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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四十四章 不堪防備

棄巢 王爺賣瓜 2523 2022-10-06 18:30:00

  夜里的多人比試選在了最尋常的擂臺上,參與比試的人不多,圍觀的人亦是不多。如今江湖之中似乎更推崇孤勇之士,一對一是他們更偏愛的。

  后起之秀頻出,七賢已經(jīng)算不上新人了。三年前他們的七星陣就用楊臻試過,如今機(jī)會難得,由任去來驕傲地發(fā)出邀請,眼下場中便有數(shù)位挑戰(zhàn)者。第一組挑戰(zhàn)者是武當(dāng)?shù)乃膫€小年輕,都是齊睿的儕輩,與七賢接手之后翻江倒海龍騰虎躍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fù)。

  場下觀戰(zhàn)的人擺了幾桌,飲酒喝茶也是熱鬧。

  楊臻那一桌上除了周從燕和嵬名峴還有秋逸興、方通淮、扈堅(jiān)良和劉聶,隔壁桌的錢津達(dá)來討過酒,還朝另一桌楊臻的幾位師兄盛贊了七星陣法的精妙,左右逢源間把這兩天落下的場子全都找了回來。

  多數(shù)人的心思都在臺上的比試中,倒是扈堅(jiān)良與楊臻和周從燕天南海北家長里短地聊了不少。聊到巫奚教在試武大會的其樂融融之時,劉聶把心思收回來與他們搭上了話:“此行順利得出乎意料,多虧了楊兄費(fèi)心籌謀!”

  扈堅(jiān)良朝楊臻舉了舉小酒碗,滿是贊賞,也是因?yàn)橛袟钫樘崆盀樗蛩?,他這個撫江侯才當(dāng)?shù)迷絹碓绞⌒摹?p>  楊臻接了扈堅(jiān)良致意,隔空與他碰杯對飲。只不過他不大想搭理劉聶,之前在神女峰上的事多多少少肯定傳到了周從燕耳朵里,周從燕出于教主對教眾的責(zé)任面上瞧著倒還尋常,不過楊臻對他沒有那些包容。“哪里的話,我們還要謝你配合呢。”楊臻笑。

  他雖然不是巫奚教人,但真要論起來,劉聶才是那個外人。

  “眼見楊兄風(fēng)采,才知道什么叫運(yùn)籌帷幄、縱橫捭闔?!眲⒙櫰鹕碇苯釉竭^幾人給楊臻倒酒,“直到大會開始之后我們都有些惴惴不安,唯恐武林不愿笑納,如今看來倒是我們多慮了……”

  如此之類云云,劉聶說了很多。不過楊臻守著那碗劉聶倒的酒就是沒有動作,周從燕知道他看劉聶不大順眼,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總得做做樣子。她悄悄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以眼神和表情哄楊臻給人家一個面子。

  楊臻無語于劉聶的溜須拍馬,多少日都沒正經(jīng)說過話更沒正眼瞧過他,無事獻(xiàn)殷勤尚且非奸即盜,何況是兩個有過節(jié)的人之間突然來這一套,楊臻的脾氣一如既往,但周從燕的話他也聽,在劉聶不絕如縷的馬屁聲中抬杯喝掉了那碗酒,鼻息細(xì)品之時他才恍然有些明白了劉聶到底想干什么。

  劉聶志得意滿地夸完楊臻,又左右逢源地與扈堅(jiān)良等人攀談,其間還時不時地再瓜拉楊臻幾句。

  楊臻表情不大對,他盯著劉聶,偶爾便能收到劉聶的一個瞥視。

  嵬名峴就坐在楊臻右手邊,因?yàn)殡x得近所以率先察覺到了楊臻的不對勁,輕聲問:“怎么了?”

  “墜子給我?!睏钫槟パ篱g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

  嵬名峴雖疑惑,但還是立馬把藏在衣裳里的鴿血吊墜摘下來塞給了他。

  楊臻攥著墜子摩挲了幾下,又以托臉的動作做幌子把墜子在鼻子前蹭了蹭。幾番下來只道是吞下去的東西光靠這點(diǎn)子表面功夫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他把墜子拍給嵬名峴說:“我回去一趟?!?p>  沒等眾人回應(yīng),他就直接起身扭頭離了場。

  周從燕摸不著頭腦,看向嵬名峴,他也不明所以。兩人都不放心,剛要離席跟上去,劉聶又端著酒碗湊了過來:“教主,我原本還對您的計(jì)劃有些沒底,如今卻是對您心服口服啊,我敬您!”

