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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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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微涼 唐良耳 6312 2021-08-12 08:26:24

  夜不歸。

  老地方,老位置。

  李科,陶夭夭,駱冰生,朱莎莎,施梧,歸佳。

  看看一桌子已經(jīng)上齊了的菜,再看看桌子上的人,陶夭夭苦笑一下。

  “唉,人已經(jīng)不是那些人了?!?p>  “管他呢!”駱冰生端起倒?jié)M酒的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身邊誰誰誰!”

  駱冰生說完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陶夭夭看一眼李科,二人端起酒杯碰一下,跟著把酒喝干。

  施梧端著酒杯看看駱冰生和陶夭夭,“喂喂喂,你們怎么回事?現(xiàn)在連酒都不跟我碰了?”

  “碰碰碰!”三人將杯子重新倒?jié)M酒,駱冰生率先舉起杯子來,“來來來,大家一起來,今天晚上往死里喝,不醉不歸!”

  夜不歸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整個觀景平臺擺滿了桌椅,卻早已是座無虛席。

  似乎,每一座城都有這樣的排檔。也似乎,每座城這樣的排檔都比較火爆。

  在這樣的排檔里,包房,或者雅間,似乎并沒那么受歡迎。倒是那些露天的,或者半露天的地方,反而更受食客們的青睞。

  來到這里——不管白天里過著什么樣的生活,也不管平時里是什么樣的行頭,更不用管一天到晚接觸的都是什么樣的人——到了這里,大家都只是一個排檔里的食客。

  在這里,不用管身份地位,不用管成功失敗,三三兩兩地坐下來,要上一把串兒,叫上一箱酒,擼起袖子甩開膀子,只有一個字:干!

  當(dāng)然,在這里,很多時候,當(dāng)“干杯”二字簡化成一個“干”字的時,總是會有一些宣泄情緒的成份在。

  “干!”駱冰生再一次搖搖晃晃地舉起杯子來。

  “干!”李科跟著舉杯,臉已經(jīng)紅得跟關(guān)公一樣。

  “干,”陶夭夭咯咯地笑起來,“杯——”

  施梧看一眼歸佳,歸佳鼓勵地點點頭。

  “干干干!”施梧略顯夸張地舉杯和三人碰一下,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朱莎莎看看歸佳,二人一起舉杯。

  放下杯子,駱冰生去夾油酥花生米??墒?,酒精作用下的手似乎有些不聽使喚。

  “操!”駱冰生終于生氣地放下筷子。旁邊的朱莎莎笑笑,拿勺子給駱冰生的碗里舀了半勺花生米。

  駱冰生傻笑著看看朱莎莎,含糊地說一聲謝謝,然后抓了兩?;ㄉ讈G嘴里嚼著。

  “想想,自己真是夠傻的!”

  “來來來,吃點菜吃點菜!凈顧著喝酒喝酒喝酒,看看這一桌子菜都沒動?!笔┪喟粗槺募绨蛘酒饋碚泻舸蠹页渣c菜,可一試菜發(fā)現(xiàn)好多菜都涼了,“看看看,菜都涼了!得叫飛哥拿去熱一下了?!?p>  “飛哥!”

  飛哥似乎早就候著了。施梧還沒喊完,他人已經(jīng)跑了過來。

  “有什么吩咐,大畫家?”

  飛哥的大排檔開了多年,對于自己的顧客幾乎已經(jīng)練就了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而對于老顧客,那更是了解頗深。施梧舉辦了很轟動的一場畫展,飛哥當(dāng)然牢牢地記在了心里。

  “洗刷我不是?”施梧假裝生氣地拍一下飛哥的肩膀,“叫我施梧,或者小施。我們這菜都涼了,麻煩飛哥給我們回一下鍋熱一下可以不?”

  “瞧你說的什么話?必須可以?。砣?!”飛哥扭頭叫來服務(wù)員,“把菜端廚房熱一下,再加點硬菜!喊廚房快一點!”

  交代完畢,飛哥看一眼已經(jīng)有幾分酒意的駱冰生、陶夭夭和李科,然后小聲問施梧,“沒事吧,施哥?”

