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已然寂靜了許久。
南皇的話語辨不出喜怒,平靜且涼薄,比起質(zhì)問更像是……詢問人的遺志。
趙奚明眸半垂,嘴角卻半彎著,在這一刻,他面容是鮮艷與冰冷交融到極致的緋薄,如千里冰原在絢爛陽光的折射下的瀲滟華光、霓虹流嵐。
……他有什么想說的呢?
功名不過是南宜的半日細雨,初見新奇,久滯便成了不入杯盞的污泥濁水,徒攪了清風月明,世人為此爭斗算計,百年后也不過一捧黃土。
不值得。
可任由他如何打傘更衣避之不及,卻始終陰魂不散。
南皇對他真心實意的維護,卻從不處置妄圖致他于死地的奸佞。
太子維持著自己兄友弟恭的形象笑語晏晏的排除異己。
而沈家與皇族的族譜里,從未出現(xiàn)過“趙奚”二字。
他已逾二十半載之久,合該由氏族取字,擇日入族譜。
可從未有人提及。
他知道沈家是沈家,父親是父親。
知道南皇是南皇。
他都知道,同樣亦是體諒。只能冷暖自知,再自知,自知到骨子里的自知。
曲則全,直則枉。
這難以接受的,正是人之常情。
他笑得很是溫和,溫和的像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而并非真實面目。
“阿奚,你們的棱角太銳了,有些時候雖不至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底線太高,終歸也只是跟自己過不去?!?p> 他當時怎么回答的呢?
——“臣必克己慎行,不負陛下所望。”
前半句是事實,后半句是客套。
他一直很清醒,同樣問心無愧于自己的每一個決定。
這,就夠了。
趙奚拱手,欲打斷因他而起的寂靜。
然突被背后鏗鏘之音所截:
——“陛下”
武將一列的末尾處,有一人出列跪下,聲音駭?shù)脦缀踅┯玻瑓s又顯得異常堅定:“臣一芥草莽,不甚了解這些…這些莫須有、有……的罪名?!?p> 這人渾身發(fā)抖,語氣強忍著不連貫,說到最后一句時卻慢慢抬起了頭——不是望著陛下,是阿奚。
“但五口渡一劫,鄙臣同萬余將士是趙將軍舍命所換來的生機,今日臣以項上人頭擔保趙將軍的品行,愿與趙將軍同生共死?!?p> 趙奚愣住。
今日這出好戲并不是這么安排的。
他本預(yù)料推演著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壓制住這些謬論,再安排些文臣武將吹捧兩句錦上添花。
卻從未想過讓別人首當其沖的替他擋箭。
三令五申禁止再三后,偏沒料到防住了自家幕僚,卻沒防住旁的。
這種輕則貶職重則砍頭的關(guān)頭,何必押上前途名譽甚至性命,去維護他?
篁澤
鬼知道幾百個字我居然刪了重寫刪了重寫刪了重寫……了三遍。 還是每遍都刪得干干凈凈,只留開頭第一句話的那種。 能力有限的作者打算今天先寫這么點,明天提筆再干。 各位晚安 明天見(??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