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
對于蓁蓁來說,所謂的歲月靜好,其實也就意味著危機四伏!
與靖文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曾經(jīng)是她心中美好的記憶,或者是對于生活的美好想像。
隨著嫁入文家,那些過去,本應(yīng)當(dāng)就此塵封。
可是,在趙靖文的心中并非如此輕松放下。
自從那日相遇后,他便有事無事偷偷往后院里溜達(dá),希望能夠?qū)ふ覚C會再與蓁蓁見上幾面。
無奈蓁蓁本就是個喜歡安靜的性格,除了每日按時去老太太房中問安,陪太太吃飯說話之外,很少出門。
哪怕有時間出門,身邊也是跟著小云、嬤嬤等人,靖文自然尋不到機會接近。
時間一長,趙靖文的急脾氣可是等不了,心中焦急得很。
恰好那日到了晚間,因為年底賬房事多,便留在家中作事。直到掌燈時分,才算完結(jié),正要走,聽到后院傳來一陣鼓樂之聲。
他拉著送飯過來的小廝一問,才知道,今晚老太太又傳戲班子來唱戲。
闔家都在后院戲臺看熱鬧,前面人就少了許多。夜晚四下里寂靜一片,正是個好時候,他想了想,就又溜到后院去了。
此時,蓁蓁也剛從房中出來,準(zhǔn)備去陪著看一會兒。
剛走到花園門廊處,小云忽然想到,蓁蓁暖手的爐子忘記帶。這晚上天氣本就十分冷,不拿著是不行的。
小云對蓁蓁說:“姨娘,你且在這等我一會兒,我上去把手爐帶上。晚上可是冷得很呢!”
“嗯!不急,你慢些。”蓁蓁柔聲答道。
小云轉(zhuǎn)身便跑了,此時人大都在后院待著,門廊處寒風(fēng)陣陣,吹得頂上的燈籠搖來晃去,一番蕭索景象。
忽然,從暗處竄出一個黑影,來到蓁蓁面前。
雖是夜晚,在家中也倒沒什么可怕的,待黑影走近一看,原來是趙靖文。
再次相遇,蓁蓁不再意外,只是覺著有些奇怪,為何晚上靖文哥哥還在家中?
一般傍晚時分,就該出去的???
她退開一步,不遠(yuǎn)不近地站在一旁,笑著問:“靖文哥哥,此時還在家中,可吃過飯了?”
趙靖文定定地看著蓁蓁,燈光下,她的臉又小了一圈,像是臺上裝扮得美艷的伶人。
他說:“蓁妹妹,你在文家過得可好?”
“嗯!老太太、太太……他們待我都很好!”蓁蓁低下頭,回答著,她未提到子圭,原因只是照顧到靖文的情緒,也怕他認(rèn)為是在炫耀什么。
“自你嫁入文家,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恨自己沒出息……蓁妹妹,你可知道……”趙靖文此時的話語顯然過分露骨,且逾矩了!
畢竟,哪怕有再多的過往,蓁蓁也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妾室。
可是他并未意識到這個問題,激動地情緒讓他向前走了幾步,想要離蓁蓁再近一些。
這樣的舉動讓蓁蓁很是不安,一邊抬頭四處張望,生怕被旁人看見。
同時,又往旁邊躲開了幾步,口中急忙說道:“靖文哥哥……如此說,不妥……”
“難道,你真的忘記我們過去的一切了嗎?嗯?我為了你,才來到文家,你就這么怕見到我嗎?”他急迫追問地語氣,讓蓁蓁懼怕。
蓁蓁慌亂中說道:“靖文哥哥,我已經(jīng)是文家的妾室……這些話不該說,也不敢再說!對不起……你好好的,我就放心?!?p>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走,靖文還想要追上前去,卻看見小云遠(yuǎn)遠(yuǎn)過來了,只能作罷,悄悄地從墻角的黑影中走開去。
心中卻很是忿忿不平!
他不相信,多少年的感情說沒有就沒有了,定要再找個機會再見一面,讓蓁蓁看著他親口說清楚才行!
小云看到蓁蓁時,只見她氣喘吁吁,額頭有汗珠滲出,心中覺得奇怪。
這么冷的天,姨娘這是怎么了?
“姨娘,你怎么流汗了?是不是著涼啦!快把手爐捂上……”小云對于蓁蓁可算是極為上心,趕忙把手爐遞了過去。
一摸,她的手冰涼,還有些微微顫抖。
這一晚,蓁蓁耳中未聽進(jìn)去半句戲文,心中想的都是靖文說的那些話,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好不容易在文家有了一席之地,老太太、太太也還算心疼她!
文家詩書世家,必容不得男女之間的私情,雖說那是少不更事時的小心思,但也于禮不合。
現(xiàn)在,靖文日日在賬房,以后難免還有見面的機會。
若他想得明白也罷,要是他還是這么一門心思的……叫人知道,可怎么辦好!
她一個女兒家,身上還系著母親、小妹的前程,可是出不得半點差池。
想著想著,她著急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在一旁的小云,察覺出她的異樣,卻不便多問,只在一旁偷偷看著。
此后,蓁蓁更加少出門,無事便待在房中看看書、寫寫字,連看花草都只在窗邊站上一會兒。
這樣做,為的就是不再有機會遇到趙靖文。
旁人看在眼中,只覺得葉姨娘近來愈發(fā)懶動,孕婦嘛,也正常。
文子錫家準(zhǔn)備年過了就要搬進(jìn)新宅子去,過年就先在老宅中先將就一下。
近來家中眾人皆是忙碌,只有子錫,外間的事務(wù)越來越多,看在善云夫人眼中,只覺著有些反常!
子錫在家中的時間越來越少。
之前他心思都在訓(xùn)練保商隊人馬之上,在外的時間多,但是再怎樣,該回家的時候,還是會回來的。
近來卻不一樣,常常幾天都不著家,每每回來,憑著女人的直覺,她總能感覺出一些狀況。
她不敢問,作為正妻,有些事一問便難免招來有妒忌、多言的嫌疑,心中卻又有些不安。
子錫性格中是有一些風(fēng)流,身上又頗有男子氣概,這些年下來已經(jīng)納了幾房妾室在家中,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給家中添新人。
善云心中有些不安,家中幾個妾室還算是安分,若又來一個,她注定還得再操上許多心,難免還要生出許多事,唉……
想來,除了長嘆一聲,她也沒有其它辦法。
記得子錫第一次納妾,她還哭天抹淚地回了娘家去,卻被何松一通責(zé)備。
在何松眼中,女子就是女子,哪怕是自己的女兒,也不能夠逾越婦人的本分!
而丈夫納妾,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他何家的女兒,就要拿出正妻的風(fēng)范來。
既然無人撐腰,善云也無法,只得就此作罷,不再鬧了,只將心思放在兒女教養(yǎng)、管束家事之上。
就這樣,子錫的妾室也一房一房的迎了進(jìn)來,日子還是不咸不淡地過去。
久了,也就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