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周石頭自朦朧中醒來,揉了揉眼睛,依稀像是想起了什么,淚水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的母親?。∧闼赖暮脩K??!
他心痛之余,不由得抬頭向著周氏的床頭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卻是把他嚇了一跳。
預(yù)想中的血腥景象并沒有出現(xiàn),卻見周氏已經(jīng)穿衣起床,坐在床頭,雙眼打量著看著窗外,一動也不動。
咦!母親沒事!
周石頭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卻發(fā)現(xiàn)周氏確實是“活”了過來。
難道昨夜是幻覺?
他小心翼翼的走下床去,打量著母親周氏,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眼前的這個周氏,雖然與活人無異,但是一雙眼睛中毫無神采,跟她說話也不搭理,就像是失魂落魄一般。
整整一白天,周氏都是如此渾渾噩噩,不吃也不喝,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周石頭心里有些慌亂。
難道是昨晚上那個黑影搞得?
不對啊,昨晚上明明看到母親的臉皮都被扯了下來,怎么如今看起來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
簡單的吃了兩口飯后,眼看夕陽又落到了山邊,百思不得其解的周石頭連忙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因為他知道那個黑影又該來了。
果不其然,隨著夜幕開始降臨,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漸漸升起,好像有什么存在蘇醒了一般。
窸窸窣窣……
耳邊傳來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周石頭慌亂之余,卻又有些好奇,他眼皮抖了抖,露出了一絲細(xì)縫,這一看不要緊,卻是嚇得他差點跳了起來。
卻見原本正常的母親周氏,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就那樣站在自己的床頭一動也不動。
她的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乍看上去像是周氏原本的模樣,可是仔細(xì)看看,卻又不對,有點像那個黑影。
周石頭此時隱約明白了什么,也許自己原本的母親在昨夜就被害了,白天那個其實只是失去靈魂的軀殼罷了。
夜晚的時候,那個附身在自己父親身上的臟東西,又控制了母親的身體。
好似為了證明他的猜想,沒多久,被笑面鬼附身的“周善”也走了過來,一男一女兩個黑影就這么詭異的盯著周石頭看。
那種場景實在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也就是周石頭天天看到,心里承受能力增加了不少罷了,要不然的話,估計得被嚇暈過去。
第二天早上,被附身的周善跟周氏又恢復(fù)了行尸走肉的模樣,隱約間還能聞到的一股尸體腐爛的臭味,這種味道在周善身上更加明顯。
周石頭再也不敢耽擱,他慌亂中跑了出去,出了大門口后,再回頭看自己家的院子,只覺得里邊仿佛蟄伏著一頭洪荒兇獸,令人感到心悸。
他心里明白,這個家自己是回不去了,可是想起自己如今才十二歲,便有些惶恐,天大地大,又能去哪里呢?
思前想后,他還是決定先去縣衙報個案,看看那邊咋處理,實在不行得話,自己干脆回鄉(xiāng)下的姥爺家吧,想必看到母親的面子上,應(yīng)該會收留自己的。
等他到縣衙里報了案后,卻沒想到竟然沒人相信。
也許是因為他年紀(jì)太小,也許是因為他說的事未免太過于匪夷所思,總之,就是沒有人相信他。就連那些平時跟父母交好的鄰居們都一個個勸他莫要胡鬧,還是早些回家去吧。
周石頭心里拔涼拔涼的,仿佛看遍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他自嘲的笑了笑,便去了鄉(xiāng)下的姥爺家。
而此時的武空一行人還不知道這個情況,他們自城東縣衙了解完情況后,便徑直趕往了周石頭的家。
來到了院門前,看著緊鎖的大門,好像有幾天沒有人開了,上邊落滿了塵土。
興連杰咳嗽一聲說道:“諸位,看來咱們來晚了一步,也許那個小孩已經(jīng)遇害了,別耽擱了,咱們這就破門而入吧?!?p> “好?!?p> 眾人點了點頭。
隨后武空蓄足力量,一腳下去,那略微有些破舊的大門便“哐當(dāng)”一聲倒了下去,掀起一大片塵土。
奇怪的是,如此巨大的聲音響起,兩間屋子卻悄然無聲,仿佛壓根就沒有人住。
院子里落下了不少的樹葉,看的出來,已經(jīng)有幾天沒人清理了。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臭味迎面而來,身為馭鬼者的他們知道這是尸體腐爛的味道。
由于不知道什么情況,一行四人只好分散開來,小心翼翼的摸進(jìn)了屋子。
屋里的床上躺著周氏跟周善的尸體,尸體表面已經(jīng)高度腐爛,無數(shù)的蛆蟲在蠕動著,密密麻麻的甚是隔應(yīng)。
四娘子走過來沉聲道:“老大,搜索了所有的屋子,除了這一對夫婦以外,沒有發(fā)現(xiàn)小孩子的尸體,想必那孩子并沒有遇害,也許就是他鎖的院子大門。”
“嗯,我知道了?!?p> 興連杰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一旁:“李老你怎么看?”
李老頭皺眉道:“通過尸體的腐爛程度來看,女尸至少已經(jīng)死亡四天了,而男尸就更早了,起碼七天左右,據(jù)我們了解,那個孩子是前天報的案,也就是說,他最起碼跟這兩具尸體度過了一宿以上?!?p> 興連杰不動聲色:“嗯,然后呢?”
李老頭繼續(xù)道:“跟據(jù)縣衙里報案的人的供述,他們都說自己身邊的親人有異常的舉動,白天渾渾噩噩,夜里又到處游走,也許那個小男孩正是夜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情況,所以才會在第二天選擇去報案的?!?p> 說到這李老頭嘆息一聲:“唉,可惜當(dāng)時那些衙役都不相信,也就沒在意,沒有記錄下那男孩的口供,要不然的話,也許會對我們的偵查有所幫助?!?p> 沒在乎他的感嘆,興連杰略微沉思,開口道:“如今線索斷了,擺在咱們面前的有三個選擇,第一個就是找到那個男孩,詢問事情的始末,第二個就是去其他的報案人那里調(diào)查情況,而第三個便是守在這里,看看夜里到底會發(fā)生什么異常。”
說到這,他頓了頓,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沉聲道:“大家商量一下,哪個比較合適?!?p> 四娘子率先開口,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還是第三個比較靠譜,畢竟那個孩子去哪里了,我們并不知道。打聽的話,恐怕還得費一番功夫,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選最直接的?!?p> 這話一出,武空跟李老頭具是點了點頭。
興連杰一看如此情況,直接一槌定音:“好,既然這樣,那就這么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