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兒童節(jié)禮物？

　　晨霧彌漫，陽光尚未透過云層。

　　顧公館里靜的只聽得見瀾江水的拍岸聲。

　　羅畢將人送下去又極快的返回，尚未進主宅，遠遠便見主宅氣氛沉重。

　　以至于往前的步伐都慢了半拍。

　　走近，方才聽見蘭英低低沉沉的道歉聲。

　　而坐在餐室里的那位，未有只言片語，但臉面上的情緒如同驚雷來臨之前，黑沉沉的，看起來尤為駭人。

　　顧江年精于算計是沒錯，但奈何姜家慕晚也不是個傻的。

　　防備心如此重的人怎會看不出這其中的門路呢？

　　但、不急、她會送上門來的。

　　這日上午，姜慕晚從顧公館離去時，蘭英追上來遞了一個禮品袋過來，直至歸了公司，將袋子打開，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對毛氈玩偶，一只黑貓，一只白貓。

　　姜慕晚看著眼前的一對玩偶，微微失神，正思忖不出個所以然來，秘書辦的人進來，隨口道了句：“兒童節(jié)禮物啊？”

　　姜慕晚微愣，才想起，今天，六一兒童節(jié)。

　　而這份禮物，確實是挺別出心裁。

　　拿上這份禮物，無非是想看看顧江年在賣什么關(guān)子，不曾想，是一對玩偶。

　　片刻，姜慕晚伸手將一對玩偶放回了禮盒里，又原封不動的丟進了柜子里。

　　而這日，收到所謂的六一兒童節(jié)禮物的，不止慕晚一人，還有付婧。

　　晨起進辦公室，付婧椅子上放著一只小熊，且小熊的腦袋上還貼著便簽寫著【節(jié)日快樂】四個字。

　　見此，她牽了牽唇瓣，伸手將小熊腦袋上的便簽扯下來，丟進了垃圾桶，而后似是想起什么，愣了數(shù)秒，彎腰、又從垃圾桶里將便簽紙撿了回來。

　　放在辦公桌前擺好，伸手脫了身上西裝掛在衣架上，隨即拿起手機發(fā)了一通短信。

　　【晚上一起過節(jié)？】

　　那側(cè)極快道：【不為資本家服務(wù)了？】

　　【資本家也有休息的時候】

　　【那好】

　　這邊，姜慕晚的六一過的平靜，可另一邊，卻不如何。

　　c大校園里，不乏豪門子弟，眾人聚在一起聊得是什么？

　　無非就是誰誰誰家的八卦。

　　研究生宿舍內(nèi)，有人寫作業(yè)寫到頭皮發(fā)麻時，停下手中的筆，問身后人道：“你最近有沒有聽到姜司南的傳聞？”

　　“什么傳聞？”身后人擱下手中的筆回身問道。

　　“私生子啊，姜總出軌才生的他，”那人話語微微揚了半分。

　　“真的假的？她媽媽不是姜夫人嗎？”有人不可置信。

　　誰人不知姜司南的母親是華眾正牌總裁夫人？每每在宴會場里扮演的是恩愛夫妻的人設(shè)，怎一轉(zhuǎn)眼就成了出軌的產(chǎn)物了？

　　“他母親前段時日將姜慕晚打進了醫(yī)院，救護車拉到醫(yī)院的時候渾身是血，新聞被姜家給壓下來了，這才沒爆出來?！?p>　　談起那事，至今還有人唏噓。

　　姜家慕晚，何等天姿國色？

　　可卻有如此遭遇。

　　“你怎么知道？”

　　“圈子就這么大，聽醫(yī)院里的小護士說，姜慕晚的秘書在急救室差點跟他媽打起來了，說什么姜司南的舅舅前腳登門打人，后腳姜司南的母親就上門要人命之類的?！?p>　　“那也不能說人家是私生子吧！”

　　“姜總跟第一任妻子92年離的婚，姜司南哪一年生的？”

　　屋內(nèi)氣氛，瞬間安靜。

　　屋內(nèi)，低聲細語的談著。

　　門外，有人抱著書渾身顫栗的聽著。

　　大抵是這十六年，姜司南的人生過的太過順遂，以至于忘了年幼時，他的父親，每周只能來看他一次的場景，甚至是他跟著外婆躲躲藏藏數(shù)年才被接近的姜家。

　　姜司南手中拿著書，近乎被捏變形。

　　出軌的產(chǎn)物？

　　可他母親，根本不是這般言語的。

　　那些聽到風言風語就妄自揣測的人能有幾個是好東西？

　　這夜，姜司南歸家，見自家母親在廚房餐廳擺弄餐盤。

　　行過去，滿腔疑問瞬間攀至喉間，想得知真相的心情分外急切。

　　可他知曉，有些話，即便是問出來，也太過傷人心。

　　“傻站著干什么？洗手去叫爺爺下來吃飯，”楊珊見他站著不動，微微喊了聲。

　　“媽，”姜司南未動，反倒是沉浸片刻突兀喊了這么一聲。

　　正在擺弄餐盤的楊珊手中動作一頓，似是意識到自家兒子不對勁，停了手中動作，隔著餐桌向他望來，默了數(shù)秒，繞著餐桌行至姜司南跟前，低聲問道，帶著柔柔的關(guān)心：“怎么了？”

　　姜司南有萬千言語哽咽在喉間，想問，卻不敢問。

　　他怕，怕答案與外界流傳一樣。

　　一怕傷了楊珊的心，二怕面對現(xiàn)實。

　　一旦現(xiàn)實真那般，他往后，該如何立足？

　　“爸跟宋阿姨哪一年離婚的??？”他裝作漫不經(jīng)心開口詢問。

　　實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九二年深秋才住進這個富麗堂皇的房子里的。

　　“問這個干嗎？”楊珊疑惑。

　　“沒什么，就問問，我去喊爺爺下來吃飯?！?p>　　這個家里，沒有姜慕晚的存在，應(yīng)當是及其和諧的，不管誰都這般認為。

　　一旦人們內(nèi)心的骯臟點在同一處時，大家都會保持相同的沉默。

　　就連姜司南也不例外。

　　這日，六一兒童節(jié)，下班時分隨處可見家長帶著小孩往游樂場亦或是商場而去。

　　姜慕晚驅(qū)車回家路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視線望著眼前穿過斑馬線的小孩與家長們。

　　本是清冷的面色更是壓下了半分。

　　旁人有多和諧，她便覺得自己的人生有多凄涼與荒唐。

　　溫暖與嚴寒素來都是鮮明的對比。

　　君華蘭博頂樓餐廳內(nèi)，付婧靠在椅背上拿著菜單緩緩翻著，餐體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是大片瀾江景色。

　　許是為了迎合今日的氣氛，餐桌上插著彩色的氣球，將這高檔餐廳裝扮出了幾分活潑之意。

　　對面，薛原亦是拿著菜單，不急不慢的翻著。

　　二人一身工作裝未換，旁人見了，只能想到二人是商場精英，哪里會想到這二人是借著兒童節(jié)的由頭出來吃飯的？

　　臨了，付婧伸手將菜單遞給服務(wù)員，且報菜單：“澳洲牛排六分熟，外帶一份蔬菜沙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