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鏢局內(nèi),偌大的一個堂屋,只有一盞油燈,火焰緩緩的跳動著,突然一陣風(fēng)吹來,油燈差點滅了。
端坐在堂屋椅子上的男子眼皮子抖動一下,進來的人拱手道:“舵主,他們沒有怨言?!?p> “知道了?!蹦凶颖犻_眼,看了一眼油燈,伸手,捻滅了火焰。
堂屋陷入了黑暗。
酒樓這邊,淺淺聞著鋸末的味道入睡,坐馬車那種疲憊的感覺慢慢消散,醒來的時候卻是被外面的嘈雜聲驚醒,起床一看,天蒙蒙亮,工人已經(jīng)在干活了。
干活的人在看見淺淺的時候,只匆匆一瞥,依舊低頭干活,只有鋸子鋸木頭等干活的聲音,整個酒樓有十幾號人干活,卻沒有交談的聲音。
詭異的很。
淺淺把疑惑的目光望向小六子,小六子也一臉的不解,搖了搖頭,指了指隔壁鏢局的方向。
她點了點頭,“你隨便買一些吃食,問問他們可曾吃得早飯了,沒有的話一并買了些來,我過去?!?p> 淺銘和云旗剛要跟著,淺淺眼神制止了,便走了出去。
按道理說,即使這里的鏢局分舵對自己陌生,昨晚沒有來,今天在得知了消息,也一定會上門,不說噓寒問暖,起碼要有員工對待老板的態(tài)度吧。
她可是擁有鏢局一半股份的股東。
“我還是過去一下吧。”云旗從枕頭邊拿過一柄短刀掛在腰間。
剿匪的時候,血光漫天的,他都沒有怕過,現(xiàn)在更不害怕了。
和在嘉城一樣的布局,朱紅色的大門,半敞開著,門口沒有人把守,淺淺信步閑庭的走了進去,偌大的一個院子內(nèi)沒有馬車,也沒有貨物,她有點不解,鏢局是敞開門做生意的,且不說你半敞著門,就說你院子里面沒有貨物,只有兩種情況,一是這里的分舵生意特別好,運送貨物及時,一大早就讓鏢師押鏢走了,二則這里的生意奇差,快要倒閉的那種。
“嚴(yán)小賢!”淺淺站在門口大聲的喊著。
依舊端坐在堂屋的嚴(yán)小賢聽罷,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繼而走出房間,看到大門口那個小女娃,不由得輕視了半分。
“還真的是一個小女娃?!眹?yán)小賢嘴里嘀咕著,走了過來。
“見過大當(dāng)家的?!?p> 嚴(yán)小賢很隨意的拱了拱手,一臉不屑。
不過一個小女娃而已,昨晚上讓手下探聽來的,更讓他輕視于面前這個大當(dāng)家的。
淺淺也不進去,就在門口問道:“為什么這里的酒樓還沒有建好?”
本來嘛,你客氣三分,我讓你五分,現(xiàn)在你不給好臉色,我為什么要有笑臉?她板著臉質(zhì)問。
嚴(yán)小賢一愣,“沒錢?!?p> 好一個沒錢,酒樓的建造費用是淺淺以及云柔一家,還有二牛一家湊出來的,鏢局的地皮,建造的費用完全足夠,只多不少,這些都是經(jīng)過計算的。
如果不是擔(dān)心蘇家莊那邊沒有人掌控,她定會把周邊的府縣酒樓都交給蘇大叔去建造。
這回跟我說沒錢,鬧呢吧。
淺淺剛要說話,身后云旗走了進來,嚴(yán)小賢死死的盯著云旗,一副驚訝的表情。
“淺淺,怎么回事?”云旗盯著嚴(yán)小賢,漆黑的眸子中冒出一絲絲的殺氣。
嚴(yán)小賢渾身一寒,他知道這樣的感覺,那是被殺氣籠罩的感覺。
淺淺嘴角扯動一下,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沒事,鏢局分舵的舵主告訴我們,修建酒樓不夠用的了?!?p> “怎么可能?當(dāng)初我們在蘇家莊的時候已經(jīng)算過了,而且在蘇家莊和縣城的銀錢都夠,怎么到了府城就不夠了?”
嚴(yán)小賢有些緊張,看到那一張有些熟悉的臉,他就莫名其妙的緊張。
“把賬冊拿來,我看看。”
淺淺盯著嚴(yán)小賢的眼睛,似乎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出答案。
卻沒有想到,嚴(yán)小賢執(zhí)當(dāng)即從袖子總掏出卷在一起的賬冊說道:“這就是?!?p> 淺淺接過,簡單的翻看一下,這賬冊做的,連云坤都不如。
“還有這個鏢局半年來的賬冊?!?p> 本來嚴(yán)小賢還有點得意,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一聽,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臉色很難看。
云旗看在眼里,手卻情不自禁的按著刀柄。
淺淺卻自顧自的把賬冊重新的卷成卷軸的模樣,說道:“這個鏢局,有一半是我的,怎么?我不能查賬?”
嚴(yán)小賢心中微微緊張,可隨后看到她的模樣,立即坦然了,半年來的賬本多如牛毛,一個小女孩再怎么厲害,怎么可能看出其中的貓膩。
“好,跟我來?!?p> 嚴(yán)小賢當(dāng)即把二人引到一個房間,房間內(nèi)一張大大的桌子,桌子后面是一個巨大的柜子,柜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賬本。
“瑯琊分舵所有的賬本都在這里,每本賬冊都有日期,當(dāng)家的可自行翻閱?!?p> 淺淺看得出嚴(yán)小賢眼中的譏諷,心中冷笑。
賬本嘛,加減乘除的,難不成比微積分還難?
“云旗,讓小六子把吃的端到這里,然后你和淺銘好生準(zhǔn)備院試,半年的賬而已?!睖\淺準(zhǔn)備親自動手。
嚴(yán)小賢也不說話,當(dāng)即退了出去。
他毫不在意。
他寧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女人的那張嘴,即使堂弟嚴(yán)小幽說過這個女孩的可怕之處,動不動要給人的傷口縫針之類的,他也只當(dāng)少男慕艾,當(dāng)不得真。
同時,他對叔父把鏢局的一半給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強烈不滿,嚴(yán)家的產(chǎn)業(yè),憑什么要給外人,當(dāng)然,如果堂弟娶了這個小女娃另當(dāng)別論。
他立即飛鴿傳書,詢問心中的一個謎團。
淺淺捋起袖子,一本賬本翻開,拿了一個空的賬本,畫好表格,然后拿起細(xì)細(xì)的毛筆開始記錄。
論記賬,她用計算機一級B的知識就足夠應(yīng)付的,多大點事,鏢師趟子手的報酬,馬匹的草料支出……
一筆一筆變成阿拉伯?dāng)?shù)字。
有人進來了,她以為是小六子,示意一下桌子:“放在這里就可以了?!?p> 一股飯食的香味湊到了她的嘴邊,“先放在一邊吧……”
扭頭一看,卻是云旗那張滿滿笑意的臉,“先吃飯,吃完飯我們一起算這些賬?!?p> “好?!?p> 她擱下毛筆,拿起一口蒸餅一口熱水吃著,一旁的云旗卻看的有些癡了。
被火辣辣的目光盯著,淺淺有些不自然,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他卻連忙避開了眼神,問道:“你寫的這些是什么?”
淺淺隨口道:“阿拉伯?dāng)?shù)字?”
“誰的伯?”
淺淺:“……”
范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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