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鶯歌沒說話,她知道需要給球球一些時間,像他這種,一夜之間,遇到滅村的慘事,可別說騙人了,恐怕他的心里頭大概連恨意都沒有,這么天真無邪的人,自然是看不上她的所作所為的。
魚在湖邊的時候,就被蘇鶯歌收拾好了,她攏起柴火,用打火石打著火,魚被她從頭到尾的用木枝穿起來,開始放在火邊烤。
魚肉熟的很快,破廟里彌漫著烤魚的香味,蘇鶯歌看了看,烤魚的程度剛剛好,正是吃的最佳時刻,她遞給球球一條,球球扭著頭,依舊不發(fā)一言,即使肚子餓的咕咕的響,他也沒想過要回頭看上一眼。
“你在跟我置氣?”
“……”他用無言的行為,代表對她的抗議。
蘇鶯歌也不急,只是用著冷淡的聲音說:“是,我今天找不到幫手,臨時把你敲暈了,讓你充當(dāng)尸體,是我的不對,我以后不會再讓你參合其中了?!?p> 球球回過頭,锃亮的眼睛里閃過一抹驚訝與不相信:“你以為俺生氣,只是單單的因?yàn)槟阕尠撑阒阋黄痱_人嗎?”
蘇鶯歌看著他,球球嘆了一口氣道:“奶奶從小就教育俺,做人要實(shí)實(shí)在在。不要因?yàn)槭羌^小的壞事就去做,不要因?yàn)槭羌^小的善事就不去做。就算俺們沒有錢,也沒有向那些壞人一樣,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是騙人依舊也是不對的,誰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都是辛辛苦苦干活掙出來的,需要幫助的人那么多,今天你騙了他們,萬一以后真的有人急需用錢,求人幫忙,結(jié)果因?yàn)樗麄兩线^了一次當(dāng),再也不相信別人了,那么那個別人豈不是很慘嗎?”
蘇鶯歌沒回話,只是直溜溜的盯著球球看,球球被她盯的頭皮都快要發(fā)麻了,只見蘇鶯歌啞然一笑,伸出手使勁的揉著他的腦袋,球球被她搖的左搖右晃的,暈乎乎的問:“你老搖俺干啥呀?!”
蘇鶯歌收了話,語氣平淡的說:“你最好永遠(yuǎn)都這么傻?!毕袂蚯蜻@樣單純的人,她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就沒遇見過幾個,不管是一時心軟也好,還是因?yàn)闉榱藞螽?dāng)初球球與他奶奶收留她在香飄村的恩情也好,反正她穿越而來也是孤苦,到不如連同他也一起守護(hù)著。
“俺說你呀……”
“放心,以后賣身葬父,賣身葬兄,賣身葬母之類的騙人把戲,我再也不做了?!?p> “啥?”球球呆滯的看著她,像是沒聽傾楚似的又問:“真的?”
“真的?!?p> 反正,再往前走,離京畿也越來越近,賣身葬親友這種把戲,騙騙鄉(xiāng)下淳樸的村民也就罷了,在所謂的大城市,可是一點(diǎn)用處也沒有,再加上最近騙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今天還憑空蹦出來了一錠金子,省吃儉用,再沒個有病有災(zāi)的到也夠用。
“那就好!”球球一聽她這么肯定,立馬喜逐顏開,食欲也跟著有了,捧著烤魚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蘇鶯歌看著他那傻樣,只抿嘴一笑。
吃完午飯,球球收拾干凈了,蘇鶯歌領(lǐng)著他到落霞鎮(zhèn)里去,上次他倆落荒而逃,這次又大大咧咧的繼續(xù)進(jìn)鎮(zhèn),球球怕別人認(rèn)出來他們倆個人就是早上騙人的騙子,一路上鬼鬼祟祟的,生怕別人沒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寫著騙子倆個字。
相反蘇鶯歌就坦坦蕩蕩多了,先別說賣身葬兄的時候,她一身破衣爛衫,口齒不傾,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現(xiàn)如今換上普通的衣衫,再昂首挺胸,踱步那么一走,自身的氣質(zhì)就像是哪家微服出巡的小公子,誰還能把她跟今天早上那小騙子扯到一塊來?
所以,人的氣質(zhì)是很重要的,輕輕松松的就算不用特意的喬裝打扮,也會讓人誤會對方的身份。
今天她打算在落霞鎮(zhèn)這一站,暫住一日,明天再啟程前往京畿,這段日子為了省錢,天天風(fēng)餐露宿的,時間短點(diǎn)到也罷了,長些的話,就算球球沒事,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指不定哪天就病了,耽誤路程不說,最關(guān)鍵還是費(fèi)錢,所以她打算在這里買些路上用的東西,起碼被褥衣物是要有的。
蘇鶯歌掃著貨,一邊大刀闊斧的廢話連篇的跟人講價,一邊肉疼的掏銀子,一到此時,她就唏噓不已,她蘇鶯歌,何時這么小氣吧啦過?
她還買了一輛馬車跟馬匹,這里離京畿,依舊路途遙遠(yuǎn),讓她跟球球倆個人繼續(xù)徒步走到京畿,也不知道會到什么年月。
該買的東西都買了,不該買的東西,也都買了,轉(zhuǎn)眼一過,今天那混蛋富家子給她的那錠金子也都見了底,想起那多管閑事的家伙,蘇鶯歌就忍不住的火大。
什么玩意?!要不是他的話,她明明可以掙很多錢的!
球球不會趕馬車,趕馬車這馬夫的活兒就讓蘇鶯歌做了,他家窮了好幾輩子了,還是第一次坐馬車,整個人都很興奮,在屁大點(diǎn)的地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直到看夠了,才撩起簾子,一件蘇鶯歌臉色不悅,擔(dān)憂的問:“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在想,干脆把馬換成驢子好了。”驢子多便宜啊,一匹馬都夠買兩頭驢了!
球球猜不準(zhǔn)她的心事,以為她說的真的,點(diǎn)著頭迎合著:“對啊,驢也挺好的?!?p> 蘇鶯歌聽后,嘴角沒忍住的抽了抽,狠狠的向天翻了個白眼,趕著驢去京畿?還不如走著快呢!
蘇鶯歌在一處打鐵的地方停了下來,讓球球在馬車?yán)锟粗鴸|西,等著她。
蘇鶯歌跳下車來,背對著雙手走了進(jìn)來。
店內(nèi)的人一見她進(jìn)來,立馬吆喝著:“??!這位小公子來買什么?我們這菜刀剪子,棍棒刀槍,要什么有什么,物美價廉,整個落霞鎮(zhèn)也找不出第二間來!”
蘇鶯歌并未立刻答話,抬起右腿,從靴間掏出一把鑲嵌著雞血石的匕首來。
對方畢竟是專職人員,識貨的很,蘇鶯歌把匕首一拿出來,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她手中的匕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