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霍驍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你的懷疑沒錯，確實是那群人，他們已經(jīng)察覺了你的存在?！?p> 蘇綿有些不解，她什么時候暴露身份了。
霍驍看著她疑惑的表情，緩緩說道：“你還記得趙信嗎？”
“記得?！?p> “就是趙信讓你暴露了，你做的手腳我雖然后來抹掉了，但是還是晚了一步，盛輝耀已經(jīng)察覺了，他先我一步查到了是你做的手腳?！?p> 霍驍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查到的情況告訴蘇綿。
蘇綿擰眉，心思一轉(zhuǎn)，輕嗤：“沒事，他們現(xiàn)在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對我動手，名人都愛惜自己的羽毛。”
“你今天已經(jīng)被跟蹤了，還是要小心行事?！闭f到底，霍驍還是不太放心她。
“你今天回去還是在這里住下？”
蘇綿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既然避不開，那就不避。
蘇綿開玩笑道：“我回去，明天要回去上班了，還不回去上班估計李隊得弄死我?！?p> “行，我讓霍五送你去機場?！被趄斊鹕淼介T邊，交代好霍五。
……
景城人民醫(yī)院
電梯到了三樓，顧辭提著飯菜出了電梯，徑直往秦女士的病房走去。
途經(jīng)護士站的時候，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了頭頂?shù)拇笃岭娨暎栈匾暰€時，注意力被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新聞內(nèi)容抓住了眼光。
“據(jù)悉，今天上午九點從景城飛往涼城的JK237航班因為突發(fā)事故，導(dǎo)致墜機，直至前方記者的信息傳回的時候，搜救隊在墜機現(xiàn)場仍然沒有搜救到生還者，……………”
顧辭腳步一頓，腦海里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神情呆怔地站在電視機前。
他手里提著的東西瞬間落地，電視上傳來的聲音逐漸遠去，耳朵已經(jīng)聽不見任何聲音，似乎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呆呆地看著電視上的那則新聞。
顧衡剛巧出來接電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護士站旁邊的顧辭，腳邊一片狼藉，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只他一人失神般站在那里，眼睛空洞地盯著頭頂?shù)碾娨暀C。
他有些疑惑，這怎么了，買個吃的還買出毛病來了？
顧衡掛斷電話，抬腳往顧辭那邊走去。
“哥，哥？怎么了？”顧衡站在顧辭面前，叫了他兩聲。
顧辭毫無反應(yīng)，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顧衡的聲音不起任何反應(yīng)，或者說他對周遭的一切都毫無知覺更為準確。
顧衡看他沒有反應(yīng)，直接上手去推了推顧辭的手，還提高了音量。
“哥？顧辭？醒醒?！?p> 被他這么一推，顧辭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眼睛無神地轉(zhuǎn)移到顧衡臉上。
“顧辭？你怎么回事兒？”顧衡看見他這樣，微微慌了神。
從小到大，顧辭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般的存在，聰明伶俐，優(yōu)秀，從來沒有什么事情能難倒他，從來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何時在他臉上看到過他這種痛苦無助，透著絕望的神情。
顧辭被顧衡推地回神，眼睛開始聚焦，耳朵也聽見了周圍的聲音，他伸手抓住顧衡的手臂。
“顧衡，新聞在說什么？”聲音嘶啞，語氣還透著一絲茫然。
“新聞？什么新聞？”
顧衡皺著眉頭，抬眼看向頭頂?shù)碾娨暀C，此時正在播放飛機失事的新聞，是墜機現(xiàn)場的慘烈畫面。
這墜機新聞有什么特別的？
顧衡不太在意，收回視線的時候，注意到突然跳出來的一行字。
【上午九點從景城飛往涼城的JK237航班墜機，截止發(fā)稿，仍未找到生還者】
顧衡看著顧辭：“這不是你今天要坐的航班嗎，只不過你沒趕上？怎么了？”
顧辭眼神悲痛地看著顧衡，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名字：“蘇綿。”
就這一個名字，顧衡腦子里一轉(zhuǎn)，瞬間就明白了情況。
