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王顏愁
“我再跟你說一次,顏月在我心里是無人能及的。但這并不影響你洛王妃的位置!”
滕一一笑著笑著就哭了。無人能及的,他用這樣的詞語來修飾。哪怕她是個奸細,哪怕她不愛他,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輕而易舉得到他心里的位置。洛王妃的位置?很好嗎?和一個你愛的不愛你的男人一生一世,就空有個洛王妃的名有什么用?對得起她背叛家人,背叛自己,背叛孩子,背叛生命嗎?
一次次鼓起勇氣愛他,一次次被傷的體無完膚!她有大把好光陰可以揮霍,大把的人等著愛她,大把的親人她可以去探望,還有一個可憐的孩子沒出生就去了天堂。她付出了那么多,為什么一席之地都不會留給她?她是洛王妃,是他不曾想過的洛王妃,就應該得到這般待遇嗎?她也不想來這里,也排斥這里,來這里前的那一世她也喜歡過一個人啊,可為什么她就能愛他入骨,而他終究無法忘卻別人?
胸口的血在悄悄流淌,她疼,疼到無法呼吸。知道他不最愛自己和聽他親口說出來還真不是一種疼痛。她只知道她受傷了,匆忙去翻找,可這不是洛王府也不是宮中,她沒有帶藥。
洛王看得出她疼,他也疼。沖上去扛起滕一一回他的營帳上藥。本以為她會拼命掙扎,沒想到她一動不動,像個泄氣的娃娃。她失望了嗎?她對他失望了嗎?可他不想騙她啊,相愛不是需要坦誠嗎?
營帳里,女人任由男人脫下她的衣服,粉末撒在傷口的時候她眼睛都沒眨,大概疼干了,疼麻木了,疼的忘記了今生。
“還有衣服嗎?你明天不能穿著這個衣服了?!甭逋踉囍D移話題。
她不說話。
“要不,我送你回宮吧?”
她還是不說話。
“曉曉,你別這樣,你說一句話好不好?我剛剛,我剛剛只是……”
夠了!她受夠了!還要繼續(xù)說嗎?繼續(xù)用一個奸細來傷害她純真的心嗎?
“我理解,我們都愛錯了人。王爺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彪灰淮┖靡路鹕硗庾?。
“曉曉,你去大王那里真的什么都沒做?”洛王害怕,尤其她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他害怕!
哦,在意她的忠貞卻背叛著她的真心。滕一一回過頭,走了回來。
“哈,害怕嗎?”她笑的可愛,酒窩在蹦跳,“害怕啊?害怕我也變成大王的女人?”
洛王低著頭,深深望著這個迎上來的面龐,眼底里說不出的痛。
“不會的。我不會見一個愛一個,不愛也不會找下一個填補空白?!彪灰豢粗@副樣子真是痛快,最后不忘再補一句,“大王不愛顏月了,但是利用她來對付你,我覺得是個挺好的辦法,什么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哪有異國女子來的痛快?對不對,我親愛的洛王?”
滕一一消失在營帳里。洛王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他感覺到心口在痛,是那種被人生吞活剝的痛,以前不曾有過。顏月真的還在他心尖嗎?好像在好像也不在了。他從未想過他的愛帶著猜疑,帶著虐心,帶著看不到她會發(fā)瘋,以為她愛上了大王他會想死更想讓她一起死的地步。
她在嘲笑他不專一,她在訴說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愛了他一人。不知道為什么,在痛的同時又多了一絲美意,擁有一個只愛自己的人更好。她純白無瑕,只為了他綻放,為了他凋謝。貪心了一些,不過他滿足。
滕一一回到營帳中,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個時辰后,帳子外傳來各種人集合的聲音,她知道要出大事了,是關于信宇王,而她似乎是那個始作俑者。大王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不要出去。她似乎默認答應了。那個場面應該很悲烈吧,她也不敢出去看。此刻她心碎一地,還要操心明天這衣服怎么出門。閉上眼睛,滿腦子還都是洛王,眼前是他拿著劍對著自己的畫面!滕一一不禁雙手抱頭,而胸部牽拉的疼痛更加明顯。
算了,還是出去看看吧。大王的話,聽聽就算了。
四面篝火,正中間的是站著的獨孤寒和跪著的信宇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此刻的信宇王真真的階下囚了。也不免有那么一絲感傷。
滕一一在人群后,側面的洛王沒有看到她。但是獨孤寒看到了,眼底收了收,又看了看她,有那么一秒停頓。
她背過眼去,好像這一切她不曾觀看。
“信宇王,這瓶藥吃下去會是什么效果?”獨孤寒冷漠開口,似冰川炸裂。
“要你死的效果!”信宇王惡狠狠,既然已經(jīng)活不了,就把積怨都說出來,“你搶了我的母親,你搶了我的王位,搶了我的女人,我想要你死難道過分?”
獨孤寒大笑,“信宇王,你直到今天依然執(zhí)迷不悟!我什么都沒搶,是你,沒有那個能力!”
信宇王依然惡狠狠,“下輩子,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獨孤寒深呼吸,“這瓶藥賜給信宇王了。”
隨從拿著去硬生生灌給了信宇王。人都在,只有獨孤寒,穿過人群,將自己的披風搭在了滕一一身上。
洛王這才看到滕一一來了,這是她要的結果嗎?這是她給他的結果嗎?
“說過不讓你出來,你終究還是來了?!豹毠潞蛣倓偱腥魞扇?,“走吧,我送你回去?!?p> 滕一一走的很慢,也不抗拒獨孤寒的好心。她也沒什么必要怕誤會。
“你一直含胸,你受傷了?”男人正面對著她,擋住了前路。定睛細看,左胸口衣服還真的有血漬,“怎么回事?洛王他?”
“沒事大王,我這不是好好活著,沒事?!彪灰焕@過男人,小步繼續(xù)往營帳走。
“他怪你去見我?”
“不是。他擔心我和你發(fā)生了什么。”滕一一還是知道獨孤寒的身份的,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對洛王再加一層痛恨。
“他是妒忌,我是求之不得。”說完便伸手扶著滕一一,“我的懷抱借你靠一會兒,別那么用力了。”
滕一一落淚,也真的靠了進來,“謝謝,謝謝你。”
“你若是有委屈,我不介意聽聽?!豹毠潞纱喟央灰槐饋?,“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你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