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璃清目光轉(zhuǎn)到他唇角的傷口,開口道:“我不是給你藥了嗎?怎么你嘴上的傷還是老樣子?”
蕭宸仰回去,眸光淡淡掃在她嬌嫩的唇畔?!澳憬o了,但你沒幫我擦?!?p> “所以你不止沒擦,還把它越弄越嚴(yán)重了,還天天頂著這個樣子出去見人?”他這樣天天戴著面具,別人一眼就能準(zhǔn)確無誤的看到他唇角的傷。季璃清有幾分頭疼。
蕭宸不語,半點(diǎn)沒有被人識破后的心虛,反倒透露出幾分乖巧的笑意。
季璃清可不是個在乎別人怎么想的人,反正他已經(jīng)這樣頂著唇上的傷招搖過市過了,她還在乎他再招搖幾分嗎?反正藥給了,是他不擦。
季璃清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坐著,問他:“你這次的身份是什么?”
蕭宸側(cè)臥著喝茶,往傷口舔了舔,道:“無名閣來使?!?p> 大來頭。
江湖中有很多神秘的組織,無名閣算是最出名的了。這個組織是真真正正只存在于傳說中,沒人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也沒人知道他們閣主是誰……所有任何別人想探知到的消息都沒有消息。這是個情報組織,傳說中沒有他們不知道的,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可以知道。一個組織能做到收集一切信息,要的不止人力人脈,更有龐大的金錢支持和各類高手支撐。這樣一個復(fù)雜的組織這么多年來一直沒能被人窺見一星半點(diǎn),著實(shí)恐怖。
有蕭宸這一層關(guān)系在,她想托無名閣辦事恐怕還得三思。
“你在無名閣什么地位?”這無名閣的人,全部都戴著面具,防得倒很嚴(yán)實(shí)。
“你不妨猜一下?!?p> “我不猜?!辈聛聿氯サ模蜁Υ鸢干朔侵啦豢傻墓虉?zhí),其實(shí)沒必要的,所以她不想猜。
蕭宸輕笑,“你會知道的,所有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不過不是現(xiàn)在?!奔玖逄嫠a(bǔ)充完整。
蕭宸再笑,默認(rèn)。
“那目的呢?你來的目的?!?p> 這本就不是能瞞她的事,蕭宸打算坦誠,言簡意賅只有一個字?!澳恪!?p> 季璃清認(rèn)認(rèn)真真點(diǎn)頭,道:“這個我知道,我想聽我不知道的?!?p> 這般認(rèn)真到毫不懷疑也不謙虛的樣子,在她吻回來的時候他就領(lǐng)教過一回,似乎也不那么驚訝了。
“毒門當(dāng)初殺了很多門派弟子,但無名閣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些弟子的死法與毒門手法有出入,雖然細(xì)微,但深入之后不難發(fā)現(xiàn)有人在模仿毒門手筆殺人。這些混水摸魚的人很謹(jǐn)慎,無名閣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不久之后以千潯宮為首聚集了三大門派要圍剿毒門,且千潯宮老宮主請求無名閣協(xié)助,既然你在這兒,我便來了?!?p> 季璃清忽略蕭宸最后一句,問他:“你們還查到了什么?”
“很多。首先,千潯宮的弟子不是毒門的手筆,而是偽造的手法,且傷亡慘重,老宮主亦受了傷。其次,烈鳳宮弟子死狀詭異,更多的被擄走不知所蹤,很大可能這些失蹤的弟子是在毒門。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無名閣查到千潯宮此次的目的并不簡單,恐怕是毒門中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你們無名閣除了消息,千潯宮還能讓你們做什么?”
“信上沒明說,但無名閣只要出得起錢,還做一樁買賣?!笔掑氛f到此處一頓,似故意吊季璃清胃口,季璃清看著他,沒有急不可耐,也沒有展示出非知道不可的好奇。蕭宸輕笑,說出了答案?!白o(hù)人?!?p> “出得起錢是指多少?”
