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翌日下午,潘鳳才從醉,呸,睡夢中醒來。
一醒來,就看到大眼瞪小眼的兩人。
老陸甚至還抱著那桶提純完的酒。
“你們怎么了?”潘鳳依舊有些迷迷糊糊。
“沒...沒什么?!备哂[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摸鼻子這個習(xí)慣是跟潘鳳學(xué)來的,興許是高覽覺得很好用,最近他常重復(fù)這個動作。
“主家,他還想偷酒喝?!崩详懞敛涣羟榈拇链┝怂?。
在老陸眼中,經(jīng)過提純后的酒,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錢。
潘鳳倒沒有理會這些旁枝末節(jié),洗了把臉,略微清醒了一下后,他開始布置起今天的任務(wù):“元伯,你灌一壺酒,想辦法讓這些有錢人嘗一嘗我們的酒,然后告訴他們,我們村子里,還有十壺珍藏,將在七日后出售,價高者得?!?p> 雖說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也需要時間沉淀,顯然,潘鳳并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
武人的辦法,總是簡單而又直接粗暴,當(dāng)然,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潘鳳沒有理會高覽回來時的衣衫襤褸,他只知道,第二天一早,就已經(jīng)有鄉(xiāng)紳遣仆人買酒。
到了下午,潘鳳小屋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好在饑餓營銷潘鳳還是知道的,所有人,都被潘鳳以人無信不立的理由婉拒了。
時間一晃過去了七日,這天正是約定賣酒的日子。
美酒的吸引力還是不小的,約定了未時開始拍賣,還差三刻鐘,潘鳳的小屋已經(jīng)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無奈之下,只能將地點放在了室外。
來的,都是縣中鄉(xiāng)紳的家奴,同在一個縣,有錢的鄉(xiāng)紳彼此間也都是熟悉的,紛紛扎堆,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饒是如此,潘鳳依舊把關(guān)老請了過來。
沒辦法,靠他一個退休下來的裨將,實在是撐不住場面。
起先,關(guān)老聽說他會制酒,也是饒有興致的嘗了嘗。
不得不說,年紀(jì)大的人,尤其是在三國,能活的這么久,總歸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面對真正對自己有誘惑力的東西,能做到淺嘗輒止,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關(guān)老,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這種酒,每天喝一盅,對身體好。”潘鳳對這個老人還是尊敬異常的。
打了一壺酒放在了他手里。
至于身體好這句,也不是胡謅,適當(dāng)飲酒,確實有益身體健康,別的不說,單單潘鳳前世的太姥爺,每頓一盅酒,活到九十九,即使在生命的最后盡頭,人也是清醒異常的。
“不是只有十壺么?”關(guān)老問了一句。
對于這個老人,潘鳳沒有隱瞞:“這是對外人說的,這么說,才賣的上高價,自己人,當(dāng)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了?!?p> “要賺他們的錢,不容易哦。”關(guān)老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句,然后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這點,潘鳳倒是不以為意,好酒只有我會做,我限量,要買只能向我買,壟斷的力量,潘鳳是見過多次的,對此也深有體會。
事實證明,千萬不要小瞧一個老人的智慧,即使是千年前的老人。
拍賣正式開始了,站在一個簡易高臺上的潘鳳認(rèn)真看了看臺下,不知何時,那些鄉(xiāng)紳的仆人已經(jīng)退的差不多了,舉目望去,也只剩下十來個人。
“拍賣還沒開始,怎么就走了?”盡管心中疑惑,但此時也不是細(xì)想的時候,他拿出一壺酒,“陳釀酒一壺,起拍價十銖,每次加價不得低于十銖,現(xiàn)在開始。”
直至此刻,潘鳳依舊不擔(dān)心酒會賣不上價,這才簡簡單單定了個低價,在他看來,無論定價如何,最后的成交價,總歸不會太低。
“十銖。”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就冒了出來。
“這是一個好兆頭?!迸锁P心中暗樂。
只是,止步于此了,剩下的家奴,絲毫沒有競爭的意思。
三錘定音!止步于十銖。
到底,潘鳳還是低估了古人的智慧,他會搞壟斷,他們也會!
