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父親?”
不經意看到東曉池尾指上套著的琺瑯金指套,又見那指套上花紋繪彩,勾勒著鏤空的花飾圖案,心中不禁微動。
怪不得父親老是說這二哥不靠譜。
“嗯,說點事,喏,給你......”
說話間,從背著手的身后拿出一份包裝精致的禮盒。
東君意微詫,倒是身旁的雙燭比她更快地伸出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禮物。
“謝謝......”
父親的聲音已經遠在身后,不過雙燭有點碎碎念的聲音卻響在耳邊,似是小心翼翼,又似擔憂不已:“這次二少爺不會又來耍我們小姐的淘氣吧?”
看到雙燭臉上正端詳著那份禮物,一臉琢磨的樣子,東君意不禁有點想笑。
“是什么打開不就知道了?”
以前倒是試過東曉池捉弄她的事情,給她送了好大一條毛毛蟲,而她對此最為惡極,自打那以后,兩人之間可真是吵鬧不停休的。
“小姐,是一玉如意......”
冬至拆了禮物盒,一根成色上好的玉如意儼然呈現(xiàn)在她們面前。
雙燭小吐一口悶氣,‘阿彌陀佛’了一下。
“那是誰?”
海棠樹底,長椅上正坐著位陌生女人。
短發(fā)英眉,薄唇高鼻梁,皮膚白皙,如果不是東君意注意到那脖子間并沒有男人常見的喉結,還真容易認出這性別。
“是東君大小姐嗎?”
女人起了身,手卻是仍舊放在口袋里。
口吻聽過去十分平和,似乎在這里等了很久。
而從東君意的角度看過去,只是感覺這女人的身材似極男人的頎長身姿。
望過來的那雙眼睛,如陳年的酒,容易讓人淪陷。
“你是......”
她不記得她還認識了這樣的女人,很明顯的年齡比她大不少。
“方便借一步說句話嗎?”
這回東君意看到了她修長的手指,似乎十分適合彈練鋼琴。
旁邊就是個海棠林子,海棠花開得正好,那女人已經抬步往那走去。
東君意便放開了雙燭牽扶她的手,冬至要跟上來被她阻止了。
“東君大小姐大概還不認識我罷,姓祈名越......”
女人十分從容,這一路慢慢走著,偶見有垂下來的海棠枝即將要碰到東君意的肩頭,便輕輕幫她撥了撥,眉宇間仿佛有股熟稔的氣息。
她比東君意要高出一個頭來的距離,走近了,東君意才發(fā)現(xiàn)她并非完全的男相,而是剛陽氣質偏女相又英朗的模樣。
五官似乎有些混血的感覺。
“是東曉池么?”
今日不至于有新客到了父親還不下來招呼,畢竟帖子都是他寫的。
東曉道那邊還忙著也不可能連客提前到了也不會安排。
剩下的可能便是二哥東曉池了,帶了這人回來。
日光融融,正好讓著海棠落得紛紛揚揚,東君意有意無意地撥著落在手背上的花瓣。
“我想,大小姐能不能跟家主說一下,讓小池他進入東麟閣?”
許是‘東麟閣’三字引起了東君意的注意,手里頓了一下,才又拂了拂衣裙上的花瓣。
這海棠花多得有點惱人了。
東麟閣么?
“您是東麟閣......”
東君意微微抬了頭,便看見那靜靜站著的身姿,肩上已是零落著不少的花瓣。
“一位主事而已......”
祈越不欲多說身份的事情,東君意便不再追問,也不再出聲。
東麟閣這地方,說不上魚龍雜混,但是也并非清閑之地,表面上是專門演出戲劇的班子稱號,但連玉羅城都要讓幾分的地方,掛羊頭賣狗肉這老法子,說出也不怪。
“大概你們不知道小池的天賦......”
小池的天賦......
東君意并非刻意,但還是很正式地看了面前這女人一眼,剛好看見她眼角下細小的一顆黑色淚痣。
東曉池其它的天賦她還真不太了解,但她知道他還真是挺喜歡唱戲的。
女人的聲線偏男聲,嗓音醇厚有力,但并不粗狂,反而聽起來有種鏗鏘有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