  從陶夭夭她們坐下,除了點菜,飛哥一直沒敢過來如平常般打招呼,只是站在收銀臺密切注視著他們。

  “沒事沒事!你放心,這次不會有人被丟江里了!”想來飛哥是被上次的事情嚇得不輕,施梧連忙給他打一劑定心針。

  “施哥說笑了不是?”飛哥聽施梧這么一說,顯然放心不少,“我是擔(dān)心帥哥美女這身體!”

  “放心,飛哥!”陶夭夭朝飛哥揮揮手,“忙去吧,別在這兒招呼我們了!”

  “得嘞,夭夭姐!”飛哥回一聲,然后沖里屋喊一嗓子,“啤酒一件!”

  看服務(wù)員搬了酒來,飛哥笑著招呼,“這酒我送的!在我這夜不歸,夭夭姐,只要你和兄弟幾個來,酒管夠!”

  “豪氣!”駱冰生朝飛哥豎起大拇指,“要不咱夜不歸是新原第一夜排檔呢!”

  “你去忙吧,飛哥!”施梧示意飛哥快走,“這酒也上了,菜也加了,我們有事做了?!?p>  “好的,那我先去忙!有事兒叫一聲!”飛哥走出去幾步又扭頭一臉關(guān)心地招呼,“酒管夠,不過注意身體!”

  看飛哥走遠,駱冰生甩開施梧還壓著他肩膀的手。

  “你手拿開!施施,我沒醉!”

  “當(dāng)然沒醉!”

  看一眼歸佳和朱莎莎,駱冰生苦笑一下。按幾人的酒量,這點酒本不至于讓駱冰生他們這副微醺模樣??墒牵驗閹兹诵睦锒佳b著事兒,一開場又啥東西都不吃猛灌啤酒,自然容易上頭。

  “這點酒怎么可能把你們搞醉?我是看你們都沒怎么吃東西,擔(dān)心你的身體嘛!咱們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再喝,怎么樣?”

  施梧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軟言勸說著駱冰生,駱冰生轉(zhuǎn)身捧著施梧的臉。

  “施施,你最好了!”看一眼旁邊的歸佳,他嘆一口氣放開施梧拿起酒杯,“可惜你有人了!都有人了!”

  “喝酒!”

  朱莎莎猛地端起杯子和駱冰生碰一下,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駱冰生盯著朱莎莎,緩緩地將一杯酒慢慢地送進嘴里,然后一點點地流過喉嚨滑進胃里。

  “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有多喜歡蘇小陌。可是,凈靈山上,蘇小陌墜崖的那一刻,我根本沒有像季風(fēng)那般奮不顧身地去救她,而是,而是……”

  “而是抓住了我對吧?”朱莎莎看著酒意愈濃的駱冰生,“后悔了吧?”

  朱莎莎的臉上浮現(xiàn)著悲憫的笑,眼睛定定地瞧著駱冰生。

  駱冰生搖搖頭看向李科和陶夭夭。

  “原來,最愛蘇小陌的是季風(fēng)!我做了那么多,我枉作小人,卻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玩兒!可笑不可笑?”

  說到季風(fēng),陶夭夭自然是一肚子的情緒。這下借著酒勁兒,陶夭夭的情緒一下全上來了。

  “好了,冰生,你別說那些沒用的了。我本來指望著你能幫上忙,讓季風(fēng)不要對蘇小陌動心,結(jié)果處處幫你處處為你制造機會,你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好了好了,”施梧看一下面色難看的李科,“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咱們就不要再去提這些事了。喝酒喝酒!”

  可是這一次,誰都沒有舉杯。

  施梧尷尬地笑笑,自己沒趣地喝了一杯。

  “是啊,夭夭姐,你幫我制造機會,可是,我們都不知道,季風(fēng)早就已經(jīng)有所行動了。他,早就已經(jīng)對蘇小陌動心了!”

  “夠了!”李科大吼一聲,自己灌了一杯。

  駱冰生看著李科,不以為意地笑笑。

  “李科,別在這里發(fā)脾氣了。你,夭夭姐,我,我們?nèi)齻€,都是這場感情爭奪戰(zhàn)里的失敗者。哈哈,三個失敗者,有什么不能聊的?”

  李科滿臉怒意地看看駱冰生,自己一個人喝起悶酒來。陶夭夭將凳子往后拉了一些,做了一個讓駱冰生表演的手勢,“來來來,你說說你自己的失敗經(jīng)歷吧!”

