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奚教,當(dāng)今天下之人更喜歡稱其為“魔教”。創(chuàng)教人是開國(guó)之前就已經(jīng)名震江湖的傳奇人物茅無恃,據(jù)傳這人開國(guó)后曾受朝廷封為“奚山君”,也是國(guó)初四杰之一,只是此等皇肇光輝僅是曇花一現(xiàn),由于茅無恃遁入魔道,奚山君這一稱號(hào)不久便朝廷收回去了。巫奚教的中樞之地正是巫山神女峰上的望北天宮,據(jù)說那正是教主所在之處。繼初代教主茅無恃之后,先后又曾有過鳳中天、周振鶴兩位教主,如今巫奚教的教主據(jù)傳是叫“非緣”,但到底姓什么卻也沒人知道。
現(xiàn)任教主消停得仿佛不存在一般,但巫奚教的魔教之名仍叫得響亮,主要是因?yàn)槿缃裢碧鞂m管事的是暗尊葉宥生,江湖中人稱其為“夜行者”。至于教主和明尊到底在哪里,坊間說什么的都有。
“嘁!”楊臻呲笑一聲,不想搭理他。
但鴻踏雪卻不冷場(chǎng),他滔滔不絕地胡扯道:“上次在江郎山,我本來不舍得走的,只是宿先生實(shí)在受不了我這張白吃白喝的嘴,所以我就識(shí)趣地撤了,不過宿先生做飯是真好吃啊!喂,上次一別,你又去哪兒了?”
楊臻白眼看他,不稀罕搭話。
“喂喂,你別不理我啊……”鴻踏雪晃著他的胳膊耍賴道。
“你煩不煩?”楊臻受不住發(fā)作道。
在樓上客房把自己拾掇完一遍的周從燕這時(shí)也下了樓。她站到楊臻跟前,看了看鴻踏雪問:“這位姑娘怎么稱呼?”
酒喝到一半的楊臻被嗆笑了,拍了拍幾乎馬上就要發(fā)作的鴻踏雪說:“他呀,叫阿雪,或者,叫雪兒也可以?!?p> 周從燕看著楊臻的樣子,表情怪異地問道:“你們……很熟嗎?”
“是,我們很熟?!兵櫶ぱ┦箘艍旱蜕ひ?,以便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粗獷。
“你……”周從燕有些不敢相信,“是個(gè)男人?”
“是的沒錯(cuò)。”鴻踏雪的聲音越壓越低,最后終于嗓子瘙癢忍不住咳了起來。
周從燕湊到楊臻旁邊問:“這人誰???”她總覺得這漂亮男人哪里有問題。
“你在話本里有沒有看到過‘盜靈’?”
“鴻踏雪?”周從燕不可思議地指著鴻踏雪說,“就他?”她有種自己被騙了的感覺。
鴻踏雪噘嘴,得意地炫耀道:“對(duì),就是我,你不信我飛給你看怎么樣?”
“你去飛吧。”周從燕朝他擺了擺手,而后扯起楊臻走到一邊說:“我有話問你?!?p> 鴻踏雪瞪了眼,傻在了原地。
周從燕盯著楊臻說:“你是怎么知道咱們婚約的?”
“我去舟水山莊之前有個(gè)公子哥告訴我的?!睏钫橐懒藳]認(rèn)出她來這件事。
“然后你就信了?”周從燕瞅他。
楊臻裝作無辜反問道:“不是真的嗎?”
“當(dāng)然不是真的!”周從燕不悅道。
“所以那人干嘛要亂點(diǎn)鴛鴦譜???”楊臻還是無辜。
“我哪里知道!”周從燕有些生氣,“誰稀罕跟你有婚約!”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睏钫椴恢阑畹匦Φ?。
“你——”周從燕剮了他一眼,她抬腿就是一腳,直接踢在了楊臻的脛骨上,差點(diǎn)沒把楊臻給踢跪了。
杵在不遠(yuǎn)處圍觀的鴻踏雪被嚇了一跳,心道:這人武功得多高?竟然揍得楊臻毫無招架之力,還是說小腿是楊臻的空門?
眼看著周從燕氣呼呼地上了樓后,他才小跑過去蹲到捂著腿蹲在地上直哆嗦的楊臻,打趣道:“那人誰?。亢?xùn)|獅嗎?”
