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皓他們先查看了資料,這份資料是當(dāng)?shù)氐闹h呈上的,資料上說:在三天前,漕運(yùn)監(jiān)察御史沈大人家的一位下人來報案,說管家失蹤了一整天,沒人知道他的行蹤。
知縣派人調(diào)查了管家常去的地方,發(fā)現(xiàn)管家嗜賭成性最近竟然欠下十多萬兩紋銀的賭債。這時本以為管家可能是自殺或是主動逃亡來躲債。
可是第三天突然管家的家人收到消息,如果他們想讓管家回來,就奉上一萬紋銀來贖回管家。
家里人根本就籌不到那么多錢只好再次向衙門報案,知縣按綁匪要求的方式把一萬兩紋銀放到一家廢棄的磚窯場中,可是沒有等來取錢的人卻找到了管家的尸體。
郝東看完資料立即轉(zhuǎn)動頭腦問道:“這就是一起普通綁架案,為啥轉(zhuǎn)到了老爺這啊?”
陳君皓沒回答,他把目光又轉(zhuǎn)向裘昊原,裘昊原撓了半天頭,說:“綁匪沒有收錢,是因?yàn)椴恍⌒陌哑苯o撕了心里過不去,還是怕被逮到?我覺得這里是個疑點(diǎn)?!?p> 陳君皓再看一萬年,一萬年一直皺著眉頭,不過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來他很享受這個推理的過程,他慢慢說:“管家應(yīng)該不是綁匪失手殺的,而是本來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殺管家,所以當(dāng)他們達(dá)成目的后,就趕緊逃了,根本沒去取錢。”
陳君皓對一萬年的分析很感興趣,鼓勵地說:“然后呢?”
一萬年想了想,“我們可以去管家的家里了解些情況,然后再去那個廢棄的磚窯場去看看現(xiàn)場,我覺得會有更多的線索?!?p> 陳君皓說:“我猜知縣把案子轉(zhuǎn)過來是因?yàn)檫@句話,”陳君皓的手在資料中“管家嗜賭成性最近竟然欠下十多萬兩紋銀的賭債”這句話上一指,“你們不覺得一個管家居然能有這么多錢很有問題嗎?”
實(shí)在的裘昊原提醒陳君皓:“是欠了這么錢,不是他掙了這么多錢?!?p> 邊上的郝東都笑了,他對裘昊原解釋說:“昊原,一個人能欠這么多錢,往往他是有這么多家底的,只是最后有可能會需要他賣房賣地賣妻女什么的,要不高利貸的人也不傻是不會借錢給他的?!?p> 裘昊原一聽恍然大悟,“那這個管家的家底很厚啊,工資這么高??!”
眾人又是笑了,“他如果只拿工資,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一萬年說。
一萬年看裘昊原眼神中還有些迷茫,便進(jìn)一步解釋,“管家的錢來路不正,最可能的渠道就是從漕運(yùn)監(jiān)察御史沈大人那邊弄出些東西,或是有人找沈大人辦事時也順便打點(diǎn)給他的?!?p> 陳君皓贊許地點(diǎn)頭。
裘昊原驚了,“你們是怎么從這一頁紙上看出這么多東西的?”
眾人嘻嘻哈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吧,我們先去管家的家里去看看?!?p> 按照資料里顯示,漕運(yùn)監(jiān)察御史沈大人和他的管家都不是本地人,他們現(xiàn)在是過通州這邊來察案,臨時住在漕運(yùn)總督給安排的宅邸中,管家的家人也住在里面。
陳君皓他們停在大門口外的巷子拐角處。
裘昊原:“皓子,為啥不進(jìn)去啊,我們都已經(jīng)到門口了。”
陳君皓皺著眉頭說:“我倒是覺得疑點(diǎn)越來越多了,御史大人出差來察案,他一個管家為什么要帶家屬呢?這不可乎情理啊,而御史似乎也同意了?!?p> 一萬年也提醒道:“老爺說現(xiàn)在還沒人知道知府把案卷呈給了我們這邊,所以讓我行動時要小心,盡量不要驚動別人。不如我們先在這里守著觀察一下情況,最好能看到管家的家人出來?!?p> 裘昊原說:“如果我們要等管家家屬的話,我們應(yīng)該去后門,這是正門一般都是走一些前來拜訪的官的。”
陳君皓一拍腦袋,“對啊,昊原你說得有道理?!?p> 裘昊原有點(diǎn)不好意思,“我從電視里看的,女眷們丫鬟婆子什么的一般都是從后門出入的?!?p> 四個人繞著大宅子轉(zhuǎn)了大半圈才找到宅邸的后門,他們便躲在巷子里偷偷觀察。
他們剛剛找好位置蹲到陰影里,宅子的后門就開了,從里面走出一群丫鬟婆子,其中有個穿著一身孝衣的女人在人群中分外顯眼。
陳君皓幾人互看一眼,都覺得他們真夠幸運(yùn)的,一來就碰到了要找的人,他們悄悄地跟在這些女人的身后。
就見這一群丫鬟婆子走到了集市當(dāng)中去,集市中人很多,一家家的店鋪林立,她們幾乎是一家家的逛了下去,簡直就是普通女人逛街。
陳君皓偽裝成大戶人家的小伙計,曾經(jīng)近距離地跟了她們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她們還真是單純的逛街,那個一身孝衣的女人也買了不少胭脂水粉類的東西,看起來非常正常。
其他的人稱呼孝衣女人為沈家大嫂子,基本可以確定孝衣女人就是死者管家的老婆。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郝東在嚷嚷,“這要沒問題都出鬼了,她丈夫死了才兩三天應(yīng)該還沒出殯呢吧,她不在靈堂里守著居然還有閑心在這兒逛街。”
裘昊原狠狠點(diǎn)頭,表示非常贊同郝東的觀點(diǎn)。
陳君皓解釋,“管家不是本地人,應(yīng)該不會在這里辦靈堂和出殯,除非他就要埋在這兒?!?p> 一萬年說:“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丈夫新喪沒兩三天,她就跑出來玩這也很不合情理?!?p> 陳君皓說:“我卻覺得這沈大嫂子的另一點(diǎn)更可疑,她買的那些化妝品可都是頂級品牌,相當(dāng)于是奢侈品,價錢都貴得離譜的那種?!?p> 一萬年立即問:“她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兩人相視一笑,找到了一個非常大的疑點(diǎn),也算是突破口,因?yàn)閮扇爽F(xiàn)在都想到了一個地方,他們需要過去查查。
白天的賭坊門口根本就沒有人,連伙計們也大多在睡覺。
陳君皓他們過去的時候,只有一個看門的老頭,端著一個茶壺靠著門,閉著眼睛邊曬太陽邊喝茶水。
陳君皓剛剛走過去,擋住老頭眼前的陽光,老頭就睜開了眼,不耐煩地吼道:“這是哪來的不開眼的小崽子,滾!滾!滾!”
當(dāng)陳君皓把一把散碎銀子塞到他沒拿茶壺的手里,老頭立即樂得把那所剩無幾的牙全露了出來,“這位小少爺,今兒賭坊還沒開呢,你要玩得晚上來?!?p> “我不玩,就是想向你打聽點(diǎn)事?!?p> “哎,您問,我一定知道啥說啥?!?p> “沈福欠的錢還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