“視人而估,單說此次,定金十萬兩,底限二十萬兩?!?p> 不簡單啊,那么多銀兩。
季璃清想了想,“為什么是現(xiàn)在圍攻毒門?毒門發(fā)生什么事了?”
蕭宸一笑,有些感嘆她的聰明。“據(jù)傳毒門門主失蹤了,毒門現(xiàn)在正在內(nèi)斗?!?p> 難怪斐辭敢明目張膽的圍攻。
“消息可靠嗎?會不會是計(jì)?”
“很難說。”蕭宸看向她側(cè)臉,眼眸往上一挑,心道所以才不放心你。
季璃清突然想到今早他們的商議,問他:“林潛醒了,是要打算入山了嗎?”
“對,明日一早出發(fā)?!?p> 與她所想無二。飛狐門最擅奇門遁甲,制作各種奇巧淫技亦是拿手,有他們在,尋路探路開路不是難事。這也是林潛的重要性,前去探路的人非死即傷,只有他還能救,也只有他能找到路。黑月山脈地勢復(fù)雜,要想保存實(shí)力,還真少不了他。
“那個下毒的人查出什么了嗎?”
“毒門,未必可信?!?p> 這倒是,此次圍剿人數(shù)眾多,為錢而來的江湖人就有五十六人,加上三大門派的人,怎么也有兩百余人。沒有誰能保證,這些人都是干凈的,或許有其他勢力的滲入,也或許有人一開始就居心叵測。
想到明日就要進(jìn)山,季璃清問他:“我給你的藥帶著了嗎?”
蕭宸自袖中掏出小藥盒,顯擺一般晃了晃。盒上繪著紅梅。“當(dāng)然?!?p> 季璃清接過坐近了些,打開藥盒對他道:“你坐過來些,手給我?!?p> 蕭宸乖乖挪了過來,自覺地把臉湊近。季璃清抓著他手指沾取了藥,涂在他嘴角上的傷口。傷口邊有些發(fā)炎,被他舔了還起皮,季璃清用他手指揉了揉,在四周亦抹了些。
“此次進(jìn)山非同小可,你身上帶著傷很危險。我雖然會醫(yī)術(shù),卻不能保證什么毒都能解,而且畢竟藥材也有限,所以希望你來這一趟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能夠護(hù)自己的周全?!?p> 抹好嘴上的傷,季璃清又讓他拉開衣襟看看鎖骨的傷。蕭宸用一只手拔拉衣襟,但季璃清咬在中間偏尾端的位置,衣襟偏緊拔拉不開,季璃清嘆了嘆,認(rèn)命道:“你脫了吧?!奔玖逡У貌皇呛苡昧Γ辽僦皇禽p微破了些皮淌了點(diǎn)血,不處理也過幾日就結(jié)痂了,沒想到為了這么點(diǎn)傷口還要脫他衣服。
蕭宸聞言挑了挑眉,認(rèn)真而隆重地開始脫衣服。待他將衣裳褪下肩頭,季璃清湊上去看了看傷,皺了眉。
“你沾到水了?”黑月山附近陰濕之氣重,大些的傷口若是不及時處理很容易感染,像這樣的小傷口沾了水也很不容易痊愈。
蕭宸低頭看了看,有些無辜道:“洗澡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還不是自己故意的?
季璃清再用他手指沾了藥膏往鎖骨上抹,白玉般的鎖骨有她留下的紅印,此刻又沾了藥膏,當(dāng)真如白雪紅梅一般,不自覺的讓她想到那夜的荒唐。
低著頭兀自借擦藥膏緩了緩,季璃清才嚴(yán)肅道:“我說的話你要記在心里,不要沾水要記得每日擦藥。”季璃清想了想又補(bǔ)充一句:“算了還是我替你擦吧,早膳后和睡覺前,一日兩次。”免得他又借故對自己“為非作歹”。
季璃清還要說,蕭宸突然湊到她耳邊,像咬上耳垂一般低喃喚她:“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