楊臻側(cè)臉瞅了他一眼,自嘲地笑了笑說:“河西獅?!?p> 鴻踏雪點(diǎn)頭:“是挺西施的?!彼瑮钫橐煌酒饋砗螅峙噬狭藯钫榈募绨?,調(diào)笑道:“看不出來啊老楊,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
“閉嘴吧你!”楊臻瞅他,“我沒事找你,你滾去爬你的巫山吧?!?p> “別呀,又趕我走?”鴻踏雪一臉委屈。楊臻自顧地往前走,完全不想搭理他。鴻踏雪追了上去,樂此不疲地搭話:“再有一個(gè)多月就是試武大會(huì)了,要不要去玩玩?”
“你要去?”楊臻斜眼看他。
鴻踏雪理所當(dāng)然地說:“為什么不去?多有意思啊!”
“試武大會(huì)新添了比逃命的項(xiàng)目嗎?”楊臻嘲笑道。
“瞧不起誰呢?真要是比輕功的話誰能贏得了我?”
楊臻看鴻踏雪的樣子,似是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給他看的樣子,只覺得他輕浮可笑。
鴻踏雪與楊臻并肩走在街上,嘰嘰歪歪地碎嘴了好一陣后突然話頭一轉(zhuǎn)道:“上次我說夜牙璽是假的,聞太師什么反應(yīng)?”
“我沒告訴太師那是假的?!睏钫檎f。
“為什么?你知不知道夜牙璽到底是什么?”鴻踏雪意外道。
“不就是寶藏嗎?”楊臻覺得無足輕重,“太師不需要真的,又何必在意那是假的?”
“唉,”鴻踏雪嘆氣,“我還盼著太師大人知道那是假的之后能找找真的呢?!?p> 楊臻看他:“你想找那批寶藏?”
鴻踏雪一臉興奮道:“多有意思啊,你不想嗎?”鴻踏雪眼中帶光地看了楊臻片刻后明白道:“行吧,你不想,你這人太無趣了!”
“你有趣,去找你的寶藏吧,別纏著我了?!睏钫榉ξ兜匦Φ?。
“唉!”鴻踏雪又是一聲嘆息,“可惜啊,自從溫氏被屠之后,這批寶藏便再無可能別找到了!”
楊臻不解,駐步問道:“怎么又和溫氏扯上了?”
鴻踏雪看他,稀奇道:“夜牙璽是神兵城的東西,你不知道?”
“這東西是璽,不該是朝廷的東西么?”楊臻問。
“所以才說神兵城謀逆??!”鴻踏雪拍手。
楊臻摸了摸下巴,問:“這樣說來,寶藏也是神兵城的?”
“這倒不是,”鴻踏雪說,“寶藏是太祖皇帝命神兵城囤的,溫氏被屠之后,朝廷才發(fā)現(xiàn)按照溫家人留下的地圖根本找不到寶藏,而且夜牙璽也被溫家人仿造了好多假的,所以直到現(xiàn)在,朝廷都沒能得到本就屬于他們的東西。”
楊臻被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故事說笑了,他道:“這溫家人眼界倒是長(zhǎng)遠(yuǎn)得很啊?!?p> “是啊,多虧了溫氏,不然現(xiàn)在的江湖哪有這么熱鬧?”鴻踏雪無可奈何地說。
楊臻笑哼一聲,即便這么多故事糾纏其中,他還是沒興趣。
鴻踏雪絮絮叨叨地啰嗦了一天也沒能引搗著楊臻跟他一起去找寶藏,他對(duì)油鹽不進(jìn)的楊臻徹底失去耐心后便也老老實(shí)實(shí)地去爬巫山了。
鴻踏雪走了,楊臻也算是清凈了一半。
不過周從燕自從給了他那兇殘的一腳后就悶在屋里不出來了,所以此刻他正杵在周從燕的房門外,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哄這位姑奶奶開心。
“周大小姐?睡了嗎?”楊臻在外頭敲門問道。
現(xiàn)在剛剛未時(shí),大白天的睡什么覺,但屋里頭安靜得可怕,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楊臻不尷尬也不死心,繼續(xù)說:“周大小姐,再有一個(gè)來月就是試武大會(huì)了,你在話本兒里肯定也看到過,三年一次吶,再過幾日呢,逆元的人就要?jiǎng)由砣ブ卸剂?,我也得趕回去了,不知道大小姐您有沒有興趣呢?”
房門被刷的一下扯開,周從燕臭著臉瞅他道:“什么時(shí)候走?”
“明日,先回漢中逆元?!睏钫檫肿煨Φ?。
“我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早點(diǎn)叫我?!敝軓难嘁桓睔夤墓牡臉幼樱f完后卻又跑又跳地回了房中。
楊臻瞧著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實(shí)在是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