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軍樞密院救她
十五。
墨院長今日授課。
拂乙第一個來的。
李瓊儀一來便站在學室外瞪著那抹白衣。
氣不打一處來!父親竟說那野丫頭被軍樞密院的人救了!
林珺珺正好瞧見了,踩了李瓊儀一腳。
解氣。
李瓊儀扭著五官,喊道:“你瘋了啊,林珺珺?!?p> 林珺珺才不理李瓊儀,大搖大擺走進學室,把背包里的話本倒在拂乙的桌子上。
“衿衿,這是我新入的話本,你想看哪些自己挑哦?!?p> 慕容川偏了偏頭:“林珺珺,今日是墨院長的課,你還敢看話本?”
“慕容世子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绷脂B珺看都不看慕容川,悠悠回道。
好像這些天慕容川都不怎么愛睡覺了,也是奇怪。
林珺珺想了一會,轉(zhuǎn)頭問向慕容川。
“慕容世子,要不你跟我哥把位置換了!我哥的位置離你的雁如煙近?!?p> “不換?!蹦饺荽ㄓ幸鉄o意的瞥向那個正在看話本的拂乙。
她就不像是來學課的,不是看話本就是逃課,還愛打斗,總是很忙,有時候聽學聽到一半人就不見了…似乎是個人都拿她沒辦法。
學子們一來就看到那安然無恙的‘陸衿’依舊在那看話本,聚在一起一臉迷惑的望著她。
“陸同窗竟然沒被關(guān)在大牢里…”
“嘖嘖,聽說了沒,軍樞密院竟閑暇到去大理寺管陸衿斗毆的事?!?p> “不是吧…陸衿這么幸運…”
“怪事,怪事…”
鐘聲敲響,墨清風捋著花白的胡須踏步進來,偷偷喵了一眼坐在最后方的拂乙。
這不挺乖的嗎,雖然坐姿沒個正形。
老穆你就是矯情,還動不動就哭訴抱怨。
學子們連忙回位置坐好,皆作輯:“墨院長晨安?!?p> “學生們安,都坐下吧?!蹦屣L翻了翻學本,單手負在身后,“今日是兵法授課,學子們且聽好,敵人與我軍相遇,但敵眾我寡,敵強我弱,敵人派出勇武精銳部隊向我軍進攻,我軍難以抵抗,該如何?”
“墨院長,學生認為撤退乃為上策…”
“……”
眾學子們除了撤退,都想不出辦法應對。
雁如煙緩緩的站了起來,嬌聲開口:“墨院長,陸衿同窗是院長親自招進來的,定是學識淵博,學生很想聽聽她的見解?!?p> 墨清風目光投向拂乙,這什么時候又偷拿話本出來看了,剛剛還如此乖巧!
黑著臉:“陸學子,你怎么看?!?p> 拂乙一手支著頭,一手將宣紙蓋住話本,聲音很冷:“挑選訓練有素的步兵和強弓弩手埋伏在左右側(cè),我方騎兵團結(jié)防守,敵人過埋伏圈時,萬箭齊發(fā),射擊敵軍左右,于此同時我方騎兵迅速向敵方發(fā)起進攻,一部分擊敵前,一部分擊敵后?!?p> 說完又將話本從宣紙下面拿了出來,一副你看見了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模樣。
又冷又拽。
學子們聽她說完,不得不佩服的鼓起掌來…
“妙計啊~我怎么想不到!”
“院花這條計謀真是厲害,高!”
“……”
高明!
欽佩嘩然聲中,李瓊儀的面色漸漸染上青黑色的霧霾,明明就是個鄉(xiāng)野來草包,哪抄來的。
難不成她話本里頭有!
一定是的。
林珺珺驕傲地站起來:“雁如煙,你覺得怎樣?”
雁如煙陪笑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捏緊了手中的衣袖:“陸衿同窗…很厲害?!?p> 雖憤恨不甘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她竟然能回答得上來,自己都想不到的,怎么可能!李瓊儀明明說她鄉(xiāng)野來的什么都不會…
墨清風眸底透著濃烈的敬仰:“陸學子回答得妙,都坐下吧,學子們把筆記做好了嗎,我們來下一道?!?p> 死陸吾,教得不錯,想的辦法比老夫還周全。
拂乙繼續(xù)翻著話本,這新的就是好看。
講了許久的課,墨清風終是忍不住了,走了過去。
拂乙連忙藏到宣紙下面,假裝若無其事,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毛筆。
態(tài)度明顯收斂了些許乖戾。
“陸學子!交給老夫?!?p> ————不行不行,正看到最精彩的。
拂乙擰著眉稍,不情不愿地在宣紙寫了一個字:
【畫】
墨清風假裝一副生氣的模樣,拿著手中的學本輕輕地給了她一腦瓜,隨即好似沒發(fā)現(xiàn)過一般,美滋滋的回了臺上。
“臭丫頭,好好聽學。”
這交易不錯。
臭丫頭盡管看。
老夫還能忍。
慕容川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笑了笑,真是粗鄙。
午膳時間。
林珺珺在院中央擺了一張桌子,站在上面狂喊。
她覺得‘陸衿’身手又好,學識淵博,長得又漂亮,得先下手為強。
“陸衿師父在上,徒弟林珺珺今日拜你為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呸!錯了~再來啊…”
雁如煙犯惡得撇著嘴,轉(zhuǎn)身走進教室里,往日她想與林珺珺搭話,林珺珺理都不理她,不就會些村野俗子不入流的拳腳嗎,有什么稀奇的。
一藍衣學子沖著那招搖的林珺珺大笑:“哈哈~別鬧了,院花都走了……”
“你笑什么~我打死你!”
