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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二十七章 小別難耐

棄巢 王爺賣瓜 2528 2022-08-01 19:02:43

  關(guān)于紫螈的問題,猜測可以有,但卻沒有辦法去落實(shí)猜測有幾分可能,所以在玄機(jī)未解之前還是得再容忍隗冶一番。不過容忍不放任,隗冶再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楊臻還是得站出來搗亂。

  林半夏和烏顯煬本來就是奔著毒宴來的,隗冶不走他們還得留在安慶善后。直到楊臻悄么聲地揣著梁源離開安慶之后他們都沒太搞清楚狀況,楊臻要走的事只有他們?nèi)齻€知道,而楊臻走后客棧里反而訪客頻至。好不容易謝絕一撥來客之后,林半夏長嘆了一口氣,烏顯煬的毒尊名號都嚇不退那些要來找楊臻的人,相反還能吸引住險(xiǎn)些敗興而歸的客人們。那些人基本都是在毒宴上沒能銷成金的人,來找楊臻無非是想要打聽一下配方的事,楊臻不在,毒尊也是不錯的選擇。

  烏顯煬有些不太愿意出來見人,活了四十多年頭一回這么受歡迎,想來是他的惡名不夠昭彰了。

  “你說若佟那小子是不是知道會有這些麻煩專門才提早跑掉的?”烏顯煬從里間的角落鉆了出來。

  林半夏摸不準(zhǔn),但這么一說卻十分有可能。

  “肯定是!”鴻踏雪從房梁上倒垂下來,“這種事他干多了!”

  林半夏把他從梁上拉下來說:“怪不得他走之前還要我跟他一起離開呢……”

  “沒把話說明白是不是?那家伙就喜歡故弄玄虛。”鴻踏雪此刻十分猖狂。

  林半夏搖頭,是她當(dāng)時(shí)滿心惦記著防備隗冶,根本沒把楊臻的話放在心上,她只以為楊臻是因?yàn)闀簳r(shí)解決不了隗冶所以才想躲著點(diǎn)隗冶。她又問鴻踏雪:“你打聽的事怎么樣了?”

  “走了,那個隗冶早兩天就走了?!兵櫶ぱ┱f。

  “我們也該走了?!睘躏@煬說,“去中都?!?p>  “二月還沒過完呢,那么早去干嘛?”鴻踏雪問。他沒有旁的事要忙,就是單純地跟人扛嘴。

  “是該早點(diǎn)去,扈侯應(yīng)該也會提前去吧?!绷职胂恼f。她與烏顯煬敘話的時(shí)候鴻踏雪經(jīng)常插嘴,他倆也不在意,全當(dāng)是小孩子湊熱鬧罷了。

  烏顯煬點(diǎn)頭,他想說扈堅(jiān)良確實(shí)有這樣的打算,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鴻踏雪就又插進(jìn)話來了。

  “那就走吧,別讓人等著了?!兵櫶ぱ┳兡樀乃俣日婢拖駛€小孩一樣。

  進(jìn)了中都鳳陽城的梁源揣著膽怯和困惑兩種心情,他所膽怯的是自己本事還沒練成就要面對試武大會上的千人萬眾,雖然離大會開場還有一個多月,但對他來說踏進(jìn)中都城門就等同于站到了擂臺之上。他所困惑的是楊臻為什么要這么早就帶著他離開安慶,說實(shí)在的,同樣是埋頭苦學(xué),安慶那個地方更讓他踏實(shí),中都這里反而讓他有些近鄉(xiāng)情更怯了。

  “楊大哥,你是在躲那個隗冶嗎?”他總算是問出了幾日來的困惑。他覺得這話問出來有點(diǎn)傷人,他蓋世無雙的楊大哥兩天栽在隗冶的手里兩回,他每每想起來都會在不可思議之余替楊臻覺得丟人。

  “嗯。”楊臻的回答干脆,還帶著笑的韻味。

  只此一番,梁源就知道自己猜錯了,老老實(shí)實(shí)低頭牽馬跟著走。跟了楊臻這么久,還沒達(dá)到他理想的解語花地步,想想就失落得很。

  “喲!”

  楊臻一聲清亮的招呼叫回了梁源的魂。他一抬頭就看見沿街樓閣二層上一襲玄影飛躍而下。突如其來的俠影讓他堪堪退了幾步,等那人落地開口之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誰。

  “怎么才來?”嵬名峴問。

  “去了趟安慶,收獲不小。”楊臻笑,又朝樓上手忙腳亂的蔣固寧揮手招呼。

  蔣固寧歡喜地跑下來叨叨了一大通話,還盛贊他師父料事如神。這里是離城門口最近的酒樓兼客棧,也是城中南來北往的必經(jīng)之地,嵬名峴已經(jīng)在此候了多日。蔣固寧不忙大會瑣事的時(shí)候也會陪著來坐坐,總算是等到了想等的人。

  “樓上有好酒。”嵬名峴說。

  楊臻被安慶的土汁糟蹋壞了,一聽有好酒自然有久旱逢甘霖的暢快,但他還是放不下先得調(diào)侃嵬名峴一句:“所以你下來干嘛?”