  周從燕大方地喝了酒,本想與嵬名峴商量商量由誰回去看看,但劉聶豪情大發(fā)地拉著嵬名峴往比武場上看:“嵬名大俠,依你之見,是逆元七賢的陣法精妙,還是少林的棍僧更勝一籌呢?”

  方才四個武當(dāng)?shù)茏訑∠玛噥砗?,南少林的悟字輩三個師兄弟就上了臺。

  楊臻獨(dú)自一人踏夜往回去,回想方才細(xì)細(xì)種種,總發(fā)現(xiàn)不了劉聶是什么時候在他的酒里添了東西,當(dāng)時一品就覺得那股淡淡的甜膩氣味有些似曾相識,此刻藥勁上來他才唏噓知面不知心,能用得出這種下作玩意兒,倒真是楊臻想不到的。他倒要看看劉聶給他準(zhǔn)備了一套什么招待,怕是賊心不死多此一舉,他的巴掌要是打人不疼這些人還真不能長記性。

  夜風(fēng)一刮,里頭還摻著一股淡淡的蘭香。

  回到院里推開房門,黑洞洞的屋里被月光蒙上了一層冷白。屋里有人,楊臻能覺察出來。他一手搭上背后的藏鋒,一手闔上了門。

  屋門一闔,藏在屋里的人就從角落里湊了過來,楊臻抽出藏鋒往身后一頂,藏鋒的另一端抵到了那人的心口上。楊臻在黑暗中坐下來,另一只手拇指與中指開弓掐著自己的太陽穴按揉。

  被斥著的人還欲往前來,楊臻手里持著勁一推,直接把那個人推了個趔趄。

  “公子……”那人輕輕軟軟地喚了一聲。

  “是誰的主意?”楊臻問。

  黑暗中,劉羽舒早早準(zhǔn)備好的周到表情僵在了臉上。

  “我……”

  “你?”楊臻的語氣有笑意,“女兒家動這樣的心思?是想學(xué)人恬不知恥嗎?”

  “不是我……”劉羽舒急得哆嗦。

  “你覺得給你出這種主意的人是為你好嗎?”楊臻掐著太陽穴的手力道又加了一分,這東西的藥勁真夠大的。

  “可是你已經(jīng)……”劉羽舒還想往前湊。

  楊臻霍然起身躲得遠(yuǎn)了些,摸著黑在屋里翻箱倒柜,他沒有備過這種藥的解藥,不曉得能不能臨時湊出一份能將就用的解藥?!肮媚?,你應(yīng)該知道我對你無意,所以別為難我,也別作踐自己?!彼谝欢哑科抗薰拗蟹抑f。

  劉羽舒沖上來就要抱人:“可你明明救了我!”

  “姑娘,”楊臻躲著她說,“你要這么說,以后我再救人就得先猶豫一下了?!?p>  “公子,你為何就是不肯依我?”劉羽舒不肯放棄,她聽說吃了那藥的人會逐漸喪失抵抗理智的能力,如今既然拉下臉來做了,就絕不能半途而廢。

  楊臻被氣笑了,藏鋒一伸推住她說:“姑娘,我心有所屬不可轉(zhuǎn)移,實(shí)在做不得你的良人,你再不聽勸告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聽了這話,劉羽舒反而更近了一步,似乎是自信只消楊臻碰她一下就勝券在握一樣。

  楊臻并非全然沒有直接打暈她的想法,只是如今藥勁正盛,渾身都不自在,動動真氣就覺得血?dú)夥v直往天靈蓋上沖。他自嘲般笑了笑,這回是高估自己了,想來當(dāng)初的刑兆輝也是這等遭遇吧。他搖搖晃晃地坐下來,一瞬間眼中都有些模糊。眼前的人影擺開他的長笛朝他過來,楊臻切齒忍著,攢著勁想站起來直接逃出去。丟人就丟人吧,丟死人也不能認(rèn)栽。

  屋門被嚯的推開,一道嬌小靈動的身影背著清冷的月光站在門口咯咯笑道:“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呀?”

  劉羽舒將楊臻擋在身后,警惕得看著門口的人。那個人背負(fù)月光,正面沒在黑暗里,劉羽舒只能辨出那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斑@位妹妹怕不是走錯屋子了吧?”她擠出一個笑,“我家公子正打算歇息,倒真是有些被妹妹給打攪了。”

  女孩怪笑了兩聲說:“你這女人好不知羞,他媳婦我看著都眼饞,好好的一個有婦之夫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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