潘鳳甚至能從這些家奴的眼中看到嘲弄。
仔細(xì)一數(shù),正好剩下十家。
“你們是要十銖一壺包圓?”
潘鳳怒了。
天可憐見,潘鳳本來只想好好賺點錢,建個莊子買些家奴,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小地主,這才搞出來這些高濃度的米酒,放在三國,不說一萬銖,一千銖總是值的吧。
他到底還是見識到了在三國這些豪紳間的默契,盡管是以這種令人氣憤的方式。
高覽怒目圓睜,要不是老陸拉著,說不定此刻,地上已經(jīng)躺了一片。
“太欺負(fù)人了?!奔幢闶抢详懀闹幸膊幻庥行┗饸?。
場中,唯一饒有興致看著的,只有關(guān)老,對此,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到要看看,在外面漂泊了一年的潘鳳,有何長進(jìn),至于酒,沒了可以再做,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些家奴竟然連起伙來欺負(fù)我,讓我一個現(xiàn)代人受你們這些走狗的氣?”潘鳳要撂攤子了。
“好,第一壺以十銖的價格賣給你了?!迸锁P大聲說了一句。
見此,這十人的表情更加玩味。
“還是不夠珍貴,一個月賣十壺,還是太多了,你們怕是沒經(jīng)歷過壟斷的可怕,到底誰怕誰?”
“嘭~”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只剩下八壺了?!?p> 酒香四溢。
“嘭~”
“哎呀,又滑了?!?p> “嘭~”
當(dāng)?shù)谌龎鼐票慌锁P摔在地上的時候,所有鄉(xiāng)紳的家奴都開始慌亂起來。
他們是來替主人買酒的。
壓價只是為了體現(xiàn)出自己的能力,錦上添花罷了。
照這樣下去,錦都要保不住了,要花有什么用?
有些好酒的鄉(xiāng)紳也對他們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酒是一定要帶回去的。
“這位...大人,千萬別手滑了。”一個家奴率先開口。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稱呼潘鳳,只得以大人暫代。
“哦,怎么說?”他的表情有些玩味。
“我愿意出一百銖,哦不,一千銖替我劉家買一壺佳釀?!痹趫龅氖莻€家奴,原本商量著人手一壺,現(xiàn)在砸了三壺,除開第一壺已經(jīng)被買走,現(xiàn)在只有六壺了,在場的家奴,注定有三個人買不到。
能勸退其他家奴離開,本身就代表著自己主家的實力,這十家在繁陽,亦算的上頂尖人家。
早先這些家奴之間的達(dá)成的契約,潘鳳如此動作,徹徹底底的將他們原先的計劃打碎。
“范家也愿意原意出一千銖?!庇辛说谝粋€,第二個人也安耐不住。
“審家也是。”
......
這些人終于開始表態(tài),若是沒有開頭那個插曲,潘鳳說不得就認(rèn)了,幾十倍的利潤,賣上一段時間,也能攢夠錢造莊子。
只是現(xiàn)在,不可能了。
“嘭~”
“哎呀,不小心又碎了一壺,只剩下五壺了?!?p> “哎呦,我的老祖宗,可別再砸了,我出五千銖,五千銖!”劉家家奴伸出一個手掌。
這個家奴是真的急了,很難想象,今天若是不帶一壺回去,面臨他的會是什么。
劉家的主家劉謀,是個嗜酒如命的人,此前喝了一盅高覽帶去的酒,這幾天更是耳撓腮,無論如何也要買上一壺解饞。
此前,他早已遣家奴數(shù)次登門,要買上一壺,都被潘鳳拒絕,如今拍賣,這個家奴更是接到了主家的死命令。
這時候,錢不錢的反而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