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自然明白曹丕來的主要目的什么,所以沒有與曹丕交談,作了一揖后便徑自回了自己的房中小憩。
史阿搖了搖頭,這華老頭似乎對官家的人都沒什么好感。
曹丕也沒有多想什么,他來的找的,本就是史阿,只是華佗剛好在這里與史阿吃茶罷了。
史阿擔(dān)心曹丕計較華佗的事情,岔開話題“子桓方才所吟之詩甚好,是何人所作?總感覺有些意猶未盡,應(yīng)該有下文吧?!?p> 史阿自然之道這詩是曹丕所作,而曹丕聽聞史阿夸贊,謙遜道“哪里是什么佳句,丕區(qū)區(qū)拙作而已,怎敢入子成兄之耳?!?p> “吹我東南行,”
“行行至吳會?!?p> “吳會非我鄉(xiāng),”
“安得久留滯?!?p> “棄置勿復(fù)陳,”
“客子常畏人?!?p> 史阿聽聞,略微有些皺眉,曹丕招攬之意,似乎有些太過明顯了。
史阿閉上雙眼,片刻后起身,在院落中徘徊幾步,猛然睜開眼睛道:“人人盡說雒陽好,游人只合雒陽老。春水碧于天,樓閣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xiāng),還鄉(xiāng)需斷腸?!?p> “子桓是想以詩勸我回歸故里,為朝廷效力?”
曹丕一愣,從史阿所吟之詩聽出了史阿的意思,知道史阿誤會了他的意思,連忙道“子成誤會了,丕作此詩并無他意,這詩只是丕在河?xùn)|自有所感罷了。不過,丕倒是想不到子成兄竟也會作詩,深藏不露啊?!?p> 史阿盯著曹丕的雙眸,從曹丕的眼中,他只看到了真誠,似乎不是在說謊,朗聲笑道“倒是我多慮了,子桓莫怪。但,我無意效力與朝廷。”
曹丕放下了茶碗,看向了史阿“子成兄,當(dāng)今天下,諸侯割據(jù),在你的眼中,誰是英雄?”
史阿聞聽,不由得頓時啞然,煮茶論英雄?
這問題,幾乎和演義中青梅煮酒論英雄相同。
曹丕看著陷入思考的史阿,沒有催促,而是自顧自拿起華佗留在桌上的油鹽醬醋與茶餅,煎煮茶水。
水汽從茶壺中升起,熱水沸騰,發(fā)出隆隆聲。
曹丕倒了一碗茶水,輕輕吹了吹,待茶水稍稍涼下了少許,曹丕飲下了一口。
史阿沉吟片刻,朗聲道:“阿以為,當(dāng)世英雄,惟司空耳!”
“噗!咳咳咳!”
曹丕一臉驚訝看著史阿心道:如此妥帖的話,這家伙居然能說的這么順流,可真厲害!
史阿看著曹丕一臉驚訝的表情,微微一笑,看出了曹丕的想法。
他雖有溜須拍馬之嫌,但也是發(fā)自肺腑。
后世之人常把曹操評價為奸雄??墒钒s認為曹操還真算不得一個‘奸’。至少終曹操一世,權(quán)傾朝野,始終未篡奪漢室。史書記載,曹操生平所愿,不過是死后能在墓碑上寫下“故征西將軍曹侯”的字樣,便“平生愿足矣”。所以,史阿一直認為,曹操是一個真英雄。
而且,史阿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曹操麾下州郡中,也能感覺到曹操對于民生的關(guān)心。
他的心中,有百姓。
同時,史阿不可能像劉備那樣,提出各路諸侯的名字,畢竟他又不需要怕別人忌憚。
曹丕的心態(tài)很快轉(zhuǎn)變過來,饒有興趣的看著史阿,“子成何不言他人?”
“何人可當(dāng)?”
不是什么人都擔(dān)得起英雄二字的。
“子桓認為何人還能擔(dān)得英雄二字?”
“河北袁紹三子,袁譚、袁熙、袁尚若何?”
“呵,三頭豚彘爾。若此三人都可稱英雄,豈非侮辱了與之同輩的子桓?”
曹丕聽罷,心中也是有些喜意。
“荊州劉景升,有八俊之名,威震九州,若何?”
“花甲老輩,守家之犬爾?!?p> “噗,子成你如此評價那劉表,若劉景升聽聞,定會暴跳如雷。說不得,他還會找你麻煩?!?p> 史阿滿臉的不在意,笑道“那讓他來啊,反正有人幫我擋著?!?p> 曹丕頓時面色一囧。
守家之犬,焉能離家而出?何況劉表要是有這個勇氣,當(dāng)初官渡大戰(zhàn),若是劉表派一支偏師直襲許都,曹操說不得早就敗了,哪里會有如今這般氣吞河北之架勢?
何況,若是劉表真的要來,必過中原,自然是舉大軍而來,那首先遭殃的不還是他們曹家?
史阿這家伙......
“江東孫權(quán),年方二十便能統(tǒng)御江東,若何?”
“阿曾游歷江東。孫仲謀屈身忍辱,任才尚計,有勾踐之奇,可稱人杰,但非英雄。雖能自擅江表,成鼎峙之業(yè)。然性多嫌忌,又不善軍機之事,能守御疆土,卻非創(chuàng)業(yè)之主!”
曹丕微微皺眉,人杰?史阿竟對孫權(quán)有如此高的評價?這讓曹丕心中對孫權(quán)也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和忌憚。曹丕繼續(xù)提問道:“益州劉璋、漢中張魯、西涼馬騰韓遂、交州士燮、遼東公孫淵等人若何?”
“一地豪強,碌碌無為之輩罷了?!?p> 史阿站起身,注視著曹丕:“天下大亂,雄豪并起,而袁紹虎摉四州,強盛莫敵。司空運籌演謀,鞭撻宇內(nèi),閴申、商之法術(shù),該韓、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矯情任算,不念舊惡,終能總御軍機,克成洪業(yè)者,惟其明略最優(yōu)也。司空可謂非常之人,超世之杰。故阿以為,天下英雄唯司空也!”
曹丕被史阿的一番話震懾到了。他能感覺得出,史阿這番話語并非是阿諛奉承,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
但沒等曹丕開口,史阿便話鋒一轉(zhuǎn),提起了一個令曹操都忌憚不已的人名。
“有一人,往投劉表,屯駐新野。雖恍恍半生如喪家之犬,但其志猶存。雖屢戰(zhàn)屢敗,但屢敗屢戰(zhàn),猶不氣餒,可知其性格之堅韌。此人,可為司空大患!”
曹丕明白史阿說的是何人,可他卻不覺得一個劉備能有多少威脅。自己的父親和史阿都對這個人評價極高,忌憚不已。在他看來,一個寄人籬下的人,又有多大能耐能與自己的父親相抗衡?
史阿看出曹丕對劉備的不屑,勸道“子桓切莫小看此人。子桓可知,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如今劉備看似如同螻蟻般弱小,實則不然。若遇風(fēng)云,可化龍而升......司空最好能在他未遇風(fēng)云時,便將其鏟除。若不然,他早晚會成為司空最大的敵手!”
曹丕喃喃道“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fēng)云便化龍?”
曹丕起身,負手看著院落中的美景,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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