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河水流湍急渾濁,宛若咆哮的巨龍,強(qiáng)勢的橫亙在大地上,劈隔開了寧州與漳州。
趙奚撐著傘隔了老遠(yuǎn),便看見巡邏的士兵冒著雨來回走動。地上流動的污水到了宜河岸就像被什么阻隔了一般,憋了半天的勁兒也沖不過去,只得互相聚集著抱怨,發(fā)出更響的“嘩嘩”聲。
有人看見他們,下意識地吼道:“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他聽到后連表情都沒改變絲毫,仍舊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士兵們蹙著眉頭,正要吼第二遍,就看到了他旁邊葉世子一身有標(biāo)識度的“花衣裳”,這下陸陸續(xù)續(xù)猜出來什么,紛紛見禮。
葉辭隨意的揮揮手,伸出胳膊捅了捅趙奚,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開口問道:“在想什么?”
“河里應(yīng)當(dāng)是有魚的?!彼瓜陆廾v騰地說。
某腦子和正常人不在一條線上的羊癲瘋患者恍然大悟:“啊我差點(diǎn)忘了……你還沒吃午飯呢,是餓了吧趙小奚?說吧,你是想吃蜜棗桂魚、薄餅煎鱈魚、蔥煮魚,還是鍋貼魚、鍋?zhàn)蟹序v魚、紅燒魚、清蒸鰣魚、豆豉燒鯽魚……只要叫我一聲哥哥,我就給你做~”
趙奚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搭在葉辭的肩頭,瞬間,炎熱透過單薄的秋衫傳進(jìn)了他的肌膚:“想吃烤魚?!?p> 不得不說,這句陰森森的話“飽含深意”,說是要吃烤魚,但單看這架勢,要吃人似的。
阿辭的心肝兒顫了顫,小心翼翼的摁住他的手,緩慢的移開,強(qiáng)笑道:“那我們回去了就讓人給你做,不要激動……啊哈哈哈……”
“……”
某羊癲瘋患者終于消停了。
趙奚找到巡邏隊(duì)長,交談了須臾,那隊(duì)長就拿出一份圖紙恭恭敬敬的呈給了他。
他接過,去河邊叫住正抓魚抓的不亦樂乎的葉辭,說:“走了?!?p> “回去嗎?”阿辭左手一條鯉魚,右手一條黃膳,深一腳淺一腳的邊上岸邊抬頭問他。
“還得繞著城郭逛一圈。”
葉辭把魚收進(jìn)空間里,才騰出手抖了抖袍角大片大片的泥水,聞言問他:“為什么???”
趙奚把圖紙攤開,讓他看了看,懶懶散散的隨意道:“把所有的地方校對一遍,等沈二十六來后就可以根據(jù)準(zhǔn)確的地形快速布陣。”
那圖紙密密麻麻全是交錯縱橫的街道,把整個南宜畫的極為詳細(xì)清晰。
“布陣?阻止南宜百姓出城的陣嗎?”葉辭瞇著眼,盯了那張圖片刻,委婉的抱怨:“咱們可以等雨停了再去呀,我衣服都濕……”
他話沒說完,衣服就又被趙奚弄干了。
葉辭:“……”行叭,知道你離不開哀家,哀家跟你去就是了。
……
……
趙奚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校對完地圖就閑了下來,只等沈一和沈二十六的到來。
青樓的姑娘們忐忑不安的到玄機(jī)閣后,就被安排著做飯施粥去了。
以葉辭一天到晚忙的腳不沾地為代價,城內(nèi)終于開始有了幾分人氣,百姓們也都漸漸由不服管教變得遵守規(guī)則。
藥王一邊研究解藥,一邊愁的直揪胡子,事事不順心之下,逮著誰都要破口大罵的懟一通,一點(diǎn)沒有傳說中神乎其神、妙手回春、華佗在世的模樣。
不過好在經(jīng)歷了幾千次嘗試之后,有了進(jìn)展。
來到南宜的第四天清晨,葉辭一身騷包粉倚在玄機(jī)閣頂,呼吸著煥然一新的空氣,心中第無數(shù)次感慨自己的天資聰穎、深謀遠(yuǎn)慮、神機(jī)妙算、才高八斗、運(yùn)籌帷幄、高瞻遠(yuǎn)矚……竟憑一己之力(?)把一座荒城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條、清清楚楚、一絲不紊……時,猝不及防看見一群身著盔甲的兵士沖著玄機(jī)閣而來。
領(lǐng)頭那人還挺眼熟,好像叫茍……啊不對,是何、何什么來著?
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貌似是——
臥艸!不會這么快就知道寧州令是冒牌兒的,來找茬來了吧!
葉辭倒抽了一口涼氣,“噌”的一下從玄機(jī)閣頂仰臥起坐。
篁澤
(話說奚哥兒愣的那一下,到底想到了什么呢? ——是魏二殿下的那條、給他烤好了卻沒來得及吃的魚啊……) 最難忘卻故人事,最不屑一顧是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