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用紅腫的手捶了下草地,身上無處不在的鈍痛提醒著他,他再一次輸給了夏陽。
“起來吧,”夏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即使褲子包裹下的腿痛到顫抖,他也沒有露出絲毫不對。
這也正是裴南山信賴忠誠他的原因。
夠狠,不僅對自己,也對別人,決定了一件事就會執(zhí)著的做下去。
“遲早有一天我會贏過你,”白昊咬牙切齒的說,捂住腹部坐起來。
旁邊圍觀的人散了七七八八,裴南山轉(zhuǎn)身看到白昊不服氣的模樣,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恐怕這落差,白昊一時半會還承受不起,本以為他不能夠翻身做主人,結(jié)果輕而易舉就破滅了。
他沒再去管白昊。
“夏總,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裴南山問道。
夏陽瞇了瞇眼睛,瞧著不遠處成排的房屋:“這還達不到我要的標準?!狈烙允怯辛?,但看上去卻像是古時候的部落,破財而簡陋。
他想看到的是大型的城鎮(zhèn),巍峨莊嚴。
裴南山詫異的看他一眼,為難道:“可是材料也是問題?!?p> “這不用擔心,已經(jīng)有了,過幾天你安排人跟我去整理?!毕年柟雌鸫浇?,仿佛已經(jīng)預見了未來蔚為壯觀的景象。
裴南山則表示對他的絕對服從:“嗯,我會安排好人?!辈贿^,他有點擔心白昊會在亂來,所以又問:“白昊他們怎么處理?”
“現(xiàn)在缺人,他們翻不起什么大浪。”夏陽側(cè)過頭,眼神冷淡的瞥了眼后方。
白昊已經(jīng)被他朋友攙扶起來,正踉踉蹌蹌的朝簡陋屋子走去,那背影再沒有以往的心高氣傲。
見狀,夏陽心底卻是意外的平靜。
裴南山知道夏陽想要放過白昊,沒在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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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陽的動作很快,他找到了加固房屋的材料,裴南山安排好人跟他去采集。
不過幾日,遠遠看去像破舊村落的地方煥然一新。
仿若大理石建造的房屋極為漂亮典雅,排列整齊的圍攏著中間的高大別墅,像是在朝拜般,與歐洲中世紀的城邦非常相似。
中間的別墅自然是夏陽居住,從內(nèi)往外依次是各級領(lǐng)導人,最外層則是普通勞動人民,重復著勞動耕耘。
“效果不錯,”裴南山閑來無事走進了別墅找夏陽,順帶夸一波他的聰明才智:“我原以為流落荒島能活下去就不錯了,誰知道還能過上這種生活?!?p> 他不由得有些唏噓,心底對自己的識時務十分欽佩。
若是像白昊那樣自視甚高,恐怕現(xiàn)在的他跟最外圍那種普通人差不多,起早貪黑為了一口吃的。
“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夏陽笑了笑,雖然語氣很輕,但裴南山聽出了其中的野心。
夏陽忽然想起那只被自己忽略已久的狼:“走吧,我們?nèi)タ纯茨侵焕?,?p> 原本的動物霸主,陰狠狡猾的狼在人為干涉下,不知道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模樣。
“能與比它身體大近乎兩倍的野豬搏斗,那只狼還真有狼王的潛質(zhì),”裴南山調(diào)侃道:“物似主人形,你們有緣啊?!?p> 想到那只被馴服的熊,裴南山似有所覺:“你不會要把它馴服吧?狼這種東西,一不小心就被反咬一口,養(yǎng)不熟的。”
夏陽不置可否的笑笑,非常自信:“凡事沒有絕對,這只狼遠離了狼群,要么融入新的群體,要么去死,倘若我能成為它的‘家人’,不就可以了嗎?”
與狼成為家人?
裴南山一臉你瘋了的表情,那些長年與野狼打交道的人都不敢這么說。
“……”他看了看夏陽的側(cè)臉,還是把話吞了下去。
算了,還是看結(jié)果,免得說空話被打臉。
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習慣了夏陽的不按常理出牌。
養(yǎng)狼什么的,正常,正常。
夏陽沒去管他在想什么,兩人走到圈養(yǎng)狼的地方,那只灰黑色的狼蔫噠噠的臥在樹蔭下,雙眼無神。
在看到夏陽的那一霎那,狼刷的站起來,低低的吼,眼睛瞬間變得銳利冷凝,直射兩人。
裴南山的脊背發(fā)涼。
他吞吞口水,問道:“你對他做了什么?”
夏陽旁若無人的靠近柵欄,從旁邊的桶里撈了一條魚丟進去,看到狼不甘不愿的邁著步子去吃,才說:“當寵物養(yǎng)著而已,沒有天敵,沒有獵物,它也就只能如此。”每天只有他會來喂,心情好的時候喂點肉,平常就是打撈上來的魚,所以狼才會見到他那么激動。
裴南山有瞬間的無語:“你這是把它當狗來養(yǎng)嗎?”
夏陽想了想,才說:“差不多吧,都是犬科?!?p> 裴南山,“……”
真有你的。
雖說是犬科,但到底是野生,茹毛飲血……
“你要是準備訓練它,應該保持它的野性才對,怎么不把它和熊關(guān)在一起?”
說到這,夏陽也有些頭疼:“這只狼對熊虎視眈眈,我怕到時候兩敗俱傷,我哪個都撈不著,還不如分開,偶爾給它放放風。”
“不怕它跑?”
“跑不掉,”夏陽勾起唇角,瞧著里面啃的滿地鮮血的狼,眼里閃爍著暗光:“沾染了人類的味道,遠離族群,失去了基本的習性,會被狼群驅(qū)逐?!?p> 裴南山咂咂舌,恍然大悟:“你算計的真夠長遠?!笨峙率窃谟龅竭@只狼的時候就在考慮了吧,而無知無覺的狼還在為自己找到了獵物而興奮。
“突發(fā)奇想而已。”他蹲下來,與野狼黑色的眼睛對視,:“叫人把柵欄打開,帶我的寵物出去溜溜。”
在門被打開的剎那,野狼猶豫了。
它望著夏陽,仿佛是在詢問,得到首肯后才跨出來,乖乖的蹲坐在夏陽腿側(cè)。
“去吧,”夏陽指著前面的森林,吹了聲口哨。
仿佛是戰(zhàn)爭的號角,野狼離弦的箭般躥了出去,眨眼間便沒了影子。
裴南山憂心忡忡的看著野狼消失的方向,生怕它一去不回。
上位者的心思誰猜的透?
萬一野狼沒回來,夏陽覺得自己被打臉,轉(zhuǎn)而要滅口怎么辦?
不得不說,裴南山屬實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