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初見
皇宮,乾沅殿。
沅帝正在龍案前批閱奏折。
一身明黃色的蛟龍長袍,威嚴(yán)肅穆,四十不惑之年,耳邊兩條銀鬢。
“看來朕這宮中的護衛(wèi)該換了?!?p> 沅帝停下筆,笑了笑,她每年都是如此,像會隱身一般。
拂乙像走進尋常院子般,給自己沏了杯茶,“換了也一樣?!?p> 她很自信。
沅帝抬了抬頭,這小祖宗一年比一年好看,要是能將她指婚給他的皇子們就好了。
但他覺得那幾個混蛋沒一個配得上她。
也不知道日后便宜了誰。
“可是昨日到的京城?朕安排你住在那李府可還習(xí)慣?”
拂乙背著身靠在龍案邊上,一手隨意的搭在龍案上,輕抿了一口茶,“消息呢。”
沅帝遞給她一張紙條,“此人乃黔學(xué)書院的院長,當(dāng)年他與陸吾有過交集。”
陸吾就是拂乙的師父。
當(dāng)年陸吾與黔學(xué)書院的院長辯論了整整三個日夜。
如同兩小兒辯日。
見縫就插針,誰也不讓誰,兩看不順眼。
紙上寫著:墨清風(fēng)。
拂乙巡視著紙上的三個字,這人…
半響。
冷冷開口,“我要進黔學(xué)書院,”
偏著頭看向沅帝。
他的神色疲倦不堪,一看就是身體消耗過度,每次來不管白天黑夜都在批奏折,還真是兢兢業(yè)業(yè)。
身為沅國子民,有福。
不過她依舊嫌棄的撇了一下唇。
連自個的身子也不懂愛惜,最后還得靠她的醫(yī)術(shù)調(diào)養(yǎng)醫(yī)治。
不然他哪有這精氣神兒坐這批閱奏折,這么耗著現(xiàn)在該躺榻上呻吟了。
“朕今夜就安排?!便涞垩凵裼行╅W躲,撇開話題,“拂乙,朕覺得陸吾不是這個世界的人?!?p> 沅帝見過陸吾,什么稀奇玩意都能設(shè)計出來,巧奪天工。
陸吾有太多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想法。
“就是地府的閻王我也要掘地揪出來。”拂乙不緊不慢道。
沅帝笑了笑,她當(dāng)然有這個本事,地府的閻王爺可都得讓她三分,她可是拂乙。
那可是他沅帝的小祖宗。
“南國,溯國,烏邦國結(jié)盟了,已經(jīng)在沅國邊城駐兵,拂乙,能否多待在京城幾個月。”
她的能力,沅帝毋庸置疑。
這杖怎么打,她都有把握贏。
只是戰(zhàn)事一開死傷難免,關(guān)乎天下,倒時又將有眾多百姓流離失所。
這天底下只有她出手才能避免四國開戰(zhàn)。
只要她在京城坐鎮(zhèn),沅帝心里就安心了。
拂乙翻開龍案上的奏折巡視著,神色淡漠,“他們不敢,狐假虎威。”
沅帝就是不說,她也會行動。
護著這一方疆土是她的責(zé)任。
若如,他們敢開戰(zhàn),這天下大不了她就收了。
特別是溯國,血海深仇呢。
沅帝起了身,恭恭敬敬地將筆遞給了拂乙,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研磨。
每次她一來,沅帝就可以偷懶。
這每年奏章的批閱都有那么一天畫風(fēng)突變。
沅帝欽佩的目光端量著龍案前的人,雖說是女子,周身盡是威懾天下的王者霸氣,嚴(yán)謹(jǐn),認(rèn)真。
仿若睥睨天下,俯視萬生。
莫說這沅國,一統(tǒng)天下四國她拂乙都唾手可得。
只是人家都不屑。
*
晚霞夕照。
炊煙裊裊。
拂乙坐在城樓瓦頂上。
一手隨意的架在青灰色的琉璃瓦上,一手提壺小飲,動作一氣呵成,身姿颯爽凜然。
萬千青絲如絲綢般飛揚。
沉思著。
小時候在觀上。
師父每次去山下趕集都會帶回來許多甜酥餅,糖果,都是她愛吃的。
“師父,你吃吃。”
“小乙吃,師父吃咯牙?!?p> “小乙,以后師父要是不在了,你就去辛婆婆哪,她會做好吃的還會裁漂亮衣裳?!?p> “師父要是扔下小乙,小乙就日日著白衣守孝,直到師父回來。”
她在開玩笑。
那老頭并不是。
那個養(yǎng)她育她的人,就這么消失了。
將手中的酒一口飲盡。
她沒有家。
她曾經(jīng)認(rèn)為的家,可他都丟下她了談何家?
他說過:有國才有家。
她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有家。
她喜歡俯瞰那萬家燭火通明的景象,她羨慕。
“我既無家,那就由我守好你們的家。”
拂乙微醉,酒壺不慎滑了下去。
城樓下的男子,身姿挺拔,一身玄色錦袍,尊貴耀眼。
看不清臉,卻有種君臨天下的威望。
正騎著棕馬返城,馬上掛著魚竿,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容地接住酒壺。
辛好此處是西華門,進出城門的人極少。
守衛(wèi)是瞎的嗎,一女子在屋頂飲酒竟無人察覺。
拂乙回了神,連忙伸手去抓,嬌軀順勢向下滑了下去,雙腳扣在屋檐邊,像一只倒掛的蝙蝠。
男子將手中的酒壺拋向她,拂乙纖白玉手利落地接住。
與城樓下的男子四目相對。
男子薄薄的唇似在提醒世人他的絕情。
那雙深邃如潭的桃花眸沾染了幾分凜冽。
好看的過份。
深沉著臉更添幾分剛陽決絕,那就是一張一見就令女子傾心的臉。
拂乙感嘆,“好看。”
樓決冷冷回道,“姑娘也好看。”
樓決毫不避諱地望著微醉的女子,干凈冷絕的面龐分外惹眼,些是喝多了雙頰泛紅,纖長微翹的羽睫下,冰眸勾人攝魄。
倒掛那么久都不虛的人,身手定是極好,掉不下來。
掉下來也好,下次就不敢了。
樓決悠然地策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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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衣杏
遇見你之前我四海為家了無牽掛,遇見你之后只想跟你回家?!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