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
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進入了深秋,偶爾清冷的風拂過面頰,總會帶來一陣寒意。
段草草也提前加上了一件較厚的外套。
白薇這些時間,不顧外面評價,在皇宮里站穩(wěn)了腳跟,與太后關(guān)系也日漸親厚。太后只會在白薇過來的時候露出真心的笑容,其他嬪妃來,都被嬤嬤三言兩語打發(fā)走。
楚恒與白薇之間的感情也宛如坐上了火箭。本身白薇對他有意就是一種莫大的賞賜,更何況,白薇自己排除了萬難走到他身邊,他更沒有理由不珍惜白薇了。
顏貴妃等一眾妃子,簡直悔不當初,就應(yīng)該在白薇還沒入宮前,把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掐滅,省得又多出一個競爭對手來。
自從白薇入宮,楚恒的心思,除了政務(wù)就是白薇,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圍在白薇身邊。
御花園有時候不僅聽得到楚恒與白薇討論花語和花的別稱,天氣尚好時,還會在亭臺中下幾局棋子,楚恒的笑聲和夸贊聲,讓宮里的妃子心里酸的冒泡。
同時他們也意識到,這次是塊鐵板了,必須要聯(lián)合起來對付白薇。
段草草在攝政王府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只是會從小紅的嘴里聽到一些。
很快,宮里就要宴請臣子們及其家眷來宮里參加楚恒的生辰宴席。
而段草草會受到白薇的邀請,隨著楚漠進宮,并與他在宮里小住幾天。
快到了,時機快到了。
段草草有些緊張,卻也有個想法正待實施。
進宮的那天,細雨蒙蒙,日光黯淡著,烏云壓著城池,看起來有種末日片既視感。
段草草和楚漠登上馬車。
自從上次的那個吻,兩人之間似乎放的更開了。
段草草會跟楚漠說起以往發(fā)生的一些趣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楚漠聽得很認真,偶爾在段草草停下的時候搭上一句話。
這種相處模式讓段草草很舒服。
甚至下馬車的時候,楚漠自覺撐起了紙傘,牽著段草草的手往前走。
楚漠的手溫暖干燥,不如段草草之前想的冷冰冰的,牽著她的時候,寬闊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段草草聽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那條進宮的路,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
楚漠帶著她,悠然地,往深處走去。
宮里為楚恒的生辰宴準備了好幾天了。如今依舊能見到一列列宮女端著東西邁著小碎步魚貫而入。
段草草按理來說是沒有坐席的,但是楚恒貼心地給她安排了一個。
在坐下的時候,只見到臣子們的親屬都在坐席上談笑風生,看起來一派輕松之景。
待到時辰到,楚恒與他的妃子們端正地走了進來。
楚漠首先在前面,旁邊挽著他手臂的便是白薇。
顏貴妃等其他妃嬪穿著顏色鮮艷的衣裳,走在后頭,面上鮮有笑容。
也是,原本以前楚恒旁邊是沒有人的,如今白薇才入宮寥寥幾個月,就直接奪走了她們搶了數(shù)年的位置,怎么能不讓人嫉妒?
白薇走過段草草眼前的時候,朝她眨了眨眼,隨即又把視線放在前方,端莊地走上了臺階。
白薇的位置就在楚漠與楚恒的中間,其他嬪妃,有些人甚至要排到下席。
顏貴妃等人看到段草草還愣了一下。
怎么段草草一個賤婢也能坐上比她還高的位置?
許是看懂了顏貴妃困惑又不甘的神色,段草草特意挑釁地對她笑了笑,氣得顏貴妃當場想甩她一臉粉紅色的長袖。
宴席開始時,眾位客人觥籌交錯,舉杯換盞,少有人注意到白薇與楚漠換了位置。
畢竟之前楚恒旁邊的一直都是楚漠,他們都習慣了這個認知。
白薇低頭與段草草說著什么,遠處的安嬪看得紅了眼,本來就討厭段草草,原本還以為白薇要站在她們的陣營,結(jié)果是來打探消息的。
如今段草草身價水漲船高,白薇又十分受皇上寵愛,兩人聯(lián)手,怕是可以把她們這些人往死里整!
不行,她必須提前動手。
她和旁邊的順儀交流了兩句,順儀露出吃驚的神色,隨后看了看周圍,又整理好表情,只是眼中的那抹憂慮騙不了人。
她說:“這個時候會不會不太好,若是在皇上生辰宴過去沒多久就……”
安嬪咬牙切齒,冷冷地看著順儀,“現(xiàn)在若不動手,還等著她們跟我們算總賬不成?”
那目光看得順儀抖了抖,猶豫了一會,終究點了點頭。
她們行事一直都在一起,這才報團活到了現(xiàn)在,混到了這個位置。如今白薇的出現(xiàn)讓她們有了危機感,若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陷害白薇,宮里那么多仇視白薇的妃嬪,楚恒還不一定查得出來。
白薇與段草草毫不知情,只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
“你想吃些什么,我讓人提前送進宮里來。”
段草草搖搖頭,“薇薇你太客氣了,宮里的點心就挺好吃的,主要是呆在這里我有點陰影罷了?!?p> 不是她有陰影,是這具身體留下的陰影,這具身體久經(jīng)折磨與饑餓,哪怕從冷宮門口經(jīng)過,都會不自覺的腿腳發(fā)軟,面色蒼白,頭暈?zāi)垦!?p> 白薇思襯片刻,“那你住我那里好了。”
“好?!倍尾莶輵?yīng)下,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楚恒看著段草草與白薇交流密切,也十分欣慰,側(cè)身與楚漠說:“你看,你什么時候可以娶段草草?”
楚漠淡淡看著楚恒,“不急?!?p> 他想溫水煮青蛙,最好段草草以后離不開他。
宴席進入尾聲,嬤嬤才傳來消息,說太后身體不適,不愿意參加這種喧鬧的場合,再加上太后已經(jīng)戒了葷菜,酒席上大盤的葷菜只會讓太后感到不適,所以索性不來了。
只是聽說楚漠帶了個女子過來,還格外重視那個女子,安排她坐在自己旁邊,又不知是哪的風聲,太后還知道這個女子之前是楚恒的妃子,想要見見她。
段草草一聽這話,整個人就僵住了。雖然沒有當著在座的人的面說,但是光是太后要見她,就已經(jīng)讓她慌了手腳,身體發(fā)涼。
她嘴笨,不會說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白薇。
白薇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放寬心,又悄聲交代了些東西,段草草臉色才好看了些。
楚漠看向她,沉聲道:“若是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p> 他不是那么遵守禮教在乎名聲的人。
如今見段草草蹙眉,他只覺得心里有點煩躁。
決定權(quán)在段草草手里。
段草草深吸一口氣,“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