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紫都
丞相府,陸逵站在紅木盤紋桌前,笑著看著眼前的人,“你說什么?肅王查到了?”
“是,相爺?!?p> 陸逵臉上依舊掛著慈祥的笑,許久才道:“吩咐下去,立刻撤手。盡量不要牽扯到本相?!?p> “遵命?!?p> “爹。”外面?zhèn)鱽硪磺逄鸬穆曇簟?p> 陸逵立刻對那人道:“下去。”
“是。”
“爹?!边@第二聲帶著些許委屈,輕推開門,便小跑至陸逵懷里。
“怎么啦,是誰又欺負(fù)我的霏兒了?”陸逵輕點(diǎn)了一點(diǎn)陸南霏漂亮的額頭。
陸南霏甜甜一笑,“爹,女兒聽說那個什么保定王的妹妹來了,還聽說太皇太后要把她嫁給肅王殿下?!?p> 說著陸南霏便帶著些許哭腔,陸逵最怕自己的女兒哭了,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就要哭出聲音來,忙罵道:“有爹在,肅王不敢。霏兒放心,肅王跟霏兒最為相配。”
“真的嗎?”陸南霏瞬間開心了,一雙漂亮的眼睛瞬間流露出笑意,“那為什么肅王殿下每次都不理我?”
“那是……那是因?yàn)槊C王得了眼疾,眼神不好,我這么漂亮的女兒他都不放在眼里。”陸逵憤憤地說道,他們陸家是西楚王朝的開國元老,被太祖爺賜丞相一職,且世襲罔替。連太皇太后都要忌憚三分,自然不怕一個區(qū)區(qū)肅王。
“爹爹?!标懩霄街齑娇粗戝?,“不許說肅王殿下壞話?!?p> “好好好,不說,不說?!?p> ……
四季山莊
“白錦他們怎么沒有來?”趙容七被馬交、乘黃輪流把著脈,問楚臣尊。
“他們是趙渠的人,本王讓她們留守在巖若海的別院了?!背甲鹩崎e自在的看著手中的書。
“若是巖若海對她們下手怎么辦?”趙容七急的立刻站起身,倒是把旁邊的馬交嚇了一跳。
“這個本王知道?!背甲鹦币性谝巫拥陌咽稚?,語氣中帶著些許漫不經(jīng)心,“巖若海手中又燭陰他們了,怎么還會動你那幾個寶貝侍女呢?”
趙容七一思考,也是。
“世子,請安心坐下來,屬下要給您施針了?!背它S邊說邊掏出針灸包。他們已經(jīng)知道眼前這個世子是女兒身,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殿下既然要他們傾心醫(yī)護(hù),他們自然傾盡全力。
趙容七慢慢坐下來,道:“勞煩兩位了?!?p> “世子客氣了,這是屬下應(yīng)盡的職責(zé)?!背它S道。
“你對你的侍女還挺關(guān)心的?!背甲鹛а劭戳艘谎圳w容七,又繼續(xù)看書。
“愛憎分明臣還是分得清的。”趙容七語氣忽然緩和了起來。
“是么?”楚臣尊這次直接挑眉看著趙容七,屋內(nèi)的燭火映在楚臣尊臉上,像一幅畫,“本王對你如此之好,怎不見你對本王愛憎分明?”
“誰知道殿下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這話是趙容七從喉嚨里嘟囔著出來的。
一旁的馬交、乘黃離得近,且也是有些內(nèi)力的,自然聽到了趙容七的話,不由得咬緊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音來。
“本王內(nèi)力深厚,你以為說話含糊本王就聽不到?”楚臣尊也沒有生氣,倒是生平第一人這樣說自己,可能真如慕容姮說的那樣,自己喜歡她,才能對她格外寬容。
“臣是實(shí)話實(shí)說?!壁w容七反駁道。本來就是,楚臣尊肚子里要是有蛔蟲,這個蛔蟲怕是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嗯……”楚臣尊還沒有說,臉上不知是燭光晃的,還是羞于開口,逐漸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本王既賞識你,在私下,你可不必稱臣。本王與靖瑜、靖瑞、殷良、岳華之間便沒有這些虛禮?!?p> “我可不敢。”趙容七故意稱自己說“我”,她也討厭這一套。
楚臣尊看著趙容七那傲嬌的神情,一邊假意說“不敢”,一邊說“我”,便被她逗笑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趙容七也被自己逗笑,見楚臣尊大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笑,沒有交流,但是屋內(nèi)確實(shí)很溫馨。因?yàn)椋丝?,他們都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p> 一旁的馬交、乘黃先是一愣,隨即也是輕笑起來,殿下開心,他們也開心。他們本來接到殿下的命令調(diào)查這位世子,后來種種,殿下都是護(hù)著這位身著男裝的姑娘,難不成是殿下對這位姑娘動心了?
