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瞎了我一片心
等來等去,也不敢睡覺,熬的每一分都很煎熬。晨鳴雞叫,他怕是不會來了。這是他第一次公然爽約,可能是感情疏離的開始吧?滕一一苦笑,步伐沉重下樓,離開。
今天他沒有習(xí)劍,是何事讓他忘卻習(xí)劍?滕一一腦海里突然蹦出來小月妃,便不由自主往東暖閣走去,這寒冬不曉得什么時候才能過去,她受夠了萬物凋零的悲愴。
真是不合不巧,洛王從東暖閣走出來。滕一一眸子收了收,心扭在了一起,她為什么那么聰明?猜對了開心嗎?眼淚不小心墜落,在那里綻放出心碎的冰。她試圖擦去內(nèi)心的流淌,可泛濫的洪水早就吞噬了明亮的眼眸。她可以苦等,卻不愿癡纏。
洛王怎么也想不到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是在這里等了一夜?還是剛好路過?她哭了?隔著幾米的距離,洛王只能隱隱感覺她可能是哭了。昨天放她鴿子了,她一夜沒睡嗎?洛王走過去,他想如果他解釋,滕一一應(yīng)該會理解,畢竟孩子是他的,也算是她的吧!
滕一一有點兒接受不了面對這個男人了,看著他走來,她只想逃離,轉(zhuǎn)頭飛也似的跑開,跑過劍心亭,卻被積雪絆倒,淚早就凝結(jié),爬也爬不起來不是因為外傷,而是他給她的心傷。
洛王追上來的時候看到她在雪地里哀傷,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處理。一個大男人,心愛的女人在哭泣,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不知道要怎么做,從未感覺到人生如此失敗過。
滕一一知道洛王在身后,真是笑話,到如此田地,她竟還期待他能拉自己起來,可是哪里會呢?女人,醒醒吧,他不愛你!或者說在你和孩子之間,他選擇骨肉!你且退下吧,你在他的生命里是且僅是那個贈了他荷包安慰了他的童年過客。他不記得你,只記得荷包!梳理下情緒,擦去冰了的淚,真慶幸那些淚珠沒凍在臉上,不然臉傷了給誰看?
爬起來,沒有踉蹌,只有堅強,微笑永遠是最好的致敵武器,滕一一面對他。他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這是在靜靜欣賞她的痛苦嗎?那好,那就更痛苦些!這樣的洛王,她不想要了!
“曉曉”洛王言語里帶著數(shù)不清的含義,“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去了,可是婢女傳話桃兒肚子痛,我……”
“王爺做得對,那是獨孤家的血脈,不可以不管?!彪灰粵]什么表情,心里翻騰。
“你真的理解了嗎?本王就說,我的王妃是可以理解的?!甭逋跷⑿?,準(zhǔn)備擁抱她。
可小女人卻向后退了一步,“你我之間,你是君,我是妾,王爺所做不需要向妾匯報,自當(dāng)理解。擁抱大可不必,王爺尊貴,妾受不起?!北н^別人的手來抱她,她覺得惡心。
這話什么意思?這還是生氣了???生氣就直說,干嘛拐彎抹角的?他也沒怎么樣,就是坐那陪了一夜啊。她這是干什么?
“本王以為你是深明大義的,可為何又說出此番話語?”男人不悅,他被她的語言耍了,很不爽!這幾個妃子里,就她不會給他好臉子,就她喜歡罵他,就不能學(xué)學(xué)別人家?懂得理解與讓步嗎?他都跟她解釋了,還要這樣諷刺她,要干什么!
“我本來就是一個燒火丫頭出身,學(xué)不會深明大義。惹王爺不悅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彪灰恢币暵逋酰吹玫剿劾锏呐?,這一刻她好開心,看到他也不爽,她很開心!
“你是王妃,如此不懂事,以后何以母儀天下?”男人害怕她這樣看著,話語都顫抖了幾分。
“妾以為,妾不會有母儀天下的那一天?!彪灰淮笮?,“我沒有子嗣,我的父親是你的仇人,我的夫君大概沉迷于美人與孩子間。你說于情于理我能有母儀天下的一天嗎?”
“一定要總提起這幾件事嗎?你一定要總提醒本王我們的位置嗎?”洛王本就心里不爽,她說完這些更鬧心了!
“不處理好這幾件事,我們哪里有我們?”滕一一苦笑,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
“昨夜你在哪里?”算了,別提了,轉(zhuǎn)轉(zhuǎn)話題吧。
“在藏書樓?!?p> “我沒去,怎么不回去?”
“不敢?!?p> “你還有不敢的時候?”洛王被逗笑了。
可她沒笑,她真的不敢,不敢錯過與他的任何一次約會,錯過就不知道下一次在什么時候,或者還有沒有他竟然笑,他笑她的癡心嗎?
“有啊,不敢愛,不敢恨,怎么沒有不敢的時候?”滕一一小聲嘀咕。
“曉曉,昨夜是我不對,讓你白等了一夜,今夜本王一定去,這次你真的不能回去哦?!蹦腥讼矚g聽她小聲嘀咕抱怨,這才是他的王妃,一個只把他當(dāng)成普通男人的女人。開心時擁抱他,不開心時像個小怨婦,有意思極了。
滕一一縱然對昨晚的此事不滿,可他說他今夜一定會去,她似乎又提起了心跳。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氣到爆炸,已經(jīng)想放棄了,他一句話就能給她擊???好吧,那今夜等你。
一整天滕一一都沒什么心思干活,勉強做好飯,驚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不疼了,什么時候好的都不知道。人竟然可以不在乎自己到這般地步,怕是有更可怕的上心占據(jù)了高地,是好是壞,不如睡一會兒。
醒來已是傍晚,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趕緊跑去藏書樓。
今晚他應(yīng)該不會不來了,那一會兒要說點兒什么呢?白天氣著他了吧?那晚上要怎么何解呢?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在矛盾中徘徊,真是要命!滕一一坐在那,花癡一樣的拄著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像小馬蹄噠噠噠敲著桌面。
好無聊,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哎?從這藏書樓往下看是不是盡收眼底?這好像有九層樓那么高。滕一一想著無聊也是無聊,就爬上了第九層。真奇怪,這里一點兒灰塵都沒有,明明這層什么東西都沒有的,干嘛打掃的這么干凈利索?洛王是個愛干凈的男人,她如是想。
哇,這風(fēng)景果然不一樣!高樹小小的,各種洛王府的建筑一收眼底,人如螻蟻,咳咳咳,太渺小。
等等,人!那不是洛王么,可面前那個是誰?滕一一趕緊下到一樓,卻是看到他們的背影。那女子是可兒。
又去她那里?今天又是為什么?他知道她可能還會等一夜的嗎?他為何如此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