“打得過嗎?來啊來啊~”
兩人在院內(nèi)你追我趕。
“林同窗加油!”
“林同窗快跑!”
眾學子歡呼雀躍紛紛大笑。
書院閣樓上。
墨清風在邊上灑著花,也跟著笑了起來,那本就小的眼睛成了兩條彎彎地細縫兒:“自從你來了,書院都好久沒這般熱鬧過了…”
拂乙倚在欄桿上:“院長記起來了嗎?”
墨清風慢吞吞的放下花灑壺:“哦,不知道?!?p> 你行。
午后的課,拂乙的位置是空。
墨清風黑板著臉,“老穆,我懂你。”
*
相府二小姐李瓊音帶著婢女正在后花園閑逛。
李瓊音四處望了望,從袖里掏出一包藥粉:“小蘭,這玩意招蚊蟲,我們把它撒在這鄉(xiāng)野丫頭的閣樓四周,她今日去書院了瞧不見的。”
黔學書院她李瓊音考了三年都考不上,憑什么個鄉(xiāng)野出身一來京就能進,哪里比不上她,想想就氣。
名喚小蘭的婢女正準備要接過藥粉。
“一包不夠。”銀杏樹下的女子慵懶地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臉上蓋著一本話本。
這秋日的斜陽讓她有些犯困。
“陸衿,你怎么在這…”李瓊音有些心虛的開口。
她不是去書院了,早就聽說她粗俗不堪,大字不識,定是逃課。
往日她李瓊音只能被她那位嫡姐姐踩在腳下,終于來了一個她可以拿捏的。
隨后又壯了膽,她身份可比她高貴。
“這里可是相府,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李府的,我們做什么你管得著嗎!我可是相府二小姐,你以為你是誰!”李瓊音有些不服氣,這還催人撒多點,腦子有問題嗎。
拂乙悠哉悠哉地起身走了過去抓住李瓊音的手腕:“你好吵?!?p> 一口氣說那么多話不累嗎。
“你放手!你這個草包,弄疼我了!”
李瓊音使勁掙脫,藥粉撒了自個一身。
李瓊音看向在一旁的婢女:“你快救救我?!?p> 小蘭不知所措,拿起粉拳正要捶拂乙。
拂乙懶懶的眨了眨那雙好看的杏眸,淡漠地掃了小蘭一眼。
小蘭慫了,怯怯地收回了手。
這表小姐也太好看了。
那雙深邃犀利的眼眸又冷又迷人。
“陸衿你放手,不然我告訴我爹爹!”李瓊音哭喊著。
拂乙歪著頭,聲音很淡,放蕩不羈:“嗯,去說。”
“……”
事后李瓊音哭著跑去書房。
“爹爹,那陸妗她撒我一身藥粉,這是音兒的新裙子嗚嗚~爹爹要給音兒做主嗚嗚~音兒沒了娘就被人欺負了去嗚嗚~”
那孩子還沒斷奶就沒了娘,也是可憐。
“別哭了,不就一身衣裳?!崩顚殬s從暗格里拿出了他私房錢,那是陸衿給她的一百萬兩,這段時間他也拿去酒樓宴請了七七八八。
李寶榮沉思了一會,大理寺的事軍樞密院都出手,他是知曉的,軍樞密院可沒那么閑去管這種斗毆糾紛!
還有那于侍郎清晨在朝堂上就被皇上貶去僻壤做了知縣,降了足足六級品階,理由就是教子不嚴。
這其中哪有那么簡單。
李寶榮語重心長地開口:“音兒以后莫惹她,這錢都是她給爹爹的。”
“那處閣樓是她買了去,以后莫再去閣樓找她麻煩,音兒你拿著這一千兩去置辦新衣裳?!?p> 李瓊音不可思議:“爹爹,她不是鄉(xiāng)下來的嗎?怎么這么有錢?”
“不該問的別問,千萬別讓你姐姐,母親們知道爹爹有這么多錢,音兒啊往后莫穿你大姐姐的衣裳了?!?p> 李寶榮知道,瓊音這孩子穿得都是瓊儀穿過的舊衣裳。
“謝謝爹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