他們這些楚衛(wèi)是自小跟在殿下身邊的人,且都比殿下年長,一些殿下不懂的,他們都懂,因?yàn)橛行┒家殉捎H。只是他們幾個楚衛(wèi)首領(lǐng)還沒有,不是殿下不允許,而是他們不想,只是重任在身,殿下在他們心中不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肅王,還是他們陪著一起長大的那個小孩子,他們舍命也要護(hù)殿下一生周全。
看著屋內(nèi)燭光閃耀,笑聲不斷,陸南鐸停住了腳步,本就握著的拳頭握的更緊了,平易近人的臉上終于露出它最終的狠戾的表情,帶著些許不服氣與恨意。陸南鐸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了冷漠的背影。
陸南鐸走后,不久,李大錘和慕容姮夫婦攜手走進(jìn)來。聽著屋內(nèi)歡聲笑語的,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也是笑顏逐開。
“你們兩個相處得甚是融洽啊?!蹦饺輮琅f是一身紅衣,這身紅衣還是原來那天的紅衣,只是燭光柔和,蓋住了紅色的刺眼,只剩它的溫暖。
“莊主,莊主夫人?!壁w容七笑著想要起身相迎,但是被一旁的馬交按住了,慕容姮看到趙容七正在針灸,也是趕緊按住趙容七。
“還叫什么莊主、莊主夫人,叫我們錘子哥,姮兒姐就行?!蹦饺輮瑒倓傉f完就看到一旁的馬交、乘黃,心想著這兩個人是楚臣尊的手下,只怪自己最太快。
楚臣尊在一旁開口道:“無妨,馬交、乘黃他們都是自己人,你們不必拘謹(jǐn)?!?p> “殿下不是一向謹(jǐn)慎么?”李大錘打趣道。
“本王只對該謹(jǐn)慎的人,他們都是看著本王長大的人,是本王從小就依賴的人?!背甲鹂戳艘谎垴R交、乘黃,他沒有說信任或者相信,他確實(shí)對他們有著依賴的情感,像家人一樣。
馬交、乘黃在一旁聽得感動的快要落下淚來,小時候殿下也對他們說過他依賴他們,說的次數(shù)也很多,但是如今殿下已經(jīng)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還是第一次聽殿下說這話,不行,回去他倆要告訴兄弟們,炫耀一番,他們親口聽見了殿下對他們表達(dá)心意。
馬交、乘黃有條不紊的拔出銀針,馬交道:“殿下,世子的傷沒有傷到要害,多食些補(bǔ)藥,傷口愈合的這幾天切記不能動刀動槍,不能騎馬射箭,若是傷口再次裂開,世子本身身體虛弱,怕是要留下后遺癥。”
“嗯,你們兩個這幾日多費(fèi)心,務(wù)必讓趙容七的傷好全好凈?!背甲鸢櫰鹈碱^,漆黑的眸子盯了一下李大錘,便不再做聲。
“遵命,屬下定當(dāng)盡心盡力。”兩人收拾好東西便自行退了出去。
慕容姮看見楚臣尊瞪了自家夫君一眼,自家夫君看到后便愧疚的低下頭,她當(dāng)然不能認(rèn)輸,又瞪了回去,隨即對趙容七道:“小容兒,你錘子哥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我知道,我沒有怪錘子哥的意思?!壁w容七自然是把方才楚臣尊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她怎么覺得肅王怎么很是幼稚呢。
“容兒啊,聽到你說這話,我心里便好受許多,這幾日我也很愧疚,我竟然……”李大錘這幾天一直不敢跟趙容七說話,他一直問慕容姮趙容七會不會生自己的氣,便求著自家娘子今晚陪著自己來給趙容七道歉。
“無妨,錘子哥也是疼愛姮兒姐?!壁w容七笑著看著李大錘。
“哎呦呦,看看你們這左一句無妨右一句愧疚,本王倒是成了惡人?!背甲饟沃^看著眼前的三人,他就不該蹬李大錘,顯得自己小氣。
“哈哈哈……”四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