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竹的胸口,依舊堵著一股子的氣,未曾咽下,也未曾吐出。
老師曾經(jīng)告誡過他,炎天神功雖能抵制他自生下來的寒毒,但是那門功夫太過霸道,要是身體本就無恙的人練了,可以功力大增,強身健體,百毒不侵,但像他這樣的人,直到功力到了十層方能顯現(xiàn)出神功本身的功效,他雖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到達神功第九層境界,無奈,到了第九層之后,十層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到達,已經(jīng)一年有余了,要是再練不成最高層的話,體內(nèi)的寒毒與神功的相互吞噬,對抗,每每陰寒的天氣一來,遲早有一天會毀掉了他的命。
一直以來他都時常的看星卜卦,曉知今后的天氣,自學成以來,從未失誤過,誰知,竟也有馬有失蹄的時候,星象不會騙人的,忽逢大雨,他只能猜測,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有異象吧。
本以他的打算,今日就能趕到下一個城鎮(zhèn),用那里天山雪蓮焚香,服下,在用神功,功行三十六周天等到下一個濕天來時,即使不用再食服天山雪蓮,稍微運功調(diào)息一下,便不會痛苦,誰知……
竟也有跟他們一樣,在雨中行路,跑到這里來的行人,帶著口音的少年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也不是沒聽見,當時正在關鍵的時候,少年的一句介位公雞擾亂了他的氣息,幸虧青幽回來的正是時候,及時服下了天山雪蓮,否則的話,即使生命無憂,起碼功力也會暫時消散。
孽緣也……
蘇鶯歌一看鳳傾竹的眼睛,頓時茅塞頓開了起來,難怪她在外面,看那輛馬車那么眼熟,原來,是那天在落霞鎮(zhèn),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富家子。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一想剛剛他被球球擾亂了氣息,吐了血,臉色到現(xiàn)在也沒緩和過來,當時受得氣,也消散了不少,沒忍住的揉了揉球球的頭。要不是事主還在,她真想大聲大吼:干得好!
球球被她摸的莫名其妙,但看蘇鶯歌的臉色很好,看她很開心的樣子,也就沒反抗,誰讓剛剛他一個不小心給她惹了麻煩呢?
可是……他今天好歹也十五歲了,奶奶跟他說過,十五歲的男孩子都可以到了議親的年紀了,蘇鶯歌再怎么人小鬼大,也比他小啊,可他每次卻被她當成小孩子一樣看待,他是真的很受傷……
“公子,您沒事吧?”青幽擔憂著鳳傾竹的身體狀況,鳳傾竹悠悠搖頭,輕道:“沒事,等會兒再運功調(diào)息一下就好了,。”
見鳳傾竹的身體無恙,青幽便安下心來,但一想到,鳳傾竹突然吐了血,就是因為球球跟蘇鶯歌倆個人,頓時火就升了起來,戟指怒目道:“都是你們倆人的錯!要是我家公子有什么事,絕對不會饒了你們!”
球球被他一喊,嚇的縮在了蘇鶯歌的身后,小小聲的說:“對不起……俺真滴不是故意地……”
蘇鶯歌上下打量了青幽了幾眼,漫不經(jīng)心的說:“現(xiàn)在不是沒事了嗎?”
“哼!等到有事的話,你們?nèi)胰说哪X袋也賠不起!”
鳳傾竹輕聲道:“青幽,不得無禮。”他的聲音明明就很輕,莫名的卻格外的擁有穿透力,青幽一聽他叫著自己的名字,立刻收住了聲,不敢再說話了。
鳳傾竹朝著他們拱手笑道:“家里小廝不懂事,還望兩位見諒?!?p> “算了,看在這位公子這么誠懇的道歉的份上,我們也就懶得斤斤計較了?!?p> “喂!”青幽一聽她的話,又火氣上涌了起來,鳳傾竹的一記眼刀閃過,青幽又不敢說話了,蘇鶯歌一見青幽憋著火,但因為鳳傾竹在,卻無法發(fā)泄,一陣得意的沖著他做了記鬼臉,氣的青幽臉蛋扭曲的只咬牙。
外面依舊瓢潑大雨的下個不停,看這樣子,是要一直要下到半夜了。
從剛才雙方起過爭執(zhí)之后,便再無了話,球球跟蘇鶯歌這方放空精神在發(fā)呆,鳳傾竹那邊,鳳傾竹在練功,青幽就拿著雨傘跑里跑外的,從馬車那里搬東西到廟里,從被褥,墊子,小桌,茶具,茶葉,東西搬好了,又開始收拾廟宇,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當然,所謂的打掃,是一分為二,楚漢相隔,像是故意敵對似的,青幽連佛像都擦了一半,那邊金光閃閃蓬蓽生輝,這邊依舊蜘蛛網(wǎng)灰塵到處都是。
蘇鶯歌看在眼里,連譏諷都懶得譏諷,盡做些小孩家家氣的蠢事,讓人哭笑不得。
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青幽到也沒忘記,叉腰警告道:“我跟你們說,你們那邊是你們的,我們這邊是我們的,少越界?。 毕駱O了,小學課堂里在課桌上劃著三八線的幼稚小學生。
“俺們被討厭了?!弊允贾两K,始終垂頭喪氣的,也就只有球球一個人罷了。
蘇鶯歌實在是懶得寬慰了,好在球球心眼大,凡事只要睡過一覺第二天就依舊生龍活虎,精神抖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天實在是黑的見不到人了,破廟里,也就只有鳳傾竹那邊的火堆散發(fā)著光芒。
托青幽在這里,再加上蘇鶯歌他們倆個人一直保持沉默的福,鳳傾竹安然無恙的運完了功,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體內(nèi)原先到處流竄的寒氣,已被他壓制成功,臉色又回歸往常。
“公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酉時三刻了,是時候該用晚膳了,這里離城鎮(zhèn)甚遠,只能風餐露宿的了,也沒什么好吃的,今臨行之前,在御蔬齋買的糕點,小的現(xiàn)在就拿過來給您先將就著吃著?湊合一夜,明日啟程趕路了,到下個地點再吃點好的,成嗎?”
鳳傾竹點了點頭,與此同時球球的肚子卻咕咕的叫了起來,蘇鶯歌真信了,現(xiàn)在確確實實是所謂的酉時三刻,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可以推算時間的東西,她都覺得沒球球的生物鐘來的要準。
球球摸了摸肚子:“俺也餓了,鶯歌,俺們也吃飯吧。”
蘇鶯歌點了點頭道:“馬車里有食材,這里大概也沒什么柴火了,把前些日子我們做的木炭拿來,晚上咱們吃燒烤?!?p> “好!你身體不好,俺去拿,你等等俺啊?!?p> “嗯,打著傘,不著急慢慢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