  嵬名峴有點(diǎn)啞口,他只是習(xí)慣性地害怕楊臻會逃走,所謂一朝被蛇咬就是如此,怪不得他,但要是說出來卻會很沒面子。他沒再說話,而是干脆地回了二樓。

  “固寧啊,我這二徒弟就交給你了?!睏钫榘蚜涸磾[到蔣固寧面前后也跟上了樓。

  梁源從前就認(rèn)識這個承賢山莊的少爺,只是如今要裝成方興與他相處,幸好他們倆的關(guān)系本來就半生不熟,他努努力,總不至于讓蔣固寧能從蛛絲馬跡上發(fā)現(xiàn)他是梁源。楊臻和他合計(jì)出來的方興很自然很真實(shí),真要露餡大概也得是面對崆峒門人之時(shí)才有機(jī)會。

  “這么說那個人現(xiàn)在還殺不得?”嵬名峴用黑臉喝美酒。

  “等我再確認(rèn)一下,我可不想跟他換命?!睏钫檎f。

  嵬名峴點(diǎn)頭,這個隗冶已經(jīng)被他盯上,當(dāng)下或許還活蹦亂跳,但在他眼中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他時(shí)不時(shí)地會盯著楊臻看,在楊臻想起來之前,關(guān)于兗州的記憶他比楊臻清楚得多。嵬名峴記得他哭著喊爹記得他被隗冶按著喂蟲子,也記得他借給他衣裳記得自己背著他滿山找人,還記得自己把他弄丟了。

  只是這個人說自己記起來了,明面看上去卻沒有什么變化。

  楊臻總算跟他對上了眼,他歪頭笑問:“干嘛?期待我找個關(guān)帝廟跟你拜把子?”

  嵬名峴撇過臉來喝酒,不再看他。

  楊臻好笑他的嬌羞反應(yīng),又問起了他之前擔(dān)的任務(wù)。

  “蔣莊主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贬兔麔s說。

  “有多痛快?”楊臻給他添酒。

  嵬名峴斟酌了一下說辭,“不假思索。”

  “連一點(diǎn)意外都沒有?”

  “基本沒有?!?p>  楊臻抿嘴:“看來還得謝謝錢津達(dá)的說和了?!?p>  “他確實(shí)比我早到?!贬兔麔s說。這茬他忘了說,楊臻卻仍然猜得到。

  “同為劍客,你怎么看他?”

  嵬名峴頓了片刻,皺眉道:“我和他不一樣?!?p>  確實(shí)不一樣,提起錢津達(dá),更多人的第一印象是仗義的一莊之主,而非曾經(jīng)山海劍客榜上的第幾名,而嵬名峴終其一生自始而終也就只是個殺人如麻的劍客而已。

  “你似乎對他意見很大。”嵬名峴說。

  楊臻笑了兩聲說:“這話咱倆私下說說還行,你別出去給我拉仇啊,我還想多演兩天戲呢?!?p>  嵬名峴哼聲,為何會這么想他?他覺得楊臻有些瞧不起他了。

  “我雖然一直想東想西,但如果錢津達(dá)真的合適的話,我不會反對他做盟主。”楊臻說。

  嵬名峴的劍眉越皺越擰巴,楊臻這話是在說給誰聽?為什么跟從前差別那么大呢?莫非——嵬名峴警覺地想往四周看,桌子下面卻被楊臻蹬了一腳又不得不把目光收了回來。

  楊臻嘆氣:“說實(shí)話,江湖是江湖,自家的事自家人管,我雖然總撇不了家里的名頭,但終歸不愿意江湖的事再被外人指手畫腳?!?p>  嵬名峴還有點(diǎn)糊涂,不過他也看明白了楊臻是在演戲給人看,方才說想演戲,現(xiàn)下這就演上了。

  “這話應(yīng)該說給該聽的人?!贬兔麔s說了句放在哪里都合適的廢話。

  楊臻以眼神盛贊嵬名峴孺子可教,又道:“真正該聽的人反而不應(yīng)該需要聽,這種事應(yīng)該自己胸有成算才對,都是要做家翁的人了,怎么還會亦步亦趨地跟著別人的意見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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