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懂,老朽自幼練習(xí)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因一次走火入魔,而終身便只能維持十一二歲的少女大小,還記得那年在無量山上老朽那負(fù)心的師弟……嘖嘖……人生可嘆啊……”
青幽被她的話驚訝到了,這才回過神來,氣急反笑的笑罵道,“嘖,你這人,話里頭到底有幾分幾分假的?!”
蘇鶯歌也不惱,只是一副老謀深算的笑。
調(diào)戲小孩子真有趣,這也算的上是苦中作樂罷了。
青幽覺得她很有趣,說話雖然不著調(diào),但是很好玩,不知不覺靠的也離她近了些:“你們說你們是從渠縣來的,可為什么只有他帶著渠縣那邊的口音,而你卻一口的官話?你……”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形容,只能說:“真奇怪……”
“也沒什么好說的,我無父無母無家人,球球遇到我的時候我從山崖摔下來了,除了知道我的名字之外,我什么都不記得了?!狈凑谶@種時候,只要說自己失憶,那就萬無一失了,反正自己的這副身子,確確實實的是孤身一人而已。
“失憶了?”
蘇鶯歌點了點頭,話說的半真半假道:“要不然你家公子名滿天下,我又怎么會不認(rèn)得呢?”
青幽點了點頭,想一想到也是,心里頭升起了一絲憐意:“你也是可憐人?!?p> 蘇鶯歌笑道:“我覺得我可憐我便可憐,我覺得我不可憐,我便不可憐?!?p> “你心態(tài)到也不錯,聽你說話的樣子,看樣子也是念過書的,關(guān)于你的身世,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蘇鶯歌搖了搖頭,到是很瀟灑?!跋肫饋碛衷趺礃?,想不起來那又怎么樣?我這樣傾傾白白的,到也挺好的啊?!?p> 青幽不說話了,這一番下來,他到是對蘇鶯歌欽佩了起來:“年紀(jì)輕輕的,想的事情到是蠻傾澈的,既然你孤身一人,那你到京畿去干什么?只為了幫球球到京畿去尋親?那以后呢?你怎么辦?”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唄。”
青幽張了張口,原來她連自己的前途到底是什么,也沒想傾楚:“關(guān)于你的身世,你的家人,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蘇鶯歌搖了搖頭,她是真的真的一點點也想不明白。
“不過看你的舉止交談,應(yīng)該也是大戶人家,大概是突逢家庭變故所以成了孤兒了吧?”
“也許吧。”
“那……”青幽想了想說:“反正我跟我家公子,也是準(zhǔn)備回京畿的,你跟球球要是去了京畿,投靠無門,又沒什么想法的話,不知道該怎么辦的話……就來鳳陽王府來找我吧,我?guī)湍?!?p> 蘇鶯歌挑了下雙眉道:“聽你這番話……難道以后你打算養(yǎng)我嗎?”
青幽刷的一下便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誰……誰……你……你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說話那么……那么的不知羞???!”
蘇鶯歌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青幽被她逗的一張臉,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各色的轉(zhuǎn),一氣之下,他干脆不理她了,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生著悶氣準(zhǔn)備去睡了。
蘇鶯歌收住笑容,剎那間,哀嘆上心頭。
天下之大,何處是她的家呢?
也不知道阮阮怎么樣了,她是不是也許也會跟她一樣一同穿越了呢?
…………
外面的雨聲漸漸的小了,不過多一會兒,雨已經(jīng)徹底的停了,透過破爛的門窗往外望去,天空烏云盡散,如玉盤般的月亮懸掛在黑夜之中,隱隱約約的也能看到漫天的星光,看來明天大概會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跟青幽的一番話談起來,蘇鶯歌也想了很多,也許,她真的應(yīng)該為自己的將來好好的打算打算,可是就算是打算,又該怎么打算呢?
正想著,耳邊傳來了球球濃郁的呼吸聲,她嘆了口氣,再次拿起笛子,吹起了肖邦的夜曲,幫他助眠。
球球曾經(jīng)說過,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報仇還是不報仇,而她,也一直忍耐著沒有告訴球球,香飄村被屠村的真正兇手到底是誰,她不想毀了一個淳樸少年的心,讓他知道,自己一心救助的那個人,竟然是毀掉了他的親人,他一直以來生長的地方的兇手。
做人真難。
鳳傾竹正在躺著調(diào)息,忽聞悠悠的笛聲傳來,頓時也讓他變得心平氣和了起來,他也算的上精通各種樂器,手里也有不少的樂曲,哪怕是傳聞中早就已經(jīng)絕跡了的手抄本,孤本,他都有,卻沒想到,在這世間里,竟也有他都沒聽過的曲子,雖有些單調(diào),似乎是缺少什么合奏似的,但那曲似是沖淡了所有的凡囂,那笛曲吹罷,真氣到也比往常還要順了不少,這蘇鶯歌,在不知不覺之中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剛才青幽與蘇鶯歌倆個人之間的談話,他也一一全都聽了進去,只是那丫頭像泥鰍一樣的狡猾,他分不出太多的真假,但有一種他敢確定,這個小丫頭,絕對沒有全部都實話實說。
青幽雖跟了他一兩年,但還是閱歷太淺,容易被像蘇鶯歌這樣的小丫頭,用三言兩語就給騙倒,看來還要多多調(diào)教幾年。
倆個人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惶惶的度過了一個夜晚。
翌日,兩方人馬都起了床,開始收拾行李,打算上路,球球自從知道了鳳傾竹的身份之后,對他更為尊敬,甚至還幫著青幽一起為鳳傾竹整理行裝,出了破廟,雖然同為前往京畿,但球球跟蘇鶯歌倆個人的身份不同,并不打算跟他們一起走官道。
“繞那么遠(yuǎn)干什么?除了官道,其他的路都不好走?!?p> 蘇鶯歌又沒辦法實話實說的告訴青幽,她跟球球,一沒所謂的路引,二沒所謂的古代身份證,為了少惹下麻煩,所以才走小路,只道說是:“我們這叫苦中作樂,一邊瀏覽山水,一邊前往京畿,兩不誤,官路又如何?”
“可是其他的路,也許會有什么攔路的劫匪呢?”
“呸呸呸!”蘇鶯歌連忙說:“好的不靈壞的靈,你少臭嘴了!再說了……”她又用著打量的眼神看著他,調(diào)笑道:“這么關(guān)心我?。侩y道你打算把我娶進家里當(dāng)媳婦嗎?”
“你你你你……”青幽又被她調(diào)笑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了,哼了一聲,說不管你了,便走了。
蘇鶯歌收住笑意,吩咐球球趕路去。
馬車上,蘇鶯歌詢問道:“球球,那個鳳傾竹,真的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