!”阿凝阿宣領命。

  “別忘了,在他身后還有四位客人跟過來,到時候,可得好好招待遠道而來的朋友們。”

  一團陰影中,鬼圣教主和維爾身影消失。

  待兩人走后,阿宣看向侯季,早已迫不及待,摩拳擦掌。

  阿凝眼底流露一絲冷酷至極的光。

  這個可憐的家伙,一定會為了此刻不能立馬自盡而后悔!

  金色的絲線吊起了白熊的四肢,迫使他站立。

  如一只鉆頭般,阿宣將金絲擰緊成一簇尖角對著白熊的脖子啄去。

  侯季怒吼!但是他很快就吼不出來了。

  脖子被鉆破了一個小口,聲線漏氣,他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不僅如此,這樣吸進去的氧氣會不停遺漏,直到在痛苦不堪的窒息中死去。

  “即便不破壞尸體也能使我們感到‘滿足’的方法。”阿凝冷笑。

  緊接著,阿宣牽著絲線一扯,那張藍色的幕布便自上而下套住白熊的身體。

  再用金絲緊緊勒住各個關節(jié),富含彈性的氣球布逐漸勾勒出白熊的整個輪廓。甚至是面部五官,也逐漸清晰起來。就如一只藍色的玩偶巨熊。

  毛孔撕扯配合雙重窒息的疼感不言而喻。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

  阿宣拍手不止,病戾似地抽笑。

  幕布下的身影顫栗難止,肉眼可見的痛苦。

  侯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這種方式,居然是出自兩個孩童之手!

  他還渴望他們也許會念在會友的情分上放他不死。

  呵,現(xiàn)在看來,真的是自己太蠢。

  就如阿凝想的,他為當時沒有果斷自盡而無比悔恨。

  但是現(xiàn)在動彈不得,就連尋死的門都沒有!

  意識一點一點模糊,他卻心向往之,好像永恒的黑暗,對于現(xiàn)在的侯季來說,也似一張溫暖的床被。

  但是突然精神一振,將他拉了回來。

  那是一種根本不受控制的條件反射!

  眼看幕布里的顫栗消停,女孩又哼起了歌。

  她的歌能催眠,亦能使人亢奮,就像發(fā)出沖鋒的號角。

  侯季無比想逃脫那種操縱,但意識可以被清醒,卻極難被自我熄滅。

  不要!

  他在內(nèi)心絕望地嘶嚎。

  他充分經(jīng)歷死亡過程的每一秒!

  不知過了多久,侯季才真正完全失去動靜。

  藍色的巨熊一動不動,在金絲的捆綁下,儼然就像個玩具。

  “不錯,這樣一來好看多了?!?p>  阿宣滿意地點點頭道。

  而立在一旁的科勒,全程目睹了這一幕。

  此時,卻如木樁一般呆愣著,絲毫沒有波瀾。

  看不出里面的表情,到底是何種狀態(tài)。

  阿宣阿凝轉(zhuǎn)身面向他。

  “來吧,有趣的尸體先生,現(xiàn)在輪到你來發(fā)揮神通了。”阿宣愉快地拍拍他的褲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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