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沒想到祝凌瑤竟然會來到這個地方,林蔭一時沒有說話,而旁邊的人目光頓時集中到林蔭身上,林蔭什么來頭眾人不清楚,但是祝凌瑤幾乎是全場的焦點,無論到哪,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
顧炎嘴巴形成一個巨大的O型,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場面,沈向晨也一臉吃驚。
“祝...祝師姐,你怎么來了?”林蔭自己也有些吃驚,似是想不到林蔭來到此處的緣由。
“沒什么,只是剛剛看你不見了,四處逛逛?!弊A璎幠樕⑽l(fā)紅,但并不明顯。
林蔭頓時感到有些窘迫,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我要加入青嵐派?!鄙倌昱e起手來,對顧炎說道。
顧炎還處在震驚之中,腦子沒辦法轉(zhuǎn)過彎來,愣在原地,呆呆地說道:“什么?”
“我要加入青嵐!”少年繼續(xù)說道。
“加入青嵐干什么?”顧炎說完這句話,林蔭拍了顧炎的肩膀,看了看旁邊微微有些生氣的少年,隨后對顧炎說:“顧師兄,你不是傻了吧?他說要加入我們青嵐派?!?p> 顧炎像是忽然醒悟過來一般說道:“哦哦!原來如此,好啊!好?。∥襾淼怯浺幌?。”
林蔭不知道顧炎為何如此吃驚,興許是因為祝凌瑤的美貌吧。
突然人群之中升騰起一片驚嘆歡呼之聲,就像是有什么稀世珍寶降臨世間一般,而被這聲音吸引,眾人的目光轉(zhuǎn)了過去,但是卻穿不過層層人群。旁邊的人像是等待著珍寶現(xiàn)世一般,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動。
祝凌瑤也轉(zhuǎn)頭查看,只是蓮步輕移,人微微移動,到了林蔭身旁。林蔭直感覺到一陣慌張,一時間竟想移開腳步,但是終究還沒沒有抬起自己的腳。林蔭一時卻沒有去看,只是有些慌張的四處觀望。
“林蔭!”
林蔭的心猛地一跳,微微有些慌亂,林蔭覺得這個聲音熟悉無比,但是卻有些不敢相信。
而旁邊的眾人目光又看向了林蔭,原本林蔭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輩,倒是今天兩聲“林蔭”讓眾人都記住了林蔭這個名字。
一抹紅色從旁邊高處的房檐之上飄然落下,林蔭輕嘆一口氣,心道:你還真是喜歡待在房頂之上。
盡管身影從房檐之上飄落,但是卻沒有人說出責怪的話,許是那容顏便能讓所有人容忍她所犯下的一切罪惡了吧。
“練歡!”林蔭微微輕呼。
練歡先是盯著祝凌瑤看了一會,祝凌瑤雖然有些搞不清形勢,不過并沒有畏懼地看了回去,空氣就此凝結(jié)。
那也許是空氣碎裂的聲音,那聲音讓周圍停止的呼吸聲再次回復正常。
“林蔭,沒想到你倒是好能耐,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在黎城了,沒想到你的好師姐救了你下來。沒想到麻雀也有變鳳凰的時候?!本殮g毫不客氣的說道。
林蔭還沒說話,四周的議論聲就升騰了起來,一時之間竟然還連累了身旁的祝凌瑤。
林蔭沒有生氣,而是說道:“練歡,上次還沒有向你道謝,如果不是你...你的幫忙,也許我真的死了。”
練歡臉上的怒氣慢慢消散,看了林蔭一眼,隨后練歡說道:“好啊,如果你真的感謝我,你就跟我走?!闭f完練歡就搶步上前抓住林蔭的右手,一拉。
被這一拉,林蔭登時右腳就往前邁出了一步,但是身體的左腳并沒有跟上來,而是因為左手被一種力量牽引住了,是祝凌瑤抓住了林蔭左手的手臂。
林蔭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玉手之上傳來的力量和溫熱,甚至那一絲絲微微的顫抖,林蔭的身體維持在一種詭異的平衡之中,林蔭像眾人一樣回過頭。
祝凌瑤微微低頭,只是有些纖細的手抓住林蔭的手腕,突然,像是醒悟過來一般,看到四周的眼神和練歡那微微帶著敵意的眼神以及,林蔭那帶著疑惑的眼神。
祝凌瑤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似乎在虛空之中,有誰正在拉著她的手,將其拉回來一般,但是僅是松開這么一刻,練歡就猛地一用力,將林蔭帶走了去。
祝凌瑤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微帶著慌亂地向前一抓,但是卻只是抓到了殘留的空氣,只是那空氣卻無法留在手心,倏忽的一下,就流淌進了周圍的風流之中。
祝凌瑤看著握空的手,并沒有說話,慢慢地收了回來,只是低著頭看著。當抬起頭時,陰霾并沒有出現(xiàn)在臉上,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余星劍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道:“凌瑤,我們?nèi)タ幢荣惏?,正好看看比賽吧,正好看看今年我們滄瀾的弟子都如何?!?p> 祝凌瑤輕輕點點頭,跟著余星劍往廣場之中走去了,只是那炫而無用的打斗并沒有對祝凌瑤有多大的吸引,周圍喧囂與議論聲似麻雀的鳴叫一樣惹人心煩,終究是難以忍受這令人煩躁的苦悶氛圍,祝凌瑤請辭,離開了此處。
......