  “我,以為打敗了李科我就可以贏下全局。我想方設(shè)法讓李科表現(xiàn)得不好,我想方設(shè)法去找李科的弱點。我找人去李科的家鄉(xiāng)了解李科的一切。于是我知道李科你從小就怕水,還有一點恐高。我知道李科你有一個妹妹落水沒有救起,你對此一直心懷愧疚。又正因為這個,你變得更怕水!你們家后院的那個小屋,里面存放著你妹妹的遺物,那個房間你從來都不敢進去。”

  “駱冰生!”李科雙目圓睜地盯著駱冰生。

  “算了算了,都過去了,消消氣!”施梧一邊去拉李科一邊吩咐駱冰生,“好了,冰生,你別說了!”

  “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就是這么齷齪!我,就是這么陰險!我,就是這么不擇手段!李科你知道不,那次月圓之夜去凌云峰,我其實一早就做了準備?!?p>  “我提前去看了凌云峰,我提前去看了凌云寺。我安排了人在凌云寺的頂層等蘇小陌。我知道凌云寺有一間廢棄院子,里面的雜物間和你們家后院的小屋很像,故意帶你去那邊?!?p>  “我知道你準備了禮物,我知道你到了那個院子一定會害怕!這樣,我才有機會下手!”

  “冰生!”這一次施梧叫駱冰生,不再是制止,而是生氣,甚至憤怒!“所以,在李科家你才知道他們家?guī)谀膬?,你才對他們家那么熟悉!?p>  “不然呢?你還真當(dāng)我是神探還是有特異功能呢?”駱冰生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放到桌子上,“你們看吧!”

  施梧搶先李科一步拿起手機,里面全是李科家的照片,而且每一張照片都有很詳細的標注。

  看著猛灌自己酒的駱冰生,施梧的表情是憤怒,是懷疑,更是心疼,他看著駱冰生,不敢相信地問,“怎么會這樣?”

  扭頭,他的目光遇上李科怒不可遏的眼睛,遲疑了一下,他默默地將手機給了過去。

  李科翻看著照片,額頭的青筋根根突露。

  “看!”駱冰生從兜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李科,你的禮物!”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個亞克力吊墜,兩個人的大頭照!也只有蘇小陌,也只有這個年紀的蘇小陌才會喜歡這樣的東西吧!”

  李科拿回錦盒,將里面的吊墜拿在手里看著。駱冰生又開始喝起酒來。

  看著痛苦的李科,看著同樣痛苦喝著悶酒的駱冰生,眾人一下都陷入了沉默。

  李科拿著自己給蘇小陌準備的禮物,心里痛到了極致。是的,如駱冰生所說,這個禮物不值錢,可是,這個禮物有他所有的愛,有他和蘇小陌所有的回憶!可是,就因為駱冰生,他利用自己的恐懼,趁自己慌亂之際摸了去,將自己表達愛的機會都給剝奪了,讓自己和蘇小陌因此疏遠,讓自己和蘇小陌終于無法牽手同行!

  就是駱冰生!就是他毀了自己!就是他毀了自己和蘇小陌的感情!

  駱冰生!他去自己的家調(diào)查自己!他知曉自己所有的弱點!他利用自己謀害自己的感情殺死了自己的愛情,他卑鄙無恥地離間蘇小陌和自己讓自己永失所愛!

  “駱冰生你個混蛋!”

  李科猛地將駱冰生的手機和那枚自己費了很多心思親手做的愛的吊墜一起扔進江里,起身照著駱冰生就是一拳。

  醉酒的駱冰生根本不知道躲避,結(jié)結(jié)實實地受下李科這一拳,身體跟著朝桌子下面倒去,掃落一地的啤酒瓶。

  “??!”

  周圍的人一陣驚叫,率先回過神的施梧一把抓住準備繼續(xù)往前撲的李科。

  “李科,你干嘛!”

  坐駱冰生旁邊的朱莎莎慌亂地扶起駱冰生?!鞍。×餮?!”

  李科的那一拳正中駱冰生的鼻梁,鼻血一下涌了出來。過來幫忙的歸佳和朱莎莎一起將駱冰生扶正。

  “哎呦!”聽到動靜的飛哥早跑了過來,看到駱冰生鼻子流血,迅速跑回去拿了一袋冰塊兒回來,“快快快,快敷一下!”

