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璐敢愛敢恨算得上恣意淋漓的一生以這種方式重現(xiàn),身為觀眾的袁卓城卻對她的每一種情緒都能感同身受,這大概就是血緣的魔力吧。
紅菱把青璐的妖丹收進木匣,小心地放在桌上,又將那把承載了青璐過于濃烈愛恨的刀放在前面,輕聲嘆息:“如此,也算是回家了?!贝丝搪曇粢矌蠋追致淠?。
袁卓城看著這一切塵埃落定,也不拖沓,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紅菱行了一禮:“紅姨,我這就帶我的朋友離開。”
紅菱走到他面前,手指輕輕拂過他的雙眼,袁卓城下意識地閉上眼,只覺得腦海里仿佛多了些什么。
紅菱讓他睜開眼:“我已經(jīng)在你的腦袋里印上了大漠的地形圖,日后在大漠里,你便可如履平地,方便你回來?!?p> 袁卓城又道謝,才拉著木輕語離開。
回到黃沙之上,果然之前雜亂無章的黃沙現(xiàn)在在他眼里都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他轉(zhuǎn)向木輕語,仿佛從來沒有這么溫柔過:“我送你回去找他們吧?!?p> 木輕語正要點頭,忽然覺得不對勁:“你不一起回去嗎?”
袁卓城淡然一笑:“我現(xiàn)在,恐怕不太適合回去?!?p> 木輕語默然,不管怎樣,袁璐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鑄成,袁卓城現(xiàn)在的處境確實很尷尬。
她看向袁卓城,有一點出神。他的長相像他爹精致俊美,不過身體被他娘養(yǎng)的十分健康,性子像他娘爽朗瀟灑。這樣一個承載著父母全部的愛和優(yōu)點出生的孩子,卻到了今日無處可去的境地。
木輕語輕聲問道:“那你以后想要去哪呢?”
袁卓城看向遠方,目光空茫:“不清楚,清客居也是回不去了的,不過想來小晚晚應(yīng)該會處理的很好。我便四處走走吧,像林兄一樣游歷修仙大陸,也沒有什么目的地?!?p> 木輕語點頭:“那我陪你一起吧!”
袁卓城笑了:“我就這樣把楚家的長老拐走真的好嗎?”
木輕語惡狠狠地給了他一拳:“動作快點,別磨蹭!”
袁卓城身手敏捷地躲了過去,走到前面帶路。
黃沙上留下兩串斑駁的腳印,很快便被風(fēng)撫平。
青璐死后回到了家,落扶風(fēng)死時亦在家中,只是卓城的家,又在哪里呢?
林沐和梧桐來到石洞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面對重傷昏迷的楚言和郁郁寡歡的落晚,林沐又驚又疑,但還是貼心地壓下了一肚子的疑問。
還是落晚主動開口說明情況:“卓城和輕語怕我們出事所以偷偷找了過來,袁姐姐跟著卓城也過來了。不過我們被朱家堵住了,當(dāng)時太過猝不及防,哥哥受了傷,袁姐姐為了保護卓城身亡。好不容易把朱家的人都解決掉,卓城就帶著袁姐姐的尸體跑了,輕語去追他,我留下來照顧哥哥?!?p> 短短幾日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信息量也有點大,淡定如林沐也有些瞠目結(jié)舌,拍了拍有些晃神的梧桐的肩膀,又看向落晚,訥訥開口:“剛剛我們兩個是忽然被傳送到石洞門口的,走進來就發(fā)現(xiàn)你們兩個了?!?p> 落晚垂眸,淡淡地開口:“能在大漠里輕松轉(zhuǎn)移人的,大概只有沙狐了吧?!?p> 林沐點頭:“倒是沒想到它們竟然肯這么幫忙?!?p> 梧桐有些事情想不通,便提出疑問:“夫人,家主可是已經(jīng)突破到宗師了?”