林蔭被練歡拉著,出了街道,飛過行人的頭頂,只是日頭已經(jīng)微微下落,日光還帶有刺人的溫度,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失去它夏日引以為傲的溫度,轉(zhuǎn)而消失在遠處西方的山澗之中。
江邊上空無一物,也許有什么東西,在遠方,在江面上起伏著幾艘漁船,但是在寬大的江面之上,在微微波光之中已然找不到它們的身影。
江面上揚起清風,卻跨出了江面,拂起原本不屬于江面的柳樹,撩起它似長發(fā)的絲絳,又似撩起了柳樹那舞娘的裙擺,在微風之中輕輕拂掠。
練歡撩起被江上清風吹得微微有些凌亂的長發(fā),說道:“林蔭,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大魅力,你那師姐對你倒是與眾不同。”
林蔭沒有反駁,說道:“我應該感謝你上次讓你師父救我,如果不是你師父合蓮,恐怕我已經(jīng)死了。不過我也應該向你道歉?!?p> 練歡生氣道:“當時你趕我的時候怎么不道歉,不后悔,也許你只要軟一點,我就留下來了。”
“不留下反而更好,對你對我都好?!?p> “哼!當然好,我不留下,你才能讓你的好師姐更好的照顧你,一路上更好相處是嗎?如果我在反而會妨礙了你們,對吧?!?p> “太危險了,你知道我誰都救不了,誰都保護不了。我就是送死的?!?p> 練歡沒有再抨擊林蔭,而是道:“失敗了,也許是你方向不對,你該改改。我早說過,世道它......?!?p> “不是?!绷质a搖搖頭:“我相信這條路能走通的,我會證明給你看。這天道是怎樣?!?p> “林蔭?!本殮g用溫柔的話語說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固執(zhí),只是,或許,放棄會更好?!?p> “我還沒吃夠苦頭,還能吃,就讓我再吃點吧。我不是還活著嗎?”林蔭微笑著對練歡說道。
“是啊,還活著,但是活著反而更痛苦,不是嗎?”
“你的出身也不是你決定的,不過是些罵名,但你又沒做什么惡事?!?p> “你怎么知道我沒做惡事?”
被練歡這句話問倒,林蔭一時語塞,微微有些結(jié)巴地說道:“也...許...,我只是感覺?!?p> 練歡突然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拿出幾瓶酒,放在涼亭的石桌之上:“今夜我們不醉不歸?!?p> ......
夜,涼如水。
風兒揚起院中落下的樹葉,四處都是漆黑,月光已經(jīng)隱藏,正是無月之夜,黑的望不見的深淵就在眼前,只有身后房間的燈籠微光照亮這四處。
但這樣寂寥孤清的晚上,卻也是難眠的夜。
祝青遼和紀淑穆站在窗臺前,看著外面的倩影,微微皺眉,紀淑穆有些焦急道:“青遼,你看凌瑤她,怎么還不睡?!?p> 祝青遼嘆口氣無奈說道:“想來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那林蔭了,我真不知道那林蔭有什么好的,值得凌瑤她這樣?!?p> 紀淑穆憐惜地看著祝凌瑤說道:“就隨她吧,凌瑤這么大了,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們祝家也是多虧了凌瑤,她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p> “就是知道,所以才想幫他減輕擔子,林蔭只會讓凌瑤難受,讓她身上的擔子更重?!?p> “青遼,不會吧,林蔭這孩子也不像一個壞人?!?p> “當然不是一個壞人,但是用好人壞人來判定一個人也太過時了?!?p> “唉!”兩人竟齊聲嘆了一口氣。原本聽力細膩的祝凌瑤此刻卻沒有反應,只是望著石桌呆呆的出神。
林蔭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只是背上有薄毯覆在身上,林蔭摸了摸臉,似乎有幾滴水在臉上。輕輕揮去,沒有在意,也許是露水吧。
林蔭走在路上,路上漆黑一片,難以看清前路,林蔭不知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時了,不過從四周昏暗的環(huán)境,以及無人的街道,林蔭心想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晚了。
林蔭沒想到自己的酒量竟然如此差,被練歡如此簡單的喝趴下了,只是醒來時,練歡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林蔭前往祝府,途中竟然感到一種愧疚感,就像是背著家里喝酒的醉漢回家一般。
林蔭搖搖頭,甩掉這荒唐的想法,心想,偷偷進去之后進房間就好了。
剛翻過墻,就聽到一聲輕呼——林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