  朱莎莎接過冰塊兒忙去給駱冰生冰敷,歸佳早已取了隨身帶的紙巾為駱冰生堵住鼻孔。

  “哎呀,有什么事好好說嘛,怎么動起手來了!”飛哥看駱冰生有朱莎莎和歸佳照顧,便去幫施梧拉住斗牛一般急紅了眼的李科。

  李科已經(jīng)氣到了極點,努力掙扎著想要撲向駱冰生。

  “駱冰生,你個混蛋!駱冰生!啊———”

  周圍幾桌的人也有熱心的前來相勸。

  駱冰生摸一把嘴邊的血,看著李科笑起來。

  “來來來,你們放開他!今天我不還手,讓他打!”

  “李科,想追女孩兒就別慫!蘇小陌當(dāng)然值得追!人漂亮,單純,關(guān)鍵是家里有錢!蘇家,溫家!追上蘇小陌,起碼少奮斗二十年!”

  “我沒有!”李科最敏感的神經(jīng)被刺痛,拼了命地想要撲向駱冰生。施梧,飛哥,還有旁邊勸架的人全力拉住李科。李科無法往前沖,便努力掙扎,“駱冰生,你這個陰險狡詐的王八蛋!你這個心理陰暗的無恥小人!”

  “我就是王八蛋!我就是無恥小人!”駱冰生站起來拔掉堵著鼻子的紙團,“我敢想,我敢做,我敢承認!我喜歡蘇小陌,我更喜歡他們家的錢!追上了蘇小陌,我家的生意就不必那么難做,我也可以不用天天面對我爸媽的緊逼!我敢認,你敢嗎?”

  “我認什么認?”李科被駱冰生步步緊逼,整個人已經(jīng)被氣得不能思考,“我沒你那么齷齪,我沒你那么多不可告人的心思!駱冰生,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李科用盡全身力氣掙脫施梧等人的阻攔,拿著啤酒瓶撲向駱冰生。

  “你再動一下駱冰生試試!”朱莎莎站起來擋在駱冰生前面逼視著李科,“你敢動他我就和你拼命!”

  此時的朱莎莎看起來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沖動的李科一下怔在原地,其他人也給朱莎莎嚇得不敢說話。

  駱冰生搖晃著身體站拉一下朱莎莎,“沒事!沒事!你讓他殺了我!”

  駱冰生的鼻子又開始流血。

  “流血了?!睔w佳忙伸手取紙巾,卻被朱莎莎一把搶了過去。

  “聽著!”朱莎莎一把將駱冰生按在凳子上坐下,用揉成團的紙巾小心地塞住駱冰生的鼻孔,“凈靈山你救下了我,不管你怎么想的?,F(xiàn)在,從今以后,你駱冰生就是我的人!你家的生意,你家的人,還有你,都歸我管!”

  說完朱莎莎轉(zhuǎn)身看著李科。

  “我不管你們之前有什么恩怨,我也不管你們之前有什么糾纏?,F(xiàn)在,駱冰生是我的人!我的人,誰都不能動他分毫!”

  朱莎莎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怒容,但她的眼神冷得讓人生寒。她面無表情,卻更添震懾。

  李科終于在朱莎莎的注視下頹然地坐回凳子。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看著火藥味十足的場面得到控制,鄰桌的的人寬慰兩句回到自己的酒桌上去了。飛哥笑著調(diào)節(jié)氣氛。

  “哎呦,這樣多好嘛!都是朋友,都是兄弟,有啥事說明了就好!一杯酒的問題!一杯不行就兩杯,喝了酒,大家沒什么是過不去的!”

  “來來來,”飛哥說著給眾人倒上酒然后舉杯敬酒,“我敬大家一杯!”

  施梧先舉杯,其他人跟著端起杯子。飛哥挨著碰一下,最后朝著施梧笑笑,“施哥,看著點!費心了!”

  施梧不好意思地笑笑。飛哥喝完酒招呼一下眾人回了收銀臺。

  “啊———”突然,陶夭夭尖叫一聲,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我受不了了!新原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回劇組,我要離開新原!”