落晚把楚言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當(dāng)然?!?p> 她又恢復(fù)到之前在楚家處理事務(wù)時的狀態(tài):“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回楚家,我們出來的夠久了。既然袁璐也追出來了,那鹿邑現(xiàn)在身上的擔(dān)子恐怕很重。再說哥哥也需要靜養(yǎng)。卓城的事,希望輕語能把人帶回來,實在不行,等哥哥情況穩(wěn)定之后,我出去找他?!?p> 她的態(tài)度明顯是不愿為之前的事再多談,梧桐便也不再多問,林沐直覺有些細節(jié)可能說出來大家并不會很高興。既如此,那便按落晚說的認為吧。
梧桐接著落晚的話開口:“秘境已經(jīng)被家主下了禁制,按理說,我們可以直接從這里回去,就是需要用到家主的法力。”
楚言的法力,那好辦,落晚又想了想可還有什么遺漏之處,問他們:“你們剛剛在石洞外,可有看見朱紫瀧?”這是楚家的秘境,朱紫瀧要自生自滅也不該在這里。
林沐挑眉:“石洞外一個人都沒有!”
落晚點頭:“那便好?!?p> 她敲了敲楚言的熾羽蕭,嘗試著能把馳宇或者潛淵喚出來一個都行。左右他們在人前出現(xiàn)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xiàn)在的實力也不用再顧及那么多。
熾羽蕭上的龍仿佛活了一般,游動起來,是潛淵在回應(yīng)她。
落晚一喜:“小黑龍!借我點法力吧,你的法力是跟楚言一樣吧,幫幫忙讓我們回楚家?!?p> 潛淵的龍形頓了頓,然后游動的更快了些,熾羽蕭震動幾下,逸散出一簇黑色的法力,然后凝結(jié)成四塊袖珍版的令牌掉下來,同之前在王家時的令牌差不多。落晚拍了拍蕭身以示安撫,熾羽蕭恢復(fù)原狀。
她把令牌遞給林沐和梧桐:“捏碎就能回去了吧,日后進入秘境的方式等哥哥醒來再說?!?p> 兩人點頭,當(dāng)即捏碎了令牌,落晚一只手捏碎自己的,一只手幫楚言的手捏碎最后一個。
轉(zhuǎn)瞬之間,幾人就回到了楚家。近一月未歸,落晚只覺得眼前的建筑無比的親切,更有一種安心的歸屬感。
落晚看向另外兩人:“你們也先去休息一番,我回去把哥哥安置好,明日再開始處理后續(xù)事宜?!?p> 得到兩人的回應(yīng),她便帶著楚言閃回了小院。
再次回到小院,落晚也無心抒發(fā)感情,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把楚言安置到床上,平靜了一下氣息,才喚出引鳳百衲琴,奏曲為楚言檢查身體。
心脈上的傷口已經(jīng)在她和馳宇潛淵的努力下愈合了。但落晚還是沒有停,楚言的身體里有些損傷耽擱的時間太久,她忽然不想等之后再慢慢幫他調(diào)養(yǎng)了。
只有在真正面臨生命危險時才能意識到,那些細微的沉疴甚至可能影響戰(zhàn)局,索性這次就都解決了吧。
紅色法力的游走范圍擴展到全身,工程量大了,落晚耗費的心神也更多。
其實她也已經(jīng)連著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之前壓縮儲存在丹田的法力在抵御朱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耗殆盡,之后就一直在靠丹藥補充和丹田的自行運轉(zhuǎn)恢復(fù)法力。
但恢復(fù)抵不上消耗,不多時,她便因為身心的巨大消耗累的停止了彈奏,伏在琴上微微喘氣。
納音突然自己出現(xiàn),有些急切地阻止她:“不能再繼續(xù)了!”
落晚罕見的沒有聽納音的話,咬牙直起身,又給自己塞了一把丹藥,就要繼續(xù)彈奏。
只是手指一勾,從得到以后就與她配合十分默契的引鳳百衲琴,這次居然斷了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