“哥，你別急，先不要自己嚇自己，趕緊打個電話給她，或許她跟你一樣沒坐那趟航班呢?！?p> 顧辭聽著他的話，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地低頭在身上翻找著手機，只是人一急就容易出錯，他翻了半天愣是沒找到手機。
顧衡看不過去，從自己兜里翻出手機遞給了顧辭。
“你先用我的。”
顧辭接過手機，撥通早已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話筒里一串忙音后，響起了提示【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您稍后再撥，sorry……………】
顧辭聽著話筒里穿出來的機械女聲，腳步不穩(wěn)地退了一步，顫抖著手掛斷后，重新?lián)芰艘槐椋Y(jié)果依舊是機械的女聲，接連撥了幾遍都是這種結(jié)果。
顧辭表情麻木地重復(fù)著一遍又一遍。
顧衡看著他的動作，心里隱隱有些不祥的預(yù)感。
聽著一遍又一遍的提示，直至手機沒電自動關(guān)機。
顧衡小心地轉(zhuǎn)移話題，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哥，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媽？她醒了?！?p> 顧辭心如死灰地直視著走廊，只是眼神沒有焦點，聞言也沒有反應(yīng)，機械地被顧衡帶著往秦女士的病房走去。
顧衡推開病房門，把顧辭帶了進去。
房間里的秦女士已經(jīng)醒了，此時正躺在病床上，顧蘇城坐在床邊跟她說著話，兩人聽到動靜，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看到這個情形，都不禁有些愣。
顧衡把顧辭帶到病床前，“哥，你看看，媽醒了。”
顧辭幾乎一聲一個指令，抬頭沒有焦點地看著病床上的秦女士，比軍營里的令行禁止的士兵都聽話。
秦女士一頭霧水地看著兄弟倆。
秦女士微微抬起上半身，“這是怎么了？什么情況？”
顧蘇城皺著眉，起身把她按回床上：“別亂動，你刀口不疼啊，醫(yī)生都說了讓你好好躺著?！?p> 看著向來淡定的兒子如今這副失神落魄的樣子，秦女士哪里躺的住，不跳起來就不錯了。
顧蘇城看她還想坐起來，一邊去制止她，一邊轉(zhuǎn)頭瞪著顧衡。
“你哥咋回事兒，出去一趟還丟了魂了？”
顧衡怕刺激到顧辭，斟酌著語氣解釋道：“那個，我哥，他今天不是要去涼城的嗎，那個他訂的那趟航班，墜機了……”
秦女士扒拉開顧蘇城的手，瞪了他一眼，“我不坐起來了，別打岔，”隨后一臉懵地看著顧衡，“你哥這不是沒坐那飛機嗎？他怎么這副模樣？他那么大愛？”
顧衡看了眼顧辭，看他還是那副表情，微微放下心，“沒有，我哥是這種人嗎？”說著白了一眼秦女士。
“我哥他喜歡的女孩子也是和他同一班航班?！?p> 秦女士驚訝地看著顧辭，顧辭有喜歡的女孩子？就他那萬年光棍？直男癌？
秦女士眼神懷疑，“真的？什么程度的喜歡？”
“算是青梅竹馬的那種很多年的喜歡，你也認識，蘇綿?！鳖櫤鈬烂C臉。
雖然秦女士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蘇綿了，但是也不妨礙她記得，畢竟小時候是真心喜歡蘇綿的，甚至動過兒媳婦的念頭的。
她也沒聽過自家兒子提過蘇綿啊，怎么就喜歡了多年了呢。
秦女士終于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她不顧顧蘇城的阻攔，硬是坐了起來。
“阿辭啊，這也沒有她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她正好沒趕上那趟航班呢？”秦女士小心地開解顧辭。
顧辭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不敢去深想，卻又不敢去確認，就怕后果自己承受不住。
秦女士好說歹說，顧辭愣是沒半點反應(yīng)，這給秦女士急得啊，恨不得立馬去把蘇綿拉到顧辭跟前。
旁邊冷眼旁觀許久的顧蘇城，見自家媳婦剛手術(shù)完不好好休息，就知道圍著顧辭轉(zhuǎn)，又舍不得兇她。
他嫌棄地看著顧辭，“沒出息，一個女人而已，沒了就沒了?！?p> 一直沒有反應(yīng)的顧辭突然抬頭，眼神兇狠地看著顧蘇城，“你閉嘴。”
被自家兒子兇了的顧蘇城，滿臉不屑，“能耐了啊，都敢為了個女人沒大沒小地了？有本事在這兇你老子，窩里橫，沒本事去找人家，查清楚？哼！”
顧辭被刺激到了，理智都沒了，腦子一熱就沖著顧蘇城動手，只是被顧衡及時拉住了。
“哥，爸說得對，你都沒確認清楚，情況可能沒那么糟糕呢?！鳖櫤馄疵欈o，生怕他成為不肖子孫。
也不知哪句話戳到了顧辭的神經(jīng)，他甩開顧衡的鉗制，一言不發(fā)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