  其他人被陶夭夭的一聲尖叫嚇了一跳,飛哥更是手忙腳亂地跑出來一看究竟??刺肇藏勃氉阅昧艘黄科【浦苯油韲倒?,受驚嚇的人,尤其是飛哥,懸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哈哈哈!”駱冰生突然狂笑起來,“我們幾個!我,陶夭夭,李科,我們真的是好笑!”

  “好了,冰生,你休息一會兒吧!”施梧心疼地去拿駱冰生的杯子,駱冰生用力地將杯子往懷里一拽,酒潑了出來,撒了自己一身,也濺了朱莎莎身上一片。

  朱莎莎拿紙巾擦一下身上的酒液,然后幫駱冰生擦著。

  “冰生哥,今天晚上,你就讓他好好地宣泄一下。明天,她就是我朱莎莎的。我朱莎莎的人可以有故事,但不能有舊情!”

  朱莎莎說得淡定而霸氣。歸佳贊賞地點點頭,拉住施梧。

  “舊情?”駱冰生冷笑一下,“我對蘇小陌那是單相思一頭熱!蘇小陌根本就沒看上過我,我還在這兒喝酒買醉,可笑不可笑?”

  “夭夭姐,你和季風(fēng)在一起這么久,你們約過幾次會?你們拉過幾次手?你們有過幾次擁抱?你們有過幾次親吻?你們……哦,我記得你說過,你們保持著純潔的關(guān)系!哈哈,可笑嗎?這下純潔了,純潔得毫無關(guān)系了!你在這里喝酒,你在這里傷感,你還要因此敗走他鄉(xiāng)!可笑不可笑?”

  陶夭夭的眼淚一下涌出來,伏在桌子上痛哭起來。

  “你,李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愛蘇小陌愛得特純情?沒有物質(zhì)夾雜,沒有背景代入,沒有身世門第攀附?哈哈,你想過沒,如果第一次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蘇小陌布衣荊釵,蓬頭垢面,你還會喜歡她嗎?如果不是,你就別給我說你愛得有多么高尚愛得有多脫俗!那個站你面前你喜歡的蘇小陌,你喜歡她的容顏也好,你喜歡她的可愛也罷,又或者你喜歡她的腹有詩書,你喜歡她的溫柔善良,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站在你面前的蘇小陌身上的一切,都源于她來自蘇家!她身后有一個蘇家,還有一個溫家!換一個成長環(huán)境,蘇小陌就不會是你喜歡的蘇小陌!”

  “現(xiàn)在,你在這里為失去了愛而痛苦不已!還要標榜自己愛得有多純情!”

  “你們之所以可以標榜自己,不過是因為你們在一起沒有逾越男女的界限!可是,這不是你們相愛的榮譽勛章!相反,這只是你們不那么相愛的印痕!”

  駱冰生冷笑著喝一口酒。

  “說什么’發(fā)乎情止乎禮’,卻不知道還有一句’情到深處難自禁’嗎?親密,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最高禮節(jié)!沒有身體的占有,哪來靈魂的交融!”

  “來吧!”駱冰生朝陶夭夭和李科舉起杯子來,“幾個可笑的人喝一杯吧!”

  陶夭夭還在嗚嗚地哭著,李科沒有理會駱冰生,自己喝了一大杯啤酒。

  “李科,”駱冰生拿起杯子對著李科,“我對不起你!可是,失去蘇小陌的主要原因不在我而在你!你慫!你怕!你有那么多的顧忌,你有那么多的恐懼,你怎么保護你的女人!我要是你,我就一個猛子扎江里,看看自己會不會掛!掛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漢子,下輩子堅決不怕水!沒掛,以后區(qū)區(qū)一江水別想從我身邊奪走任何人!你敢嗎?”

  “冰生!”施梧連忙打斷駱冰生,然后看著呼吸急促的李科,“李科,別聽他胡說!”

  “嗨!”駱冰生將杯里的酒喝掉一半放桌子上,“施施,他不敢的!哪怕就是這杯里這么點水,他都不敢的!”

  “啊———”

  李科猛地站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飛快地沖向觀景平臺靠江的一邊。

  “李科!”

  施梧迅速起身去追,終究是晚了一步。

  李科翻